——爱他,如他所是,并非如自己所想
一九九二年,台北市健康幼儿园的孩子出外远足时,在高速公路上忽然整辆车焚烧起来,当场夺去二十几位幼童的生命。一位幼儿园老师林靖娟为了挽救小友人,因此烧逝世于车内,就义了自己的生命。
当这件惨剧产生时,众人震惊,在电视报道的画面中看见那些小童的父母因幼儿的夭亡而发出一片号啕。每一位为人父母者皆深爱自己的孩子,在痛失自己的子女之后,那种悲恸、那种眼见自己深爱的人从面前消逝的哀痛,令我心有凄凄而不忍目击。同时,林靖娟老师的豪举也成了媒体竞相报道的焦点,每个人都被她的勇敢行动激动了,事后当地教导体系也举办了对林老师的颂扬和颁奖典礼,甚至决议为她塑破铜像,并将她的业绩收录于教科书中,作为学习的模范。
可是在全部事件的发展进程中,有一幅画面兴许被世人疏忽,然而却深深击中我的心,远远超过那些父母的悲恸跟社会上对林靖娟老师的树碑立传。这幅画面是林靖娟的母亲和她三位姐姐悲哀欲绝的情景,尤其是她母亲所说的话,到当初仍在我心中久久无法忘记,她说:“女儿,你只有想到那些孩子,你有没有想到咱们这些深爱你的亲人?为什么你只有想到他们,不想到我们呢?”这话深深刺痛我的心。林靖娟的母亲抚育女儿十几年,十月怀胎,三年哺乳,千辛万苦地看着她长大;当她第一次会叫“妈妈”、第一次会走路时那种高兴的情况;当她还在襁褓中,母亲却必需因孩子的哭声,要在严寒的夜晚分开暖和被窝,起来哺喂呜咽中的女儿。十多少年的点点滴滴,这个女儿的存在已经在母亲的性命中种下了无奈抹去的深浓爱意。曾经用无数的爱灌注长大的女儿,为了别人家的子女,霎时之间消散无形,母亲确实难以蒙受!
我真的能够懂得林靖娟的母亲和她姐姐心中的悲伤和难过,甚至对她的恼怒,因为她们是真的爱她!然而我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为什么有这么多由社会所建立的无形价值,牢牢捆绑着我们,远远超过一个人对自己存在的器重?不仅超越那些爱她的人所付出的爱,甚至超出了这个人对自己存在价值的认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生命被逼迫抉择、催眠、灌注,依靠在那些并不存在的价值观上?而那些价值观对他们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自己自身的存在。这个问题令我不解,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正爱一个人,那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货色会比他的存在、他的悲伤、他的欢笑、他的愤怒、他的眼泪、他的一点一滴来得更重要。
在我的研修课程中,我也常常告知学生:有很多训练课程是按照这个社会上的价值而树立了一些成功的模式,而后练习你成为那些胜利的样子容貌,来逢迎这个社会上所赋予的好坏价值观。然而在那些深爱你的人眼中,即使一百个卡内基、一百个比尔?盖茨、一百个社会上那些成功的人士,也都不如你更为主要。为什么你要努力让自己成为别人,而不让本人成为自己?当你努力地成为自己,以自己的存在为荣,你才会得到真正爱你的人。假如你尽力想成为别人的样子,即便有人来爱你,那种爱对你来说也是名义的、浮浅的。由于在你的心坎深处晓得,他们所爱的只是你的某个局部,而不是全体的你。
我们毕生都在追寻真爱,尤其是在热恋中的情侣。如果你曾经真正爱过,你会发明在恋爱时最动听的一句话是:“我爱你,因为你就是你,不论你将来是什么样子,变老了、变丑了、变穷了,甚至少了一只手、一只眼,我都一样的爱你。”我们每个人都盼望生命中能领有这样的真爱、一份能完完整全接收我们的人的爱。我很爱好基督教典礼的婚礼,牧师发布二人结为夫妻的那个时刻,牧师会问双方:“你乐意爱这个人吗,无论他(她)未来是富饶或贫困,是健康或生病?”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誓约,而我在生命里始终都在寻找像这样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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