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久长”。在老子看来,寻求声誉、财物与顾全性命是相对不相容的。实际上他认为保全生命最主要。他认为过于爱名利必定要付出很大的消耗,宏大的蕴藏必遭宏大的丧失。多藏,就是指对物质生活的适度追求。一个片面追求物质好处的人,一定会采用各种手腕来满意自己的愿望,有人甚至会以身试法。“多藏必厚亡”,意思是说丰富的储藏必有重大的损失。这个损失并不仅仅指物资方面的损失,它也指人的精力、人格、品德方面的损失。贪求私欲者往往被财欲、物欲、色欲、权欲等迷住心窍,攫求无已,终至纵欲成灾。
“知足不辱,语录,知止不殆”,是老子处世为人的精辟看法和高度概括。满足,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发展极限,超越此限,则事物必定向它的背面发展。因此,每个人应当对本人的言行举止有苏醒而正确的意识,凡事不可求全。贪求的名利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积敛的财产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和?,满洲正红旗人,1750年生于北京西直门内驴肉胡同的一个一般四合院里。幼年的和?长得小巧剔透,非常引人爱好。他在咸安宫官学学习了十年。咸安宫官学学习的重要课程是满文、汉文的翻译,用的汉文课本是《三字经》以及《四书》、《五经》之类。少年的和?十分伶俐,在同窗中,他的学习始终最杰出。他不仅很好地实现了学业,而且在他的老师——当时已颇著名气的吴省兰、吴省钦等人的领导下,学会了填词做诗。
和?的父亲承袭了祖上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家庭生活算不上困顿,但和其余的豪富比起来却是远远不迭。和?自幼耳闻目击的是大人们在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在风月场中争风吃醋的奇闻艳谈,感想最深的是金钱的力气。他晓得,只有有了权,才可能有钱。因此,他千方百计地寻找挤入仕途的机会。
和?聪颖过人,机会无比好。1769年,身居高位的英廉看中了他,并把自己一手抚育大的孙女许配给他为妻。许亲时英廉已是刑部尚书兼户部侍郎、正黄旗满洲都统的高官了。和?有英廉这个“岳祖”做靠山,前途一片光亮。也就在这一年,和?承继了父亲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
在“岳祖”英廉的辅助下,1772年,和?被授予三等侍卫职,未几被筛选弥补粘杆处侍卫。粘杆处正式的官称是尚虞备用途,为主持办助侍卫处与护卫营,捍卫皇帝并随侍皇帝钓鱼娱乐的机构。粘杆处侍卫由于平时要随同皇帝左右,出入大内禁苑,因此要牢靠的八旗后辈担任。也正因为他们能濒临皇帝,一旦得到皇帝的垂青就能够飞黄腾达。和?担负的侍卫比蓝翎侍卫低一级,不可能随时见到皇帝,但他以为机遇总会到来的。
有一次,和?和许多侍卫一起护卫乾隆皇帝出宫。乾隆坐在轿中阅览边疆送来的军事件报,看到一份讲演上说有一位要犯因照管不严而逃脱,觉得很赌气,遂喃喃自语地背诵了《论语》中的三句话:“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意思是说:“老虎、犀牛从槛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里损坏了,这是谁的责任呢?”身边的侍卫们听了,都愕然不知所云,相互讯问皇上说的是什么。这时和?却应声道:“典守者不得辞其责!”这也是《论语》中的话,意思是“管这件事的大员负有推辞不掉的义务”!乾隆听了,十分兴奋,问和?:“你读过《论语》吗?”和?答复:“读过。《四书》、《五经》都能粗通一二。”乾隆又问他的家庭出生、年纪,和?都答得十分得体。乾隆见和?长得眉清目秀,仪态优雅,回答得口齿明白,颇有多少分好感。从此,和?深得乾隆的恩宠,在短短的两三年时光里,由小小的侍卫连升三级,先是做仪仗队总管,后被选拔为“御前侍卫,兼副都统”,成为乾隆皇帝眼前的红人。这时,和?才二十五岁。
1776年,和?由御前侍卫兼副都统升为户部侍郎,并被授任军机大臣兼内务府大臣。乾隆皇帝对他“骚驳向用”(专意任用不疑),又让他“兼步军统领,充崇文门税务监视,总理行营事务”。
户部侍郎、军机大臣、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这些官职很有实权,而崇文门税务监督更是个来钱的肥差。许多官员都明里私下向和?送礼受贿。和?趁这个机会,狠狠地捞了一把。
和?擅长琢磨迎合,已摸透了乾隆的心理。他见乾隆处处以圣祖康熙为自己的榜样,就投其所好,经常借着歌唱康熙的威德来赞扬乾隆的恩惠膏泽四海和武功盖世。一次,他听乾隆说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话,就趁机向乾隆描写了江南的水光山色,还讲了康熙皇祖下江南的盛况。于是,乾隆决议效法圣祖巡游江南。和?提议的这次南巡,既赢得了乾隆的愉快,自己也借监造龙舟和主持迎接圣驾的机会发了一笔横财。
1780年正月,乾隆命和?和吏部侍郎喀宁阿一起往云贵查处云贵总督李侍尧贪污案。和?很快查清了李侍尧的罪状,上奏朝廷。乾隆看到和?办案敏捷、老练,遂转变了本来让和?留用云贵总督的盘算,让他定案后即时回北京。和?还没到北京,就被晋升为吏部尚书;不久又命在议政大臣处行走。5月,和?回到北京。为了表现褒奖,乾隆不久又提升和?为御前大臣、镶蓝旗满洲都统。
对和?来说,除了加官晋爵,最大的喜事是与皇上结成了亲家。和?的儿子是1775年诞生的,刚满六岁时,乾隆亲身给取了大名,叫丰绅殷德,并指为自己最小的女儿十公主额驸(女婿),等到成年,就举办婚礼。与皇帝结成了儿女亲家,和?的位置便有了长久的保障。这一年后,和?又被授予领侍卫内大臣,并兼理藩院尚书事;1781年11月,又兼理兵部尚书,治理户部三库事务;1782年,调任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管理户部。协办大学士是宰辅之一。和?自1776年担任过文渊阁提举阁事、翰林院掌院学士等主管文事的要职。此外,和?还屡次充任经筵讲官,取得了至少在名义上为“皇帝师”的殊荣。“钦定”诸书、科举、经筵,这都是乾隆时代最重要的文化事务。和?参加或主持文明事务,对当时文化政策的制订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
由和?建在京郊的私人庄园别墅淑春园,便可以见到和?富甲天下之一斑。淑春园始建于乾隆初年。乾隆暮年,和?受宠日隆,势倾朝野。原来位于西直门内驴肉胡同的宅第只管一再扩建,但究竟不大合乎和?“权相”的身份了。因此,乾隆把淑春园赏给了和?。和?成为淑春园的主人之后,将淑春园改名为十笏园,以寓其怀揣十笏、手拿大权之意。之后,调兵遣将,对全园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改建,掘地为湖,叠石为山,建成了一座山水相间、景致秀美的园林。全园的建造布局仿照圆明园,假山、土岗、石塔、岛屿错落有致,其中石舫、孤屿和圆明园的蓬岛、瑶台截然不同。房屋所用木材都是楠木,式样仿照大内宁寿宫的修建,金碧辉煌,雍容华贵。为了建筑淑春园,消费的人力、物力难以盘算,单是园内的一座太湖石,就破费了数千金才运来,甚至后人有“曾移奇石等黄金”的感叹。
淑春园里除了和?的妻妾及儿子、儿媳,还有和?请来的幕僚吴省钦、吴省兰、李璜等人。他们为和?出策划策,是和?的“军师团”。此外还有大批的家奴、婢女。和?应用职权,大量应用公役职员,步军统领巡捕营在和?私宅供役的就有一千多人。
淑春园的生活是华贵奢侈的,和?与家人们天天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涯, “男人俱是轻裘,女人俱是锦绣”。
1796年新年,乾隆天子正式发布退位,把皇位让给琰,年号为嘉庆。然而,乾隆的让位只是“退居二线”罢了,并不真正废弃权利。因而,这时跟?仍官居高位,受到乾隆的宠信重用。作为“儿皇帝”的嘉庆虽不满足,也只好暂且忍受。
1799年正月初二,乾隆逝世。三天后,身着孝服的嘉庆召见群臣,命令百官特殊是负责监察的台监官员,责备朝政弊病,检举大臣不法情事。任给事中的有名学者王念孙心领神会,首先起来揭发和?,得到了很多大臣的响应。初九,嘉庆下令将和?及与和?关联亲密的户部尚书福长安撤职拿问,并委派大员考察和?的罪状,查抄和?的家产。
当查抄者把查抄和?的家产清单拿出来,大家看了无不吃惊。清单的一部门列着:屋宇两千余间;地步八千多顷;钱庄十多处,本银六十万两;当铺十处,本银八十万两;金库赤金将近六万两;银库内元宝、京锞、苏锞将近九百万个;珠宝库、绸缎库、人参库都装得满满的。当时,清廷岁收银为七千万两。而和?的这局部家产总值银达八亿两之巨,比清廷十年的总收入还要多,可见其赃物之多、财富之巨。和?的两个家人被抄没的家产也值银七百万两。查抄的和?家产大部分落入嘉庆皇帝私库,所以民间传播着这样一句话“和?跌倒,嘉庆吃饱”。
1799年正月十八日,即在乾隆皇帝去世半个月之后,嘉庆皇帝下诏赐和?自杀。由和?之逝世可以看出贪欲是人生的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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