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公祭网自9月17日起,每天公布一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证言,将连续100天公布100位幸存者证言。
下面是第十九位幸存者马淑勤证言:
我叫马淑勤,南京大屠杀那年,我刚满十岁,亲眼见证了日军在南京的暴行。
我的父亲叫马宏源,是一个搭凉棚的生意人。父母共生了七个女孩,我排行老六。日军侵占南京之前,三姐、四姐、五姐三人,跟随四姐同学的父亲去了汉口避难。妈妈因为舍不得家业,带着大姐、二姐、小妹和我四姐妹留守在南京。父亲和我买了船票,也准备从下关前往汉口避难。当我们乘着邻居的车抵达下关江边的时候,江面已被封锁,沿途全是国民党伤兵。我们无法离开南京,于是重新回到城内。
日军轰炸南京的时候,我家住在总统府附近的碑亭巷。有一天,我去逸仙桥附近的西华门伯父家的仓库玩。那天,日军轰炸了明故宫飞机场,炮弹落到了西华门一带,我的伯父马宏龙、四兄弟小塞子全部被炸死,遇难地点就位于现在的熊猫电子厂处。当时,从西华门到大中桥一带的房屋大部分被炸毁,遍地死尸。
图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马淑勤
为了避难,我们全家搬迁到了安全区内管家桥的仓库居住。有一天,父亲去安全区内找房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母亲担心他的安危,便带着我们四个姐妹出门找父亲,我亲眼看到沿途菜地里全都是尸体。当我们走到小粉桥1号,就是现在的拉贝故居附近时,与父亲相遇,他在北阴阳营找到了一处房子。于是,我们全家便搬到了那个难民收容所,见到了美国人“华小姐”,因为我当时调皮可爱,华小姐很喜欢我。
大概是日军进城三天以后,有一天,父亲走到上海路附近的时候,看到一名日本兵追赶一个中国女人,那女的跑向我父亲求救。父亲让她从小路往汉口路方向逃生。日军追上来以后,发现那名中国女人已经不知踪影,便拿起父亲的猴头拐杖,在他头部猛击了两下,鲜血直流,父亲的脑部因此受到创伤。
日本人经常到安全区搜捕中国人,我亲眼看到一车一车的人被拉走。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被拉去集体屠杀了。日本人还冲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找“花姑娘”,我亲眼看到华小姐哀求,但日本人坚决不同意。最后,华小姐对大家说:日本人说,如果你们中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他们就屠杀难民营的难民。后来,有很多妇女站了出来,被日本人带走。
我们全家在难民区生活了半年多,每天两顿粥,早上九、十点一次,下午三、四点一次。因为在安全区吃不饱,也因为担心家产遭到破坏,有时候,我们会经常回到管家桥的仓库看看。日军进城两三天的时候,我们回过一次管家桥时遇到过危险。当时,我站在十字路口,看到街上来了三个骑马的日本兵。我赶紧跑回家告诉父母躲藏起来,等到日军冲到我家的时候,没有被搜到。但是,年仅十七八岁的二栓子(我家的伙计),在院子里被日本人发现,将他的头反复浸入水缸,淹的半死不活后带走,从此二栓子再无音讯。
日本人进城一周后,我爸带着我回到碑亭巷家中查看。途经新街口的时候,遍地都是尸体,我们不得不从尸体堆中穿过。我看到一个老奶奶的尸体,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当我们回到碑亭巷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太师椅已经被拆卸,日军把椅子腿拿来烧火取暖。灶台上的锅里,是日本人的大便。我们用水把火熄灭后,便返回了安全区。
个把月后的一天,我表嫂在家门口的井边淘米,日本人发现了她,嘴里喊着:“花姑娘!”表嫂丢下米桶就跑回家通报。表哥用身体堵着门,不让日本人入内,结果被日本人一枪打死。
因为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我父亲八年没有做搭凉棚的生意。全家靠父亲在新街口摆摊卖香烟为生。1938年,父亲在上海白渡桥接三姐、四姐、五姐回来的时候,又遭到日本人毒打。我家的房产全部被日本人抢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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