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晚唐诗人的《南歌子四首?其二》
倭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赏析
这首闺情词,写闺中女子对情郎刻骨铭心的怀念。词为短制小令,然而女子深厚挚著而丰盛细腻的恋情却表示得极其深入,动人心魄。陈廷焯评曰:“低徊欲绝。”(《白雨斋词话》)
起笔二句描摹女子的妆饰容貌。“倭堕髻”,又称“堕马髻”,发髻梳成歪偏于头的一侧,似堕非堕的款式,有如高超骑手斜身于奔跑的马背那样摇摇欲堕的惊险而精美的姿态。这本是汉代洛阳一带妇女的时兴发式,汉乐府民歌《陌上桑》形容美女秦罗敷即云:“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连娟”,或作联娟,微曲的样子。眉连娟,形容女子眉毛曲折修长,奇丽俊俏,语出《神女赋》“眉联娟以娥扬兮,朱髻的其若丹”句。词人刻划女子姣丽动听,只抉择写了发髻与眉毛,是以部分取代全貌的伎俩。信手挽梳的堕马髻,大弧度地半歪头侧,如一朵斜挂树冠的漆黑云朵,飘飘扬荡,欲堕非堕,使人联想到女子轻步移走时,风飘仙袂,窈窕婀娜的娇柔风度;两道淡细的蛾眉,弯弯地延长向额际,似轻雾遮蔽的黛绿春山,如隐如现,仿佛可以看到眉下一湾净水似的脉脉双眼。发髻弧线与眉毛曲线形成的画面,富有柔和的线条美感,传递出了女子的风度和韵味,这是一个淡雅高洁、薄情真纯的美貌女子。“终日两相思”句,由外貌描述转入内心世界。“两相思”,实际上是特指女子一方对情人的思念。男子何往不知,但从词看已久未相聚,唯有心系神绕之。“终日”如痴如醉,思念不已,极写女子情义深厚。这一“终日”,不是指一日的自晨至暮,而是自晨至暮,日日如斯。一句话概括尽女子每一天的举止与心理,它既是首二句的补足,又为后二句蓄势、张本。从“终日”句,读者还可悟及:首二句乃暗含慵惰恹恹之态,堕马髻以高危颤晃为美,女子却掉以轻心地“低梳”而成,蛾眉本应精描艳抹,女子却信手“淡扫”而罢。“女为悦己者妆”,伊人不在,妆成无人赏。意之真,情之深,于轻微处可领会到。有了前三句从外貌到内心的全面刻划,最后瓜熟蒂落地推出“为君憔悴尽,百花时”,感情强烈,分不出是女子心底的召唤,爱慕,抑或怨叹,表白。读来令人悲喜交集。这是一股情感的爆发。指出:“‘百花时’三字,加倍法,亦重笔也”(《词辩》卷一),很有看法。这确是词人经意用笔之处。前面已写女子无心打扮,终日相思,这儿又写她春日相思,意思并不反复,这是加倍的写法。词人特地择春天,尤其百花盛开春烂漫时,浓笔凸起她典范环境中的相思之苦、之深。春天万物竞生、春机盎然,是弥漫着性命活气、饱含幸福蜜汁的节令;春天又往往使人爱护美妙的青春年华、寻求欢乐的爱情生涯。唐人曰:“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能够说是古来闺中女子的代表心境。词中女主人公于此之时,天然倍增强烈地思念情人,难怪乎她要“为君憔悴尽”了。“憔悴尽”的女子容貌,一经词人以“百花时”相映衬,便构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女子美貌姣好的模样被相思煎熬得日益消瘦憔悴,生命的花朵匆匆枯败欲凋,做作界的花朵则满山遍野烂漫盛开,传递出热烈的春意。一冷一热,一黯淡一明媚,两相对照,反差强烈,一下子就将女子至逝世不渝的爱情跟细腻敏感的心坎世界,深刻地展现于读者面前,并以其真纯的感情,凄苦的运气,胜利地沾染、俘虏了读者。词人这里用的是重笔,笔之力度极重极强:如古刹击钟,最后一槌声震山野的重敲,惊撼人心,发人至深,余音长远。再从头咀嚼全词,前面似不经心的淡笔之意,皆逐一明显出来,细加咀嚼,幽香满口,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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