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眺望上海中心城区的市貌,一边嘱托身旁的朱?基:“我们说上海开发晚了,要努力干啊!”作为一个战略家以其独特的视角看出上海在对外开放方面的优势人总是会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的。邓小平的高明之处在于退得成功,退得顺利,每退一步,其开创的事业都会向前迈进一步。
有人说,从1980年辞去副总理职务开始,到1992年南方谈话和接见中共十四大全体代表,邓小平共用了12年多时间完全退下来。这显然做的是很有步骤,并且十分稳妥的。邓小平的退是为了进,为了更好地推进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为了中国的长治久安,为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千秋大业。这就是政坛伟人的政治艺术!
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国对外开放的区域开始由沿海向内地转移。实现这一具有战略意义转移的第一大决策,是开发开放上海浦东。
在中国近代史上,上海曾是远东最大的贸易金融中心和中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被称为“东方巴黎”。新中国成立后,上海仍是全国特大型工业商经贸济中心城市之一,对国家财政的贡献曾长期傲居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之首,独领风骚几十年。但进入80年代,南部沿海经济特区迅速崛起,广东、江苏等省的经济发展显示了强劲的势头,上海“老大哥”的霸主地位开始动摇了。
作为一个伟大的战略家,邓小平以其独特的视角看到了上海在对外开放方面拥有的优势:地理位置、交通条件、人才资源、自然资源以及历史积淀的与国际交往的联系和经验等等。这些,都预示上海有着迅速发展的内在潜质,有着重塑国际化、现代化大都市之形象的先天条件。
如果说长江是一条绵延千里的巨龙,那么位于长江入海口的上海就是龙头。只有龙头高高昂起,吟啸四海,才能有腾云环宇的龙的飞升!
在中国对外开放这块棋盘上,邓小平将上海浦东开发开放视为举足轻重的一枚棋子。
1990年初,邓小平视察上海,特别关注了浦东的开发开放。他说:上海的浦东开发,不是上海一个地方的事。浦东开发,可以带动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发展,所以是全国的事。
回到北京后,邓小平对中央政治局的同志们说:“我已经退下来了,但还有一件事,我还要说一下,那就是上海的浦东开发,你们要多关心。”邓小平特地要求当时的李鹏总理负责抓一下浦东的开发和上海的发展问题。
3月3日,邓小平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进行谈话。他指出:“现在特别要注意经济发展速度滑坡的问题,我担心滑坡。世界上一些国家发生问题,从根本上说,都是因为经济上不去,长期过紧日子。如果经济发展老是停留在低速度,生活水平就很难提高。人民现在为什么拥护我们?就是这10年有发展,发展很明显。假设我们5年不发展,或者是低速度发展,这不只是经济问题,实际上是个政治问题。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讲艰苦奋斗,都很必要,但只靠这些还不够。最根本的因素,还是经济增长速度,而且要体现在人民的生活逐步地好起来。”
鲜为人知的秘密:邓小平曾经如此叮嘱朱?基!
一向以写内参闻名的人民日报着名记者凌志军也刚刚出版了一本新着 《1990~2002年中国实录》。在书中,一向以敢写高层政治人物内幕的他,首次披露了朱?基许多不为人知的政坛秘闻。事实上,尽管朱?基已经远离公众 视野多年,但关于这位前总理的话题,却一直是民间热议的焦点。这位以“只说真话”为己任的前总理和以“敢言人所畏言”的内参记者,这一次,他们到底又各自 说了些什么。
1998年春天,新任总理朱?基发誓“不管前边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将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时,世界与十年前李鹏就任总理的那个时候相比,已有很大变化,与五年后他声明自己无心恋战即将去职的时候,也相去甚远。
他相信自己胜券在握
在朱?基成为总理之前的十几个月里,中国经济虽然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暗礁,却还没有迎来朝霞满天,更说不上是风平浪静的港湾了。
1997年春天,他在这边宣布“软着陆”已经实现,得意之情就像一个驾驶着毛病百出的飞机摇摇摆摆回到地面的机长。可是才过了三个月,就有消息说大事不好 ——泰国宣布泰铢不再与美元挂钩。接着泰铢大幅贬值,股市一落千丈,银行纷纷倒闭。“分明是一场金融危机嘛。”他这样说。
东盟国家的自由贸易机制现在成了疾病传染媒介,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都被感染上了,连印度也不能幸免。然后又扩张到太平洋的整个西海岸,把韩国、日本、中国的香港和台湾,全都扫荡了一遍。到后来,连俄罗斯和南美也受了牵连。
在地图上看看这条曲线就会知道,“风暴”在中国大陆的海岸线外面绕来绕去,总算没有登陆,中国也不像周围的国家那样焦头烂额,不过,麻烦也挺多:经济增长率下降,商品零售额下降,失业人数又增加了。
这正是让朱?基头疼的事情。商品过剩,东西卖不出去,工厂就没有办法继续生产,没有办法给工人发工资,也没有办法归还银行的贷款。这不正是在中国周围转来转去的“金融风暴”时刻窥伺的机会吗?
他已下定决心阻止这场风暴登陆中国。
由于朱?基让中国成功地“软着陆”,国内舆论已经产生对他的依赖,他能理解这个局面。同样能够理解的是,如果他现在不能够阻止“金融风暴”的登陆,人们还是会认为他的新政失败了。
到亚洲金融风暴发生9个月后,也即他就任总理的这个月里,他相信自己胜券在握。
1998年3月5日,新一届全国人大代表踌躇满志地走进人民大会堂的时候,人人心知肚明,朱?基就要取代李鹏成为总理了。
正式的选举还要等两个星期以后,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金融风暴”的团团包围之中,人们都觉得只有这个人可以依赖,甚至连那些对他持有最尖锐的批评态度的人,也不再置喙。
危机中需要强者,如同乱世出英雄。
就像一叶深陷在狂涛巨浪中的小船,那些惊慌失措的船员都知道,只有强有力的人才能带领他们逃生。从这个意义上说,金融危机的逼近的确是帮了朱?基的忙。这个人根本用不着收买人心,已是人心所向。
“本以为他得罪很多人,得票不会高的”
朱?基出任国务院总理,是在3月17日。他得到了2890张选票(只有29个人反对他,另外有31个人弃权)和连续三次掌声。
人民大会堂里的掌声雷动,乃是会议必有的情节,通常只有热烈气氛而不能引起人们内心的激动,因为那是台上和台下的一种默契。
但是这一回显然不同。投票程序尚未开始,2000多位代表只听到江泽民主席提名朱?基出任国务院总理,当即鼓起掌来。等到大会主持者胡锦涛宣布投票结果的 时候,会场上再次爆出掌声。然后,上午10:40,高音喇叭里面响起一个声音:“朱?基被批准为国务院总理”,掌声第三次响起。
此后好几天,这三次掌声成了国内外报刊津津乐道的话题,记者们对掌声持续时间的描述也是长短不等——从“三十秒”到“数分钟”,总之可以恰如其分地说是 “经久不息”,就像潮水似的,一浪高过一浪,未肯止息,以至胡锦涛几次想要继续下面的程序又被掌声打断。然而最重要的是,这掌声完全发自代表内心,而非事 先的安排。
朱?基低着头,面色沉静平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那种咄咄逼人的光芒。他也许是希望用这种方式使掌声尽快停下来。但是,代表们执拗地不肯停。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朱?基的回应。在中国人眼里,党的领袖人物在这局面中的标准风范,应该是昂首挺胸,高瞻远瞩,挥动巨手,既有力又和缓。可是一个两鬓苍 苍的官员这时候说:“他可千万别做出那种领袖样子,要不可就糟了。”正说着,就见他站起来,双手合十,微微地躬身前倾,向全场致谢。还好,这人还是一副凡 人姿态,没有伟人风范。
掌声依然不息。在会议大厅二楼的记者席上,媒体记者和工作人员纷纷起立鼓掌。
“真是想不到。”一个名叫钟闻一的香港记者说,“我本来以为他得罪了很多人,得票不会高的。”一个自称连续十年采访人代会的记者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热烈的场面”。另外一个更老资格的记者说:“我看到过,那是在周恩来时代。”
假如记者们有机会评选十年以来人代会上最热烈的场面,那么无疑就是此刻,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他们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写消息,却为找不到朱?基的“?”字而发愁。
这是那个中午中国人最频繁地使用的一个字,可是所有计算机汉字处理程序当中都没有。《说文解字》说它的意思是“冶器法也”。《辞海》说它是铸器的模型。 《现代汉语词典》把它作为“熔”的异体字,放在一个小小的括号里。就从这一天起,“?”字人人皆知,这与这个字本身的释义无关,而和这个人有关。有些人还 要在这中间寻找“冥冥之中的天意”,说他的名字就表明他是上天派来治国安邦的。
“政府太庞大,把财政都吃掉了”
大会闭幕这天,北京天气骤冷,白天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地面上覆盖着薄冰。上午11:00,李鹏的车子开走了,朱?基留下来,举行了他就任总理以来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
朱?基走进人民大会堂东大厅,满面春风,后面跟着他的四个副总理。几百个记者用目光迎接这个人的到来,没有期待中的掌声。他们在等着他发表就职演说,就像江泽民和李鹏在几个小时前做过的那样。
他没有发表就职演说,不过,一开始讲话就很精彩。他似乎懂得吸引公众的奥妙不在于说些没有错误又没有用处的大话,而在于真情、机敏、幽默,有个性,以及不失时机地造成某种戏剧化的效果。
他说他很喜欢看“凤凰卫视”的节目,后来这家电视台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吴小莉,果然有机会站起来提问,请他说说自己的“心路历程”,这让在场的记者都为之一振。
就像他迄今为止生命中的许多篇章一样,这次演说也具有悲剧气氛。不过,人们总是被悲剧感动,喜欢为悲剧鼓掌,当他说出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不管前面是 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时候,记者席上掌声响起,连外国记者也在鼓掌叫好。
他还说了一些一针见血、纯粹朱?基味道的话。“为什么不能实行科教兴国?因为政府太庞大,把财政都吃掉了,吃饭财政。”他把手一挥:“本届政府决心精简机构,减掉一半人。”
他说完了,向记者摆摆手,转身走了。记者用掌声送他出去。在这种场合,他们通常是不鼓掌的。他们把这看作一种工作会议,担心鼓掌会影响了自己的客观公正。可是新总理的魅力把这些苛刻的善于挑剔的人都吸引了。
这倒不是他特别棒,而是由于共产党的官员中如此富有个性的人实在太少。电视上把这个人的音容笑貌直播出去,老百姓看了也不禁神往。他们编了一个新歌谣,到处说:“?基!?基!?旧基,铸新基。”
这一天,香港股市上涨323点。
《人民日报》连续两天都是彩印,上面刊登江泽民、李鹏和朱?基的照片。三个人微笑握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这是向世人昭告,至少未来五年,中国是一个“三驾马车”的局面。
“叫我什么东西,我都不高兴!”
一篇文章说,“它被任命为中国总理,应是中国之福”。
一个名叫关愚谦的作家,想起七年前朱?基访问德国时的一次演说,德意志帝国第一任总理俾斯麦的一位后人当场感叹:“像这样轻松、有生气又有实质性的谈话,我们已经久违了。”
七年以后,另一个德国人,德国《商报》驻北京的记者赛德力兹,在此次记者招待会之后承认,“朱?基闪烁着知识分子的智慧,有着一下就能抓住你的心的气质”,“谁见到他,都会受他感染”。
美国副财政部长萨默斯见了他一面,就说他的“智商系数高达二百以上”。
还有一篇文章干脆说,“这个人怎么不早些当中国总理?”
毫无疑问,西方人喜欢随和、幽默、机智和具有开放态度的政治家。但是朱?基最令西方人叹为观止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当邓小平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他的出现使得所有人都对中国的未来放下心来。有如《汉堡日报》所说:“一个卓越的总理将领导庞然大国前进。”
改革后出现的大量失业、不安全感和群众的不满、亚洲经济危机等等,给中国带来不少困难,“朱是唯一可以把中国如此混乱的经济理顺的中国人。朱?基本人的标 志,就是‘现代化的中国’”。美国有个爱德华集团,是个很大的金融财团,它的金融专家预测:“朱?基的成就,将使他成为伟人。”
中国这边,还没有人把他叫“伟人”。不过,此公已有很多绰号:“铁腕总理”、“朱老板”、“铁血宰相”,这些还都算是客气的。《汉堡日报》的大字标题直接把他称做“DerBoss”,这在德文中的意思类似于北京话的“头儿”,叫西方人说出来,就有很亲切的意味。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无保留地赞扬朱?基的成就、思想和品格。
如前所述,过去几年他所持有的经济主张,已经多次被人指责为“私有化潜行”,后来则更进一步把他叫做“经济沙皇”,或者“中国的戈尔巴乔夫”。
他是尝到过做“右派”的滋味的,所以心里明白,这样的用语意味着他在那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为政治上的敌人。有如1960年代把刘少奇叫做“中国的赫鲁晓夫”、1970年代把邓小平叫做“邓纳吉”。
这使他不得不作出反应。
“对于外界叫我‘中国的戈尔巴乔夫’也好,叫我‘经济沙皇’也好,叫我什么东西也好,我都不高兴!”他阴沉着脸对几百个中国和外国的记者说,这是那一天他唯一有些失态的时刻。
最大的“地雷阵”是官员队伍
1998年3月11日,朱?基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参加湖南代表团的讨论,看到拥有官员身份的代表依次发言,就知道都是事先的排定,于是询问有没有农民在场。
的确有个农民代表,但被排在最后,会议主持者还告诉他如果没有时间就不要说了。可是现在朱?基打断那些官员的话,把这位农民叫到前边。
“这里都是干部,我听不到普通代表的意见,”朱?基对那农民说,“你们那里的情况怎样?”
那农民果然直截了当:“收费的太多,还有警察,收钱的事就干,不收钱的事就不管。”
朱?基听了大为恼火:“农民的负担太重,还要乱收费,你们于心何忍呀!”
但是除了向属下官员呼吁恳求动之以情,他却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直到五年以后本届任期将满之时,他仍然认为“农民负担太重”是他最为头疼的问题,而且痛感无能为力。这也表明仅仅依靠官员集团的道德戒律和良心发现,根本无法解决制度的弊端。
这一年,朱?基遇到的情形也挺怪。接任总理获得了异乎寻常的胜利,他有能力,有个性,胸怀大志,不肯随波逐流,在全国人大代表中间又获得压倒多数的支持,此后要做什么,应该比他当副总理的那些年更加得心应手。
可是不然。朱?基当时以为,只要他的政策符合民心,也就当然地能够获得干部的支持。以他多年所接受的党的教育来衡量,这种判断理所当然,他要求属下官员把“讲真话”作为守则,还对几百个记者表示他是不会惧怕前边的“地雷阵”的。
可是朱?基却没有想到,他面前的最大的“地雷阵”不是别的,正是官员队伍。
朱?基是中南海里最尖锐地斥责官员腐败无能的人。他们中正在弥漫“报喜不报忧”的风气,整天歌舞升平,不知危险正在降临头上。
东南亚的金融危机给中国带来极大困难。“今年外贸出口增幅要下降十几个百分点,使国民收入下降两个百分点;乡镇企业下降,使国民收入下降一个百分点。”朱?基这样警告他们。可是这些官员根本不愿理解其中含义。
朱?基的话并不比江Z民说得更加严厉,可是他说话的方式和口气却又截然不同,语气尖刻,毫不留情,没有余地,这让官员们难以接受。当他指责那些地方官员是“把杭州作汴州”的时候,就让人觉得他本来不属于他们圈子里的人。
“你们可怜可怜我吧”
但是这位总理低估了这个圈子对于人的销蚀和同化的力量。
他说新疆那边的棉花全都积压,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废品,而山东却在走私棉花。于是他跑到山东的官员中去,说他希望山东能够“大踏步地后退”,去购买新疆的棉花,“我给你补贴打折,你们可怜可怜我吧”。看到山东人不理他,又连连感叹“管不了啊”。
他又要求湖南的一群官员不要在农民身上增加苛捐杂税,甚至用哀求的口吻说:“你们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
举出这样一些小事就可以明白,朱?基对面前这个庞大官员队伍的某些风气既愤怒又无奈。
这时候他已拿定主意,要拿国务院开刀。
朱?基把很多时间用在官员身上,希望他们不要阻碍他的新政。
他把国务院的60多个部长一个一个找来,告诉他们,他打算把国务院的部门大大裁撤,还要减少300个部长和副部长、1900个司局长和副司局长,把国务院的3万工作人员减少17000人。
部长们心中忐忑,问朱?基什么时候做这件事,他说立刻就做。
于是大家开始叫苦不迭,都说自己的部门如何如何重要,为国家所必需,不能撤销。只有胡启立——此人在1980年代是党的政治局常委中最年轻的一个——对朱?基的计划做出积极反应,同意撤销自己领导的电子工业部,还说自己早就打算辞去部长职务了。
这让朱?基这位新总理感到失望。旁人处在这个时候,也许会悬崖勒马,不再提这件事。可是他不是这样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整个国务院里人心惶惶,官员全都不知道将有一个怎样的明天,这和西方大公司宣布裁员以后雇员的心情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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