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韩城奥运会前夕,位于我北部沿海的我海军某鱼雷艇大队进行训练时,有两名士兵在台湾当局利诱煽动下,残暴杀害了6名官兵,劫持鱼雷艇向韩国方向逃窜,发生了举世震惊的3213鱼雷艇事件。
一九八八年韩城奥运会前夕,位于我北部沿海的我海军某鱼雷艇大队进行训练时,有两名士兵在台湾当局利诱煽动下,残暴杀害了6名官兵,劫持鱼雷艇向韩国方向逃窜,发生了举世震惊的3213鱼雷艇事件。
当时台湾国民党当局为了在国际上捞取政治资本,在事件突发的第一时间,派出了三百多人的顾问团,声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鱼雷艇搞到手,妄图索要我 3213鱼雷艇及人员。由于我们当时与韩国没有外交关系,韩国依仗美国对我要求返还照会置若罔闻,无奈我中央军委命令我北海舰队水面战斗舰只进行拦截。
韩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水面舰只全面出动,直逼我鱼雷艇停靠港海域,当时风云突变,韩方没有想到我方反映如此之快,毫无对策,急求驻韩美军相助,美军急令韩方其水面舰只拦截我方舰船,并出动大量作战飞机进行恐吓,妄图逼我就范,我中央军委果断命令我空军和潜艇部队出动,加入执行拦截任务,战争阴云笼罩中韩海域,韩方无法拦截我强大作战群,连民船也加入其中,妄图用民船组成密集拦截带,阻止我方前进。
韩国的战机在我军舰上空盘旋,并发出无线电信号称:我方已进入韩方领海,要求我方撤出。我对空导弹与高射炮也已锁定对方目标,指挥舰无线电兵当即发出回电:这是公海!我有权进入。我空军大批战机带弹也到达我舰队上空。这下差点没把韩国和美军鼻子气歪。这时的美军就是再强大,远水解不了近渴,拿我战斗群没有办法,我先头舰只与潜艇已冲破韩方拦截带,眼看战斗就要展开。
韩方迫与无奈同意我国外交部派专机前来商讨还艇事宜。韩方在谈判桌上百般刁难,我外交人员寸步不让,韩方提出鱼雷艇为自行进入韩方水域,我方依据事实:由于当时我鱼雷艇已损坏是韩国民船拖入港的,并且进入韩方后其为了炫耀,新闻媒体大幅报道中显示,鱼雷艇仍悬挂我海军军旗及国旗,对方理屈词穷。进而提出种种借口,妄图把叛逃人员交由台湾方面处理。汉城奥运在即,这时我舰队再次挺进,迫于压力韩方答应归还一切人员与物资。我方也出于友好答应与韩国进行贸易往来,从此开辟中韩友好局面。
交接仪式在公海进行,国际各大通讯社全面报道,大家看见鱼雷艇交接顺利进行,牺牲人员尸体也被韩方吊装给我方,我方官兵也回到接应的舰船,我军委随即下令全部撤出韩方海域,并对妄图叛逃的两名肇事者经军事法庭给予严惩。
1985年3月21日下午,北海舰队快艇第1支队第61大队3213号鱼雷艇(37016部队53分队)作为指挥艇,连同其他5艘快艇出青岛军港前往黄海海面进行训练,演习于7时20分结束。
在另外五艘鱼雷快艇相继返航后,殿后的3213号鱼雷艇上,电讯兵杜新立从艇上的枪柜中,取出一枝冲锋枪与一把手枪,然后将枪柜上锁,再将手枪交给电航兵王中荣,自携冲锋枪奔上甲板,随即朝着操作室射击,代理艇长张晓生首先牺牲,接着杜新立又陆续射杀在操作室中的五名其他干部,副艇长张维功及轮机长曲振波则受伤幸存。其他船员听到枪声纷纷走避,后来集体被杜新立押至船舱。
这起劫艇叛乱事件的主谋杜新立,20岁,原名杜新理,出身于河北农村,高中毕业后入伍,家里有父母、出嫁的姐姐,与弟妹各一。同犯王中荣,19 岁,江苏人,父亲是矿工,家里有父母、姐姐与一弟两妹。两人1984年从3215艇调至3213艇,1985年1月中旬起即开始策划劫艇叛逃。
当时艇员共19人,除杜王两人外
牺牲者--孙世忠,40岁,支队副政委;徐惠友,40岁,支队副队长;刘云正,30岁,艇教导员;张晓生,28岁,副艇长、代理艇长;王何龙,28岁,水手长;朱长军,22岁,电讯长
受伤者--张维功,24岁,副艇长;曲振波,25岁,轮机长
其余--高志明,26岁,枪炮长;张福军,23岁,轮机军士;贾培珠,22岁,轮机军士;李光申,21岁,雷达兵;崔王龙,22岁,水兵;韩文峰,22岁,水兵;高建聚,21岁,水兵;唐爱民,20岁,水兵;崔久松,19岁,水兵(根据韩国国防部公布的名单音译)
两人控制住3213号鱼雷快艇后,便操艇调头,朝韩国西海岸高速前进。杜和王轮流负责驾驶与监视舱中艇员。鱼雷快艇航行了九个小时后,油料已尽,即随波漂流到韩国水域中的小黑山岛,在海中随波漂流的过程中,杜和王曾发射了一枚照明弹,但到了第二天(22日)上午11时左右(以下为汉城时间)才被韩国渔威六号渔船发现。
渔威六号渔船发现3213号鱼雷快艇时,最初以为是北朝鲜或中国的间谍船,未敢靠近,立即以船上无线电跟群山海岸警备队报案,该队马上出动了巡逻艇前往处理。由于鱼雷快艇已无动力,警备队巡逻艇即将该艇拖往靠近扶安郡外海的下旺嶝岛西南海岸停泊。
在韩国警备队拖航3213号鱼雷快艇的同时,22日上午3艘中国军舰为搜寻鱼雷艇进入韩国海域,韩国发现后,派出海空军予以警告,并作武力示威,但双方态度均十分克制,末酿成外交事件,中国军舰随后退到韩国领海线之外。
韩国警备队巡逻艇先将张维功、曲振波两名伤者,由高志明陪伴,载往群山医院急救。由下旺嶝岛到群山港有三小时的航程。张维功与曲振波两名伤者住入医院后,韩国军警立即在群山医院采取严密的警戒措施,保护他们的安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并在23日上午进行了三小时的手术,曲振波左手臂被子弹贯穿,臂骨完全碎裂,经手术后已包扎上石膏。张维功左胸中弹,手术后已取出子弹。
海岸警备队初步了解艇上发生事故的经过后,于下午将3213号鱼雷快艇拖至群山港,杜新立、王中荣以及其余8名幸存艇员随艇前往,幸存艇员将艇上船舱锁上离艇,被安顿在群山观光旅馆。六具死者遗体也送到群山医院。
韩国就鱼雷艇事件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从当两名伤者送入群山医院,通过当地华侨翻译进行询问时,即朝着事件“单纯化”的方向进行,联合调查小组人员获得上级指示:审问时应回避询问叛乱动机问题,应偏重询问一些技术性问题。而且调查小组主要是听取未受伤者中职务最高的高志明的陈述,对关键人员杜新立和王中荣两人,只是问问姓名、职务而已。
另外韩方25日曾派人登上该鱼雷艇,用摄影机拍下艇上的内部构造和配备,将之留作以后情报分析的数据。
中国与韩国方面,随即通过新华社香港分社和韩国驻港总领事馆等外交渠道展开接触谈判,很快得出结果:韩国将不会以政治事件处理鱼雷艇进入韩国海域,鱼雷艇和全部人员将归还中国;韩国以此与中国创建更好的“非正式贸易关系”。并确定了移交的细节:双方船只在距双方领海等距离的中心点进行移交,具体地点为群山港西南约130海里,北纬6度,东经124度的公海上。
26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三艘中国军舰因查找失去联络的一艘鱼雷艇而“误入南朝鲜海域”,但要求韩国协助尽力将鱼雷艇和全部人员“妥善交还”。韩国外交部宣布:韩国政府在接到中国的道歉后同意交还鱼雷快艇及艇上人员。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卡尔布说:双方以负责任的态度解决此事件,美国很高兴。(汉城媒介盛传有第三国介入快艇事件)。
25至26日,韩国除了对中国鱼雷艇进行修护外,并于自汉城运去六具铝制的棺材,于今日将停放在群山医院太平间的六具遗体入殓,以便随艇交还中国
27日零时,杜新立与王中荣被安全人员从床上叫起,换上韩国警备部队制服,先行移送到群山港的3213号鱼雷快艇上隔离。杜与王对此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显得惊慌失色,曾问到,“要带我们去那里?”韩方人员并未回答,将他们送上汽车,往港口方向急驰而去。两人意识到最终要被遣返中国大陆后精神崩溃,对看守的韩国卫兵哭着求饶他们一命。
27日晚19时45分,载着张维功、曲振波、高志明的一辆小巴士,首先抵达群山港。三人在安全人员护卫下,随即登上韩国军舰。接着一辆救护车,载着六具铝制棺材,也抵达群山港。剩余的8名生还者,则搭一辆大巴士,于20时25分抵达港口。杜新立与王中荣两人则早已被绑在鱼雷艇的一个舱内,并有六名韩国卫兵看守。鱼雷艇上还载着六具艇员遗体,其他艇员则搭乘以缆绳拖曳鱼雷快艇的韩国拖船。
20时50分左右,拖船徐徐拖出群山港。中国3213号鱼雷快艇、2名叛逃者、11名幸存艇员、6具遗体在韩国海军舰艇与拖船护送下,经过12小时海上航行后,于28日上午8时40分抵达会合点。此时中国方面派出的六艘舰艇已在现场等候待命。
三名中国海军人员登上韩国拖船,证实艇员及死者身份后,签署文档,表示接到人员及鱼雷艇。整个交接仪式气氛友好。由于海上风浪较大,交还过程自上午10时开始,历时一个半小时才完成。随后中国舰艇拖着鱼雷艇向青岛方向航行,韩国舰艇也返航。
杜新立与王中荣被遣送回国后,经军事法庭审理以叛国罪、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花絮1 26日,韩国在国营的kbs电视台中宣布,已将这次鱼雷艇事件的开销:受伤船员的医疗费一百十五万韩圆(约合新台币五万七千多元)、食宿费一百八十万韩圆(约合新台币九万元),开具账单,向中国索还。
花絮2 遣返“义士”消息传来,台湾朝野哗然。28至30日,台湾岛内多批大学生,手持“严重抗议南韩处理匪艇事件”横幅;步行到到韩国驻台“大使馆”前,递送他们致韩国政府的抗议书。还有一名“荣军”何钦,在大使馆前引火自焚,以示抗议,台湾警方迅速扑灭,未死。此外韩“使馆”外聚集的民众情绪激动,有人大骂“韩国人不要脸”、“高丽人无耻”、“韩国人滚回去”。另有三名台湾留韩青年,到群山观光旅馆抗议,被韩国警方人员逮捕,后来经台“驻韩领事馆”向韩国治安本部交涉后被放回。
主要资料来源:
台湾《联合报》相关报道,特别感谢chancellor!中韩关系史(现代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7年版
3213号鱼雷快艇的型号:p-8型(中国代号6625型)铝质水翼鱼雷快艇
湖川级鱼雷快艇长21.8米,宽4.9米(水翼宽6.3米),吃水深1.83米,标准排水量39吨,满载排水量43吨,动力为三台 12v180(仿m50Ф-3)柴油发动机共3300马力,水翼艇的最大航速高达54节,续航力达500海里/20节,作战半径150海里。抗风力5级,舰员16人。在武器装备上,配备有2座533毫米鱼雷发射管,用于发射53-56鱼雷;2挺双管14.5毫米机枪,都设在指挥台的后面,其一位于舯部,另一位于艉部。另外还可以携带六枚小型深水炸弹或两枚沉-500型水雷,其综合性能超过了苏制同类艇。
外交背景探讨疑问:
1)为什么当时南朝鲜当局不顾台湾方面的央求将人艇都归还大陆?
2)如果这并不是大陆向南朝鲜方向的最后一次叛逃(发生在85年),则其后发生的大陆军机向南朝鲜的多次叛逃,南朝鲜当局为什么又将大陆飞行员交给了台湾?
回复:这涉及到中韩建交过程中的曲折。
从此前的卓长仁劫机,中国民航局长沈图飞赴汉城谈判开始,韩国方面就将其扣押,准备按国际民航公约及韩国国内法对其进行审判,飞机也顺利归还中方。而此次3213鱼雷快艇叛逃,韩方更是强硬、迅速地遣送叛逃者,表明了其向中国修好的意图。但这次摆在全世界面前事件不仅在台湾,同时也在朝鲜引起轩然大波,平壤已经感到中韩有走近、修好、建交的可能,随即在秘密对中国提出强烈抗议,深谋远虑的邓小平为保证最终能达成与韩国建交同时保持与朝鲜关系的外交目的,派出胡耀邦等高官赴朝鲜予以抚慰。
中韩接近的外交接触暂时放缓。所以,此后的萧天润等驾机叛逃者,都顺利的转赴台湾。卓长仁等人也在被扣押近两年后转赴台湾。3213鱼雷快艇叛逃的杜新立、王中荣只能自感时运不济了。
中国海军发生一件惊天大事故 震动中央军委
2003年5月2日,新华社的一条消息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我海军一艘常规动力361号潜艇在内长山以东我领海进行训练时,因机械故障失事,艇上 70名官兵不幸全部遇难。沉痛之余,熟悉中国海军史的人们,不禁会想起40多年前的另一起潜艇遇难事件——418号潜艇海底失事。那次事故导致38名官兵牺牲。
2003年5月2日,中国海军一艘常规动力潜艇在内长山以东中国领海进行训练时,因机械故障失事,艇上70名官兵不幸全部遇难。中央军委、总部和有关部队 领导对事故处理高度重视,对遇难烈士表示沉痛哀悼,对其亲属表示亲切慰问。现潜艇已拖回港口,善后工作正在妥善处理。
5月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江泽民发唁电,对海军361号潜艇遇难官兵表示深切哀悼,向遇难官兵亲属表示亲切慰问。5月3日,江泽民、胡锦涛等中央军委领导同志专程赶赴部队驻地,亲自调查了解有关情况,夜以继日地工作。
他们亲自登上361艇,下到每一个舱室,仔细查看每一个战位,详细询问有关细节。江泽民、胡锦涛等军委领导同志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与部队领导和有关专家座谈,一起分析失事原因。军委领导同志反复强调,要本着实事求是、尊重科学的精神,认真总结吸取教训,切实改进工作,努力把军队现代化建设搞得更好。
6月12日公布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央军委发布命令,任命张定发为海军司令员、胡彦林为海军政治委员。免去石云生的海军司令员职务、杨怀庆的海军政治委员职务。6月13日公布海军361潜艇失事原因已查明,是由于指挥操纵不当造成的。中央军委作出决定,对361潜艇特大事故负有责任的有关人员进行严肃处理。给予济南军区副司令员兼海军北海舰队司令员丁一平、海军北海舰队政治委员陈先锋行政降职处分,同时分别给予其他8名有关人员以行政撤职、降职等纪律处分。
其实,潜艇事故并不鲜见,各国海军都经历过潜艇事故惨剧。据不完全统计,潜艇自1940年到1988年共发生事故628起,导致沉没的为285起。二战后至1990年,各国潜艇发生非战斗沉没事故共约91起(其中核潜艇15起,死亡600多人;常规潜艇76起)。导致核潜艇沉没的原因很多,而在常规潜艇中,分列前三位的分别是碰撞、进水和不明原因。
那么,45年前我海军418号潜艇失事又是因何而起的呢?
潜艇上浮时正好撞在大舰底下
1959年12月1日,人民海军东海舰队护卫舰在舟山海域进行攻潜演习。中午时分,演习已近尾声,海上气候骤变,风起云涌,波浪滔天。 418号潜艇正在海下50米全速前进,划着巨大的之字形,以躲闪水面舰艇的搜索。这是一次探索性的演练,因为人民海军自1954年夏组建潜艇部队以来,所有艇员都是从全军挑选出来的,是全军战士中的精英。经过在旅顺潜艇学习队的学习,这些稍有文化的中国军人已在苏联教员的帮助下初通了潜艇操作技术,但对攻潜、反舰等战法、技法并不熟悉。此次演习,便是中国潜艇自己摸索的开始。
418号潜艇艇长名叫张明龙。出海之前,他爱人就要分娩了。风浪颠簸之中,他仍有一种将为人父的喜悦。副艇长王明新毕业于苏联列宁格勒海军学院,是专门来艇上锻炼的。他也刚刚当了父亲。航海长金作印毕业于大连海校,是新中国最早的大学生之一。艇政委马振民在出海前生病,支队临时将他换下,派支队组织科干事张前冲来艇上代理政委。
这次演习并不顺利。因为418号潜艇年久失修,有些机械已经出现疲劳。而且昨天全支队作鱼雷攻击演练时,竟一发也没命中目标。更令艇领导气恼的是,还把一枚价值15万元的教练鱼雷给弄丢了。
下午1时40分,是预定演习结束的时间,与418号潜艇配合训练的“衡阳”号护卫舰,按计划已到预定海区停车漂泊。按规定,水面舰艇在驶离海区前,不得停车,这是为了使潜艇在水下能监听到舰艇的声音,以确保上浮的安全。
这时,“衡阳”号向水下投射了3枚陆军用的手榴弹(当时限于技术装备,水面舰艇与水下潜艇联络只能采用这种办法),潜艇声纳兵听到3声爆炸后,报告艇长可以上浮。
由于距离近,艇长和全体水兵都听到了手榴弹的3声爆响。于是,艇长张明龙下达了“准备上浮”的口令。
随着警报一声长鸣,艇员迅速就位,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各舱就纷纷报告:“准备完毕。”不过,由于当时中国艇员还没有水密意识,实际上全艇并未按规定全部关闭水密隔舱的水密门。
轮机长王发全启动排水系统,机舱内一阵轰鸣,15个大气压的高压气迅速注入水柜,海水在强大的高压气下被挤出水柜,艇体开始上浮。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潜艇不断地上浮着,从30米处向水面接近。艇员们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等待着出水、打开舱门,以便透一口海上的新鲜空气。然而越往上 浮,越接近了灾难。“衡阳”号像一堵黑墙压在了418号潜艇上空。本来海面上已经风平浪静,结束演习的水兵正在甲板上擦拭大炮。突然,军舰庞大的身躯明显地颤动了一下。舰身的晃动是常有的事,当时并无人在意。可就是这一下颤动,“衡阳”号尖削的舰艏把上浮的418号潜艇艇桥一切两牛!霎时间,肆虐的海水狂卷着扑进艇舱……
仅仅3分钟,3个舱室全被淹没。海水呼啸着向艇内涌去。此时,如果第二道水密舱门关闭好,潜艇还能浮在水面上。然而,第二个水密舱门没有关严,第三个水密舱门关严了,但第四个水密舱门又没有关严,于是,海水很快就灌满了3个舱室。潜艇渐渐下沉到40米深的海底。艇长张明龙等7名军官和17名士兵当场遇难。
轮机长竟然奇迹般地生还
在潜艇下沉过程中,正在五舱的轮机军士长王发全听见四舱的人在使劲敲击水密门,并通过水密门喊话筒高喊:“五舱快排水,五舱快排水!”王发全知道四舱并没有排水装置,全靠五舱排水。他赶紧冲过去,一边喊着新兵陆正德的名字,一边向排水管道阀扑过去。这个排水阀平时很少使用,上面的胶皮已经老化。王发全喊叫着让陆正德快拿螺丝刀来。陆正德从工具箱中取出螺丝刀,与王发全一起打开排水管道阀。顿时,海水带着强大的压力喷涌而出。很快,五舱水也没过膝盖,又扑向通过六舱的水密门。而四舱的呼叫声越来越微弱,敲击声也渐渐停止了。王发全看到五舱也已十分危险,如果海水再没过水密门,连自救的可能也没有了。
“快撤!赶快到六舱去!”王发全冲着陆正德等仅存的4个战士大声喊道。
他让战土们带着氧气和再生救护板等东西,从五舱撤到六舱。六舱也有5个人,另外首舱还有5个人,但已经无法联络了。六舱的10名战士紧紧地靠在一起,等候着救援。
至此,全艇仅剩下首舱、六舱和逃到六舱的五舱艇员共15人还活着,其他人早已身亡。艇内没有一名干部,最高指挥官是轮机军土长王发全和电工军士长王传经。
当时的条令规定,潜艇失事后,“没有指挥员命令,不准逃生”、“不得在敌占区逃生”、“要尽量组织自救”。于是,王发全和王传经两人组织大家研究,想办法。然而,当时针指向12月2日凌晨5点时,他们逐渐感到氧气不足了。这时,他们已经在水下坚持了15个小时。无可奈何之际,大家想到了逃生。有人看了看深度表,深度表指示为水下8米。
这个在潜艇上毫不起眼的深度表,加重了这场灾难。此刻,潜艇水深为40多米,而深度表只有8米,王发全和王传经研究后认为,此时已是拂晓,天已放亮,8米水深即使漂出去也不会影响太大。于是,两名军士长组织在六舱的另8名水兵逃生。这8人是轮机兵梁兆秀、班长云清明、士兵贵宪良、舱信兵张永平、轮段兵梁益均、轮机兵李慎清、陆正德、仲室明。
他们开始做最后的逃生准备。潜水医学证实,人如果从海底快速升上海面,由于压力的突变,会造成 人体器官的损坏,死亡率很大。可破损的418号潜艇一点救生器材都没有。大家在大舱里摸黑寻找,摸到什么算什么。有人摸到一把扳子,有的摸到了弹夹,有的新兵急于出去,干脆空着手。受过苏联专家训练的军士长王发全已有5年的训练经验。
他告诉大家,出去之后,先抓住艇边,停一会儿再上浮。告别的时候,大家的手在一起紧紧地握了握。因为许多人知道,这样出去,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又绝不能在这里等死。王发全一次又一次地打开鱼雷发射管,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爬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送出去了,王发全摸索着用扳子拧下几个大螺母,把它们绑到了身上,手里还拿着刚刚找到的工具袋。他爬出艇去,在海底停了一会儿,便开始扔掉手里的工具。他的身体开始上浮,四周的水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升了一会儿,他已经快憋不住了,手里的工具也丢得差不多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呼”地升上了海面……
这一升不要紧,在离艇的15人中(首舱的5人是否离艇不得而知),只有轮机军土长王发全一人生还。
王发全在事后回忆说:“前面的9人钻出舱口后,我想,舱内只剩下我一个人,万一大家漂出水面后遇不上救援队,岂不饿肚皮?我就从舱内找了些饼干和罐头,并带上了钳子、扳手和防鲨刀之类的工具,准备撤离。可我一出水就感到了可怕,艇外海水漆黑一团。我抱着那包饼干,深吸一口气便钻出舱口。一出舱,立即感到身体像被一只大手攥着一样,耳膜生疼。这哪只8米啊!
“还是那包饼干和罐头帮了大忙。它有一定的重量,所以我上浮的速度慢,不像他们那么快。我浮一段,就扔一点东西,但那包饼干没舍得扔。越往上压力就越弱,我不断呼出肺里的膨胀空气,以免肺部被气压伤,但也不敢呼出得太快,因为快了,空气不够用,人会憋死。
“快接近海面时,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海浪把我推来推去。当时已经精疲力尽。海面黑乎乎一片,不见一个人,风呜呜地刮,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12月份的海水冷得够劲儿,这时也觉不出来了,只是拼命地喊。不远处的舰上有灯光,我就朝那边游过去。‘昆明’舰发现了我,放下舢板来救我,但风太大,6只桨划断了4 只。没法子,他们就朝我扔救生圈,可惜一个也没套住。最后舰上朝我抛过来一根缆绳,我死死抓住绳子不撒手。虽然离船很近,我自己已无力爬上去,手也被勒得快露出骨头,钻心地痛,没办法只好用牙咬住绳子。甲板上的人连拉带拽总算把我拉了上去。上去以后一低头,吐出两颗门牙来。
“就这样,我得救了,那9人全部牺牲,还有舱首的5个人,也都不知下落。这次逃出的15人中,除了我,只捞出4具尸体,其余10人失踪。”
海难惊动了全军上下
当时人民海军只有8艘潜艇,它们就是共和国的“镇海法宝”,所以,潜艇遇难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最高决策层。海军司令员肖劲光指示:“分秒必争,救人第一, 首先输氧。”并派时任海军潜艇部部长的傅断泽将军当天赶到现场。空军运输机日夜兼程,从各地运来潜水人员和救生器材。
上海市委立即派上海打捞局张智魁局长率国内一流的打捞队伍前往救援。刚刚指挥完演习的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一听这个噩耗,牙齿咬得格格响,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忍受着剧烈的、长久的痛苦,一种无法向人倾诉的痛苦,思绪就像这东海一样变化着,一时狂暴,一时平静,每一朵浪花都给他带来的是同样的苦汁。
他率59艘舰船组成强大的救护舰队,奔向出事海区。因为潜艇里可能还有人,空军也出动了,将大批潜水人员和救生器材运到现场。
真是天不遂人愿,海面上的风越刮越大,救援舰队来到时,海面上竟刮起了8级大风,甚至把潜艇呼救浮标钢缆刮断了。这样,本来可以通过失事浮标上的一部有线电话与艇上联系的途径也失去了。
失事浮标钢缆的断裂使人们无法标志418号潜艇准确的失事位置,而当时测定技术又很落后,重新测定到艇位已在3天之后,从而丧失了最佳救援时间。
陶勇心急如焚,命令要尽一切力量重新测位。
由于气候恶劣这一意外情况,直到68小时之后才在40米海底找到了418号潜艇。
当王发全浮出水面时,脸色青紫,生命仍很危险。回到舟山的陶勇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立即派高速炮艇护送王发全到上海,电示舰队后勤部、卫生部让411医院作好救治准备:“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该同志!”
后勤卫生部部长刘振民接到指示后,马上行动,向上海打捞局借来两个单人减压舱,从海研六所请来3位潜水生理专家。王发全被送到411医院时,已陷入深度昏迷。经过5个多小时的紧张抢救,医生张洪泽两次进减压舱为他治疗,终于使他转危为安。这时,陶勇从舟山返沪,船刚一靠码头,便直奔411医院看望
王发全。当他那疲劳过度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王发全后,上去紧握着王的手摇动不止,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出了病房,他才对刘部长说:“要不惜多花点钱把王发全生活搞好,想吃什么给他做什么。”
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关照:“记着,你把有功的医护人员提个名,我要奖励他们!”
418号潜艇的沉没,使东海舰队的领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正在住院的饶守坤副司令员也赶到了舰队机关。中央军委、海军党委对此十分重视,责令东海舰队“迅速查清原因,要刘·其责任人员严肃处理”。上级工作组随即派到上海。开会的时候,工作组认为:“此事不但要处理当事人,对分管作战的舰队领导,也要给予处分。”
陶勇站起来说:“我是舰队司令员,潜艇沉没,主要责任在我。对当事人和有直接责任的人员进行处分也是应该的,但对舰队分管领导给予处分我有看法。出事期间,饶副司令员在医院治病,因此我建议上级不要给饶守坤同志处分。”
舰队其他领导也都赞成陶勇的意见。
饶守坤见此情景也表了态:“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虽然出事时我在住院,但我也要吸取教训。”
最后,上级领导还是采纳了陶勇的建议。
王发全被救上“昆明”号舰后,东海舰队派鱼雷快艇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往上海抢救。总参谋长罗瑞卿大将亲自打电话指示:“组织力量抢救,谁也不能让他死,谁给弄死了谁负责。”
经过全国几乎所有减压专家的共同努力,从水下40米深处漂浮出海的王发全,竟奇迹般活了过来。海军司令员肖劲光专程看望了他。
418号潜艇在失事两个半月后被打捞出水。后来它被拖离大海,安置在青岛海军潜艇学院的操场上,成了新一代潜艇兵的形象教材。而在祖国最大的群岛 ——舟山 群岛的烈士陵园里,有一个墓群特别醒目。它由38座坟墓组成,其正面有一块青石碑,上面书写着“一三八五部队遇难烈士纪念碑”几个字。
这个墓群坐落在烈士陵园的正中间山道上,站在其前面,正好可以眺望茫茫东海。这38座坟墓就是418号潜艇失事时牺牲的官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是一个世人不知的故事。
因为烈士墓碑上没有留下任何事迹。即便在今天,不少年轻的舟山人也不知道,45年前曾有一群无私无畏的中国潜艇兵,为探索潜艇这一当时的尖端武器的作战技术性能而捐躯在茫茫东海。他们是一群沉默的海魂。
2003年5月2日 江泽民发唁电哀悼海军361号潜艇官兵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江泽民2003年5月2日发唁电,对海军361号潜艇遇难官兵表示深切哀悼,向遇难官兵亲属表示亲切慰问。
唁电全文如下:
海军361号潜艇遇难官兵亲属:
惊悉海军361号潜艇官兵在执行训练任务中不幸全部遇难,我表示深切的哀悼,并向你们表示亲切的慰问。
361号潜艇官兵牢记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忠实履行军人职责,为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们不幸以身殉职、为国捐躯,是人民海军的重大损失。他们不愧是人民的好儿子、祖国的忠诚卫士。他们的英名和功绩,祖国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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