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溜须拍马,自古有之。孔夫子曾经曰过:“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马屁精之所以要腆着脸说一些肉麻的话,放下身段做一些厚颜无耻的事儿,还是因为对方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乎,昔日拍马者,后来往往成了贪官。
跪出来的选票
下跪,一般是弱势的人跪强势的人。最典型的,莫过于奴才见了主子时的那一声“喳”,然后主子挥挥手说:“起来吧”,这就是恩典了。可明代的严嵩,为了跻身权力高层,不惜拍自己门生的马屁,关键时刻还放弃了为师者的尊严,不惜在学生面前下跪。明正德十二年开科取士,严嵩任考官,其中有个考生叫夏言,是严嵩的小老乡。按照惯例,夏言算是严嵩的门生,见面得乖乖叫一声“老师”。
遗憾的是,老师在官场上混不过学生,夏言没过十年就当了嘉靖朝的礼部尚书,当时大明朝正陷入“大礼仪之争”,故此职位相当显达。而严嵩呢,混来混去,还在翰林院做文散官,不知路在何方。眼看夏言在政坛呼风唤雨,受到皇帝的宠信,严嵩心里很是失落。一番算计后,打算走夏言的门路——有机会要讨好,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讨好。但夏言这人比较骄傲,看不起“恩师”的奴才相,始终与之保持一定距离。某日,严嵩在家中置办酒席宴请夏言,再三邀请,夏言就是不去。严嵩没办法,在夏府门前耍赖皮长跪不起。到了这个地步,夏言再不去就不合情理了。这一跪,严嵩跪出了一张重量级的“选票”。在夏言的举荐下,他的官位节节高升,终于在嘉靖十五年夏言升任内阁首辅后,被提拔为礼部尚书。《明史》中对严嵩的评价是没什么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可谓一针见血。有一次嘉靖皇帝心血来潮,自制沉香水叶冠赐予大臣。沉香水叶是道教常用的吉祥物,本来就是皇帝的寻常恩典,一般的大臣,在朝议或觐见等正规场合,仍然是要戴官帽而不是沉香水叶冠。但严嵩却能从中揣摩出“圣意”,每次见皇帝,他都规规矩矩戴上,“还特地用轻纱笼住以示郑重”。
此举为多数正直臣子所不齿,但皇帝看了高兴,于是“越喜严嵩而嫌夏言”。到了嘉靖十七年,有人上疏请献皇帝庙号称宗,以入太庙。古代对皇帝的谥号非常讲究,如开疆拓土、奠定基业者,可谥为“某某祖”,如忽必烈称元世祖,赵匡胤称宋太祖;治国有方、守成有道者,可谥为“某某宗”,如李世民称唐太宗,等等。献皇帝,即朱??,嘉靖的生父,本没有做过皇帝,其皇帝之名都是追谥的,既没有开疆拓土,更谈不上守成有道,焉能称宗?显然,这是一个马屁精炮制出来的闹剧。开始的时候,严嵩还能站在大多数朝臣一边,表示坚决反对,但当嘉靖皇帝因此大怒并著《明堂或问》后,严嵩立马做了墙头草,放弃了原则,还迎合皇帝说,早该如此,“条划礼仪甚备”。真是拍马也能“后发制人”。
学狗叫出的工部尚书
在历朝历代的官场中,官员选拔与晋升,皆有一整套制度与规则。如果读书人有信心在同一规则下公平竞争,自然属于强者,亦无需卑躬屈膝。反之,如果对规则失去信心,又不敢或不愿走正常渠道与人竞争,而是选择下跪、拍马获取终南捷径,实乃真懦夫也!古代如严嵩之流靠拍马屁攫取权力的巨贪,多不胜数。《宋史》载:南宋庆元年间,权臣韩伲胄赴宴经过一处山庄,看到人工布置的竹篱茅舍,对工部侍郎赵师择说:“好一派田园景象,唯缺鸡鸣狗吠之声耳。”
过了一会儿,忽听草木丛中传来了“汪汪汪……”的狗吠声,仔细一看,原来是赵师择蹲在那学狗叫呢,逗得韩伲胄哈哈大笑。赵师择遂有“狗叫郎中”的诨号。不过,他没白辛苦,不久之后,果然荣升工部尚书。按照西方自由意志理论,似乎马屁精们谋求权力是正当行为,因为拍者与受者之间不经意间存在着某种“契约”,属于周瑜打黄盖的平等关系,即“你让我高兴了,我给予你想要的地位或权力”。但是,在儒家文化语境中,人际关系的基础,脱离不了君臣、父子的伦理纲常。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一方在上、一方在下,都是非常明确的。马屁精们祈求的是上级的照顾,走的是后门,追求的是破格提拔。这一关系的基础,也决定了马屁精们骨子里多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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