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出塞是西汉时期汉与匈奴两个民族之间表示团结友好的一个通婚事件。公元前三十三年,汉元帝以非常隆重的礼仪,把自请出塞的宫女王昭君嫁给匈奴族的首领呼韩邪单于为妻,以便促进两个民族之间的和睦共处和友好往来。昭君出塞后与呼韩邪单于生有一子。不久,呼韩邪单于病故,按照匈奴的习俗和礼仪,昭君又忍辱再嫁呼韩邪与前妻所生之子——新即位的单于。他们又生了两个女孩,此后昭君便在大漠毡帐之中抚育子女成人,直至生命结束。由此昭君出塞的故事便流传下来,成为历代诗词、戏曲、小说的一个娓娓动听,凄凄感人的题材。东晋葛洪的《西京杂记》、唐代的《王昭君变文》、元代马致远的《汉宫秋》、近代尚小云主演的京剧《汉明妃》,乃至现代曹禺的新编历史剧《王昭君》所描述的都是这件事。总之,昭君出塞的故事,今天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但是,对于昭君出塞人们也有一件事至今还困惑不解,这便是她为何自请出塞远嫁异域的问题。因为,在汉代女子看来,出塞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汉高祖刘邦时,为了争取汉、匈关系的和平,曾打算把自己的女儿长公主鲁元嫁给冒顿单于以和亲。吕后日夜哭泣说:“妾维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汉武帝时,为了联络乌孙共击匈奴,曾把江都王刘健之女细君嫁给了乌孙王,细君过不惯异族生活便作歌悲泣。可见当时女子是把出塞远嫁视为不幸的,除非迫不得己,否则是不会去的。那么王昭君却为何与众不同,自请出塞远嫁异域呢?
最早记载昭君自愿出塞的是《后汉书·南匈奴传》,其文说:汉元帝准备以五名宫女踢给前来朝见的匈奴族首领呼韩邪单于,“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有人根据这段史料,认为“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便是她自愿出塞的动机。因为一个良家女子,迫于封建权威,被选进“掖庭”,听候“见御”,纵使获得百般恩宠,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个玩物。何况“入宫数岁,不得见御”,自然不能没有苦闷和愁思。但是昭君不是抱消极态度和用庸俗方法去对待这种苦闷和愁思的,而是用积极的态度,利用出塞的机会,摆脱这个“黄金的牢笼”。此外,还有线索表明,她出塞的动机,不仅限于狭隘的个人打算,还可能另有比较脱俗的见识。她虽然深居宫中,但对于汉匈两族的关系也不会全无所悉。两族关系的为敌为友,利害得失,在她的思想上不能没有感想和反映。所以当匈奴族首领呼韩邪单于来朝见汉帝,要求联姻时,她便挺身而出,慷慨应召,自愿扮演一个“和平使者”的角色,去肩负巩固和加强汉匈两族友好关系的重大使命。这种认识也是她出塞动机的一部分。
也有人认为,比《后汉书·南匈奴传》还早三百多年的《汉书·元帝记》和《汉书·匈奴传》就没有记载昭君自请出塞,只记载了汉元帝把昭君“赐”给呼韩邪单于。《后汉书·南匈奴传》记载的昭君自愿请行和亲之说,可能是该书作者范晔根据民间传说写入的,其可信程度自然不如《汉书》。王昭君离乡背景被选入深宫,与父母亲朋隔绝已是人生之大不幸了。她难道不会联想到了远在漠北,习俗殊异的匈奴宫廷会是什么样吗?她难道认为去匈奴配异族就摆脱了“牢笼”了吗?因此,恐怕不是她主动请行的。再说昭君的出身和她所处的时代没有滋生为民族团结而献身的思想基础,也就不可能产生为民族团结而献身的民族精神。所以昭君出塞并不是她个人的意志,而是皇帝的旨意。
近来还有人提出了一种新见解,认为王昭君是一位土家族姑娘。她的家乡在秭归香溪,此地历来是“蛮夷”杂居之地,有许多少数民族。而在王昭君身上,从她入宫后不愿巧言佞色,献媚邀宠,自愿和番等行动上,亦处处显出她野性、刚强性格的一面,这在当时受封建束缚较深的汉族女儿来说是不易办到的。此外,从她和番时“靓装”请行,唯恐不被选中这点来说,她是把出嫁匈奴单于作为美事,而非作为降低身份的“下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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