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操曾是张学良的老部下。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蒋介石扣押,吕正操则受中共华北局的指示,率领东北军691团走上抗日之路。
1991年,作为最长寿开国上将,吕正操在美国纽约与自己的“老领导”张学良进行了秘密会晤。两人会面三次,每次都畅谈许久,感慨不已,张学良还说出了自己一生最遗憾的事。
1991年3月10日,张学良偕夫人赵一荻赴美国探亲。正在北京301医院住院的吕正操得知这个消息后,想去见见他们。但考虑到他们刚刚离台,情况还不清楚,就表示等等再说。
期间,张学良的老部下、原东北大学校长宁恩承,吕正操的女儿吕彤岩做了很多联络工作。身在美国的吕彤岩还提前拜访了张学良,并提到父亲想来看张学良一事。张学良则很痛快的表示一定要见。张学良的侄女张闾蘅也不断催促此事。
5月23日,吕正操一行5人搭乘中国民航的班机,飞向大洋彼岸。他们先到旧金山拜会了赵四小姐。又于5月29日上午,在纽约贝太太家见到了张学良。
吕正操先送上从北京带去的生日贺礼:一整套张最爱听的《中国京剧大全》录音带和大陆著名京剧演员李维康、耿其昌夫妇新录制的京剧带;新采制的碧螺春茶叶;国内画家袁熙坤为张学良画的肖像和一幅由着名书法家启功先生手书的贺幛,书录的是张学良的一首小诗:不怕死,不爱钱,丈夫绝不受人怜。顶天立地男儿汉,磊落光明度余年。
由于是刚刚会面,两人的谈话主要以怀旧为主,气氛也非常轻松。之后,一行人到附近一家中国餐馆吃饭,边吃边谈。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吕正操:“你怎么跑到周恩来那边去了?”
吕正操将军则简单地谈了自己遵照中共北方局指示,率部留在敌后抗日打游击的过程。并说:“当年你送蒋介石回南京时,我就不相信他能放你回来。你走后东北军就乱了。我赶回部队,接受共产党的指示,趁国民党军队南撤之机,脱离53军,留在敌后打日本。”
张学良则愧叹道:“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直接参加抗日,你带的部队坚持打日本,对我也是个慰藉。”
两人初次见面谈得痛快、舒畅,彼此都很高兴。分手时,吕正操约张学良第二天下午再找个清静的地方再好好谈谈。张学良欣然同意。
他们第二次会面的地点,安排在曼哈顿一家瑞士银行的总经理办公室。吕正操郑重地把周恩来夫人邓颖超致张学良的信转交给了他。张学良的视力很差,他几乎是把眼睛贴在了信纸上,一字一句地把信读完。最后,他看着邓颖超的签名说:“周恩来我熟悉,这个人很好。请代我问候邓女士。”
接着,吕正操又向张学良转达了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他的问候,以及欢迎他借赴美之便返回祖国大陆探亲访友的良好意愿。张学良听后很受感动,但他也很无奈:“我这个人清清楚楚地很想回去,但现在时候不到,我一动就会牵动大陆、台湾两个方面。我不愿意为我个人的事,弄得政治上很复杂。”
6月2日,张学良给邓颖超写了亲笔回信。张学良在信中表示:“良寄居台湾,翘首云天,无日不有怀乡之感。一有机缘,定当踏上故土。中枢诸公对良之盛意,敬请代向致敬。”
6月4日,张学良又主动提出再次会晤吕正操。这次谈话持续了很长时间,谈话的范围也相当广泛。吕正操着重向张学良介绍了中国共产党一国两制、和平统一祖国的大政方针。张学良对中国共产党的上述主张深表赞同。
张学良对吕正操说:“我看,大陆和台湾将来统一是必然的,两岸不能这样长期下去,台湾和大陆总有一天会统一,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我虽然90多岁了,如果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很愿意尽力。作为中国人,我愿意为中国出力。
不过,直到张学良于2001年10月15日病逝于夏威夷史特劳比医院,也未能实现踏上故土的夙愿。吕正操闻讯后,立即发去了唁电。2009年10月13日下午,106岁的开国上将吕正操也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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