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五年(1620)九月二十八日,太祖因初步确立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体制而盟誓。其时,多铎不过是个6岁的孩童,但已贵为八和硕贝勒之一,名列多尔衮之前。天命九年(1624)正月初一,在后金国新年元旦的朝贺典礼上,不满10周岁的多铎名列第七,实为第六,因为第二个向太祖行朝贺礼的是蒙古巴约特部的恩格德尔额驸,所以多铎仅排在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四大贝勒和阿济格之后,其他如阿巴泰、杜度、岳托、硕托等均排在其后,这说明多铎虽身无战功,又无政绩,但子以母贵,加上其又为守户之幼子,故此时已拥有了旗主贝勒的待遇,排在其身后的虽为执政贝勒,却只有太祖赐给的若干牛录而已。
天命十一年(1626年),68岁的父汗病逝,相信被太祖爱如心肝的多铎一定悲痛万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令多铎想不到的晴天霹雳在父汗离世的第二天再次降临在他的头上,身为国母的阿巴亥又被逼生殉与父汗同柩而殓。两个小时后,作为正白旗旗主贝勒的多铎还要面对逼死母亲的诸王们,在推举异母兄皇太极为新汗时点头称善,不知12岁的多铎是怎样熬过那段心如刀割又无可奈何的难挨时刻……
也许是自幼备受太祖与母妃宠爱未免娇惯溺爱之故,又也许是受到父汗与母亲几乎同时离世特别母亲被逼殉葬的打击,当然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总之史料中,记载多铎年少轻狂、贪图享乐等诸多不良表现的实例不胜枚举。
天聪二年(1628)三月,多铎欲娶国舅阿布泰之女。阿布泰为其母阿巴亥之兄,太祖时曾任固山额真与都堂一职,但太宗朝却连降4级仅为游击,因为其在太宗眼里是个“谗恶”之人,早已下令不许诸贝勒与之结亲,至于其如何进谗言与施恶行则史料无载。多铎欲以舅舅为岳父迎娶表妹之举,遭到太宗的强烈反对,胞兄阿济格因积极促成此事而被革去镶白旗旗主之位。多铎虽未受罚,可亲事却未做成。但5年后,多铎对自己的婚姻终于自主了一回。
天聪七年(1633)五月初,因多铎坚决要娶蒙古科尔沁部大妃之女,太宗遂与大贝勒代善及诸贝勒商议。太宗说,对于多铎的要求,自己当初是不同意的,因为此女“非有出众才貌”。今国势日盛,联姻的决定权在后金一方,遂把此女召来让多铎相看,好让其死心。没想到事与愿违,多铎看后,“娶意欲坚”。思及多铎是汗父“所遗幼弟”,不忍“违其意”,太宗即答应了多铎的要求。对此,代善及诸贝勒的意见是,多铎“年幼志骄”,汗不要答应这门亲事。因为多铎要娶的是汗大福晋(孝端文皇后)的妹妹,婚后过得好,自然相安无事;一旦过得不好,那就伤害了“外戚之谊”,即从公论,会影响后金国与蒙古科尔沁的关系;从私论,汗与岳母的关系及夫妻关系都会受到影响。也许代善等人的话说得太到位了,太宗“愀然”,即神情严肃而且很不高兴地说,我怎么能因外戚而违逆年幼弟弟的心愿呢?如果娶过来后夫妻不和,我就秘密地送还给岳母好了。此事遂不要再议。
于是,五月初八日,多铎“奉汗命”聘科尔沁大妃之女而举行隆重的定亲仪式。此时科尔沁大妃等正好在盛京,故太宗及诸贝勒同到大妃驻所,设盛宴。宴毕,多铎献甲胄雕鞍马匹,蟒缎数匹,镀金银鼓1个,茶桶1个,银酒海3个作为聘礼。从此,多铎不仅与太宗是兄弟,而且还是“连襟”。
天聪五年(1631)十一月,因多铎“服色奇异,流于般乐”即每日奇装异服,寻欢作乐,而对“新附蒙古汉人并不加意抚养”,使得太宗十分感慨,准备有闲时集众官对其加以训诫,以警效尤。当然,太宗私下里曾屡次对多铎进行过“训谕”,只是多铎充耳不闻,依然故我,行动上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改观。
崇德三年(1638)九月,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率八旗左翼兵远程攻袭大明,连太宗都亲自出抚近门(今大东门)相送,但作为亲弟弟的多铎却托辞避痘,于府中与妓女们吹拉弹唱,甚至亲自“披优人之衣,学傅粉之态”,以唱戏玩票为乐——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气得太宗大怒,质问说,“兄弟子侄往征敌国,豫亲王何故不送?”并因此禁止多铎不许再出府门一步。
翌年五月,太宗御崇政殿,在诸王贝勒大臣等面前,命多铎“跪受戒谕”,历数多铎背谬行事之种种,即攻克扎鲁特部时阿济格看上了戴青之媳即善都之妻,但因作为丈夫的善都还健在,故太宗“不许”。多铎却支持阿济格,这哥俩不听汗命,一同来到额驸土谢图汗即奥巴(太祖抚女肫哲格格的丈夫)处要人,多铎还威胁说,不交人我就不活了。吓得奥巴急奏太宗,表示还是把人判给阿济格的好,如果因一妇人而致使其或逃或死,实在有失大体。后,太宗派代善出面,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征喀尔喀蒙古时,太宗决定在张家口与明朝互市并索要明廷每年赐给察哈尔的“旧例”,多铎却当众口出狂言说,明朝所给的东西,最多不过白银3000两,缎300匹而已,“岂可为此微物而驻兵?”即使明朝给了,我也不要我应得的那一份。太宗气愤地质问多铎,作为“朕之亲弟”怎能这样不维护汗的威信,如此急于还家,无非就是“以妓女为恋”。而征明时,多铎本来已攻克了大兴堡,却因疏忽大意而在中后所被祖大寿偷袭得手,使其率护军未发一矢即败回沈阳……于是,多铎身犯7条大罪,被议定革亲王爵,除多铎本人及妻子外,其余仆从及所属人员并一切家产悉入官。因太宗深知多铎并无反心,故只责其不送多尔衮出征之罪,命降多铎为多罗贝勒,罚银万两,将其所属满汉蒙牛录一分为三,三分之一的牛录、奴仆、牲畜等全给多尔衮,即将满洲10牛录、蒙古4牛录、汉人2牛录归入了镶白旗,而满汉蒙牛录及库中财物由阿济格与多尔衮均分。
通过上述史实可知,多铎确实任性、风流、耽于享乐,但若以此就给多铎盖棺定论则太过片面,亦小瞧了多铎。有时造物弄人实在有趣,如此放荡不羁的多铎一旦上了战场,其表现那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仗剑洗日月,弯弓造乾坤
天聪二年(1628),14岁的多铎第一次出征即因随太宗伐察哈尔多罗特部而立下战功,被赐“额尔克楚呼尔”的封号。“额尔克楚呼尔”汉译为“威武、雄壮”,足见多铎初生牛犊不怕虎之英姿。
天聪三年(1629),多铎从太宗大举伐明。京城广渠门之役,多铎作为幼弟被太宗留在队伍后营,哪知还是遇到了明朝溃败下来的兵勇乘势来攻,情势亦十分险恶,多铎毫不怯阵,与莽古尔泰一道击退之。
天聪五年(1631)的大凌河之战中,多铎随太宗一起“驰击”驻守在小凌河岸边的明军,明兵不敌败逃,多铎则穷追猛打一直追到锦州城下。不料光顾着跨马追杀了,一不小心多铎竟失足落马,其所乘之马凭惯性一下子冲进了明军阵营。没了坐骑如何打仗?急于作战的多铎顾不得许多,忙夺了军校的战马继续驰骋杀敌,“明军堕壕死者甚众”。
天聪九年(1635),因多尔衮率军前去招抚察哈尔林丹汗嫡子额哲,为吸引明军的注意力,多铎奉命统精兵赴宁远、锦州袭扰明军以混淆视听。此时的多铎已成长为富有军事头脑的将才,其命旗下的固山额真阿山、石廷柱率兵400作为前驱而诱敌深入,自己则领大军在后面立营严阵以待。当明锦州总兵祖大寿集合锦州、松山守军3500人立脚于大凌河西观望时,多铎突率所部疾驰进击,祖大寿猝不及防而兵败如潮。多铎下令分道而追,阵斩明将刘应选,生擒游击曹得功等,“斩获无算”。大军还朝之日,太宗物出怀远门(今大西门)5里相迎,称赞多铎说,幼弟第一次做主帅出征就能出奇制胜,真是可喜可贺啊!特赐良马5匹、盔甲5副,以示嘉奖。
崇德元年(1636)四月,太宗称帝,多铎因功受封为和硕豫亲王,掌礼部事。崇德四年(1639),又执掌兵部。终太宗一朝,多铎还参加了征朝鲜,困锦州,伐宁远等诸多战事,并在崇德六年(1641)至崇德七年(1642)的松锦战役中,表现十分突出。当其时也,洪承畴率13万明军增援锦州,多铎亦随太宗自盛京奔驰6日抵达松山与明决战。当日夜里,“明兵震怖,宵遁”,多铎奉命伏击于高桥大道,明总兵吴三桂、王朴等“自杏山奔宁远”,正好落入多铎的埋伏圈内,多铎率军奋勇阻击,杀得明军血流成河,只有吴三桂只身逃脱。此后,夜夺锦州外城、偷袭松山生擒洪承畴等后金国的战绩中,前者是多铎与阿济格合作,后者是其与豪格完成。至此,获罪降为贝勒的多铎因上述战功,又复进为豫郡王。
顺治元年(1644)四月,多铎随胞兄摄政王多尔衮入关大破李自成农民军。当顺治帝迁都于北京并再行登基大典时,多铎即重新恢复了亲王之爵。同年十月,多铎被任命为定国大将军统兵出征。其一路克怀庆,入孟津,渡黄河而向潼关进发。十二月,多铎兵抵潼关。众所周知,潼关是西安的门户,而西安则是李自成建立大顺政权的地方。因此,多铎面对的是李自成亲率的主力。
顺治二年(1645)正月,李自成亲率步骑迎战多铎。多铎率八旗铁骑先歼其步卒,后击溃其骑兵。农民军虽奋起抵抗,却屡战屡败。多铎令凿重壕,立坚壁,步步为营而战,并不时调兵遣将进行夹击,“屡破敌垒”。战场之上,“尸满壕堑”,械胄弥野,李自成的精锐之军在与多铎的对决中损失惨重。加上多铎调来红衣大炮轰城,李自成只得率军撤回西安。正月十二日,多铎攻陷了潼关。为此,多铎获赐嵌珠宝佩刀和镀金?带。后,阿济格兵至,李自成弃西安退入河南。多铎遂乘胜踏上了进攻南明弘光政权的征程。
明朝灭亡后,残明势力即拥戴福王朱由崧为帝,定都于南京,改年号为弘光,控制了淮河下游和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多铎离开西安后,先克河南归德,后入安徽渡淮河,即兵临扬州城下。史可法率军力战不敌,顺治二年(1645)四月二十五日,多铎攻占扬州。扬州之役,清军损失上千人,多铎遂令屠城10日,数十万百姓死难,是为“扬州十日”。五月十四日,多铎兵至石头城,因忻城伯赵之龙等出城迎降,南京不战而克。朱由崧出逃,后于芜湖被擒。至此,建立仅1年的弘光政权彻底灭亡。多铎又乘势相继招抚杭州、湖州、嘉兴、绍兴及宁波等地——“江浙底定”,改南京为江南省,“疏请授江宁、安庆巡抚以下”官员,建立起有效的地方行政体系后,多铎奉诏还京。
抵京之日,世祖特于“南苑行郊劳礼”,赐多铎黑狐皮朝冠、紫貂皮朝服褂、黄金5千两、白银5万两、玲珑鞍马和漆鞍马各1匹、空马8匹,并加封号称德豫亲王。
顺治三年(1646)五月,多铎又被封为扬威大将军而前去征讨反叛清朝的蒙古苏尼特部腾机思、腾机特等。多铎挥师至盈阿尔察克山后,探知腾机思正在衮噶噜台地方,遂急行军3昼夜,大败腾机思于谔特克山。其后,渡图拉河追至布尔哈图山,阵斩腾机特的两个儿子、腾机思的3个孙子等。又于扎济布喇克地方,击溃前来增援腾机思的喀尔喀土谢图汗、硕雷车臣汗之兵5万人,斩敌数千,俘千余人,获驼、马、牛、羊20余万,有效地维护了蒙古的一方安定。
捷报传来,多尔衮大喜,特出边迎多铎于乌兰诺尔。师抵燕京,顺治帝则出安定门相迎,特赐多铎鞍马1匹。
顺治四年(1647),战功卓著的多铎被封为辅政叔德豫亲王,获赐黄金1千两、白银1万两、鞍马10匹,又于封王册文中增录其所立之新功——多铎从此成为清朝实际上的第二号人物。有清一代,多铎战功赫赫,被后世的乾隆帝评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
棠棣理政日,时事相催急
除了立下累累战功外,顺治年间的多铎还被胞兄多尔衮倚为臂膂,特别是其升任辅政叔德豫亲王后,实际上已成为大清王朝内部仅次于多尔衮的第二号人物。但多铎最初与作为摄政王的多尔衮之间一度关系紧张,还差点对立成仇。这是怎么回事呢?
崇德八年(1643)八月初九日,太宗毫无征兆地于清宁宫猝然离世。当人们从震惊与哀痛中逐渐清醒过来时,面对皇位,一场争位角逐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为与两黄旗大臣谋立豪格相抗衡,多铎在两白旗积极主张拥立多尔衮,并不惜为此长跪不起以求得多尔衮的首肯。当八月十五日,议立嗣君的诸王大臣会议在大政殿召开时,多铎不仅准时出席,而且在会议期间表现活跃,面对两黄旗大臣直言不讳地表示要立皇子,多铎则是针锋相对地相继提了3个人选,即多尔衮、自己和代善,旗帜鲜明地表示自己始终站在“兄终弟及”的一方,反对“父死子继”。当豪格提前退席而两黄旗大臣执刀剑宁死不屈时,多尔衮以立6岁的福临为帝,其与济尔哈朗辅政的方式化解了一场喋血危机。皇位之争虽然暂告一个段落,但多铎对多尔衮的态度却有了改变。
不知是对在议定皇位时多铎毛遂自荐被多尔衮否决不满,还是对立娃娃皇帝不满,史料中很快就出现了“多铎与多尔衮不协”的记载。即在同年八月里,多铎令自己的手下苏三等去威吓多尔衮的手下多拜,此举被议为“遣人扬言恐吓,藐视亲王”,被判“坐以应得之罪”。这件事才不过几天,多铎好色、贪于享乐而任性胡为的恶习再度发作,竟然因范文程之妻貌美而欲谋夺之,实在不成体统。在多尔衮的主持下,多铎被罚银千两,夺15牛录,而且肃亲王豪格亦因知情不举被罚银3千两。其实这就是个信号——多铎此时与豪格来往渐多,且大有相知恨晚之势。
同年十二月,当多尔衮等决定罢诸王等管理六部事务时,多铎与豪格的答复是:承两位辅政王下问,皇帝年幼,又是刚刚登上帝位,“我等正当各勤部务”效力国家,“以尽臣职”,现在两位即决定如此,无异议。表面恭维,实则不满。
顺治元年(1644)三月,多铎又和豪格一起出外放鹰,“日久始归”。特别是多铎对豪格说过这样的话,即当初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说要立你为君,但他性情软弱,无法说服大家,其提议也就不了了之。当时我也劝大家不立你,现在想来真后悔啊!以后我愿效力。相信若不了解实情而光听这番话,恐怕都会以为多铎与豪格是亲兄弟,与多尔衮倒像是死对头。只是高明的多尔衮采用一打一拉的方式,很快就使多铎又回到自己的阵营。又对豪格及支持他的势力予以坚决打击,利用豪格因继位不成大发牢骚,甚至说出想扭断多尔衮脖子等泄愤言论,夺豪格7牛录,罚银5千两,并废其为庶人。同时,多尔衮在统兵入关时,只带多铎与阿济格出征,既是出于信任,也含有让其建功立业以提高地位为日后打算的目的。
此后,多铎即在多尔衮麾下南征北战,东挡西杀,陷潼关,克西安,逼迫李自成农民军退入河南;下江南,擒福王,灭弘光政权于举手之间,特别是其平定蒙古苏尼特部的反叛,败喀尔喀蒙古之土谢图汗和硕雷车臣汗,巩固了后方边疆,使大清国免于腹背受敌,所立战功无人可及。故在其平叛归来1个多月后,即顺治四年(1647)七月,多尔衮召集内大臣、六部尚书、启心郎等共议,称内大臣与礼部提议,鉴于多铎功高盖世,应晋为辅政叔德豫亲王。可我身为皇叔父摄政王,多铎又是我幼弟,对此我有些犹豫不决,但任用贤人,罢黜不肖本是治国原则,所以你们去和诸王商议一下,看如何处置。商量的结果,自是无有异议。于是,多铎即在多尔衮的提携下,达到其有生之年官爵地位的顶峰,与颇有资历的辅政信义叔王济尔哈朗平起平坐了。但其兄多尔衮并没有罢手,当有人举报济尔哈朗在自家王府内擅用皇宫中才可使用的铜制狮、龟、鹤等作为陈设时,多尔衮立即罚银3千两,罢免了济尔哈朗的辅政资格,只令多铎一人辅政。很快,又将济尔哈朗曾拥立过豪格等陈年旧账翻出来,降其为多罗郡王,罚银5千两。从此,多铎彻底取代了济尔哈朗,使入关后的大清国出现了棠棣竞开,兄弟理政的局面。不仅如此,因多尔衮无嗣,而多铎有8个儿子,多尔衮即过继了多铎第五子多尔博为养子继嗣,两兄弟间关系非同一般。
令人想不到的是,一门3兄弟中,年纪最轻的多铎竟会因患痘疹而过早离世。痘疹,又称作天花,是一种短期内可使数百万人致残甚至死亡的烈性传染病。在中国历史上,特别是明末清初阶段,天花曾横扫华夏肆虐一时,成为严重威胁清皇室生命安全的灾星。多铎不是最早罹难者,也不是最后得天花而死的受害者,其前有代善的儿子岳托、马瞻、巴喇玛,太祖长女东果格格的孙子和尔本,阿济格的两位福晋等,甚至多铎的福晋中也有得天花而亡者。其后,时年24岁的顺治帝也是因天花而过早离世,以致圣祖康熙帝即位的有利条件之一就是其已出过天花。
顺治六年(1649年)三月,因明降将大同总兵姜?又树起反清大旗,多尔衮遂亲自出马平叛。当多铎在京出痘的消息传到大同前线时,多尔衮不顾军情吃紧,急令班师还朝。不幸的是,天时人事日相催,年仅36岁的多铎于当月十八日病卒于京。此时,多尔衮快马加鞭刚赶到居庸关附近,听到白旗大臣苏克萨哈报来的噩耗,多尔衮痛哭失声,立即换上丧服疾驰进京。当日天黑时,多尔衮入京来至多铎的灵前吊唁,只是两兄弟已阴阳相隔,欲行乐时时已晚,对酒当歌歌不成。英雄无觅多铎处,当年豪举几人知?
多铎逝世后,其爵由其长子多尼承袭。顺治九年(1652)三月,睿亲王多尔衮遭清算而被削爵,多铎虽亡亦脱不了干系,故以其为谋逆之多尔衮的同母弟而被追降为郡王,多尼遂成了信郡王。但多铎毕竟功高盖世,故多尔衮未平反时的康熙十年(1671),圣祖玄烨即追谥豫郡王为“通”。乾隆四十三年(1778)正月,高宗弘历下诏恢复多铎的亲王爵位及其封号,配享太庙。八月,入祀盛京贤王祠。多铎之后世子孙亦承袭其爵,世袭罔替,成为清代八大“铁帽子王”之一。
附记太祖诸子
阿拜阿拜是清太祖的第三子,明万历十三年(1585)生,母为庶妃兆佳氏。因是庶出,虽为皇子,其爵位却是一路逐级辛苦升来,从骑都尉到三等男,并于崇德四年(1639)受封三等镇国将军。顺治四年(1647)又晋二等镇国将军。顺治五年(1648)二月,阿拜卒于京师,享年64岁。
汤古岱汤古岱是清太祖的第四子,明万历十三年(1585)生,母为庶妃钮祜禄氏。汤古岱原隶属大贝勒代善之两红旗,后其讦告代善待其不公,籍没其属员。于是,判汤古代往依镶白旗和硕贝勒多尔衮。崇德四年(1639),汤古岱受封三等镇国将军。翌年十一月,逝于盛京,时年55岁,谥号“克洁”。汤古岱死后即葬于盛京福陵之北3里处的长岭子(今东陵区英达镇公家村),今墓已毁。
塔拜作为太祖第六子的塔拜,亦为庶母钮祜禄氏所生,是汤古岱的胞弟,生于明万历十七年(1589)。塔拜与兄长汤古岱一样,原属大贝勒代善之两红旗,天聪九年(1635),其随兄长一起讦告代善徇私不公,后亦往依多尔衮。功封辅国将军的塔拜,虽贵为皇子,但亦能为奴所欺。崇德三年(1638)八月,塔拜的果园为和硕礼亲王代善的手下巴布赖所夺,塔拜虽要回了果园,但巴布赖因深得代善之心而被太宗宽宥。崇德四年(1639),塔拜卒于盛京,时年51岁。
巴布泰巴布泰是清太祖的第九子,生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其母为庶妃嘉穆瑚觉罗氏。天命十一年(1626),巴布泰奉命理正黄旗事。后随大贝勒阿敏驻防永平,因巴布泰不能力战拒敌而被罢职。崇德六年(1641),巴布泰被授三等奉国将军。顺治二年(1645),晋为一等奉国将军。翌年,巴布泰又从贝勒勒克德浑(太祖曾孙,代善次子萨哈廉之子)伐湖广,屡破敌阵,遂于顺治四年(1647)晋封辅国公。顺治十二年(1655)正月,巴布泰卒,赐谥“恪僖”,终年64岁。
德格类德格类是清太祖的第十子,生于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其母为太祖的第二位大妃富察氏。德格类生前曾屡立战功。天命年间,曾参加攻克奉集堡、辽阳、沈阳等战役,于天命八年(1623)功封贝勒之爵,为后金国议政十贝勒之一。太宗一朝,德格类被任命为管理户部之贝勒,负责财政收支编审丁口,因其恪尽职守,被太宗赞为“办事妥协,不烦朕虑”。不仅如此,重要征战如大凌河之战、征察哈尔、太宗亲征伐明等都少不了德格类。
天聪九年(1635)十月初二日,德格类病逝,享年40岁。太宗闻之,亲临其丧痛悼,并于凤凰楼前“设幄而居”,三日不食。不料两个月后,德格类被举报生前曾与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等人盟誓,谋夺篡位,太宗大怒,令追削其和硕贝勒之爵,属下人口财产入官,其子废为庶人。因德格类终生未得平反,故其子孙后代亦被开除皇室宗籍——不再录入皇族宗谱《玉牒》之中。
巴布海巴布海是太祖的第十一子,生于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巴布泰是其胞兄,同为庶妃嘉穆瑚觉罗氏所生。崇德元年(1636)七月,巴布海奉命随阿拜(太祖第三子)往东京祭陵,但巴布海独自先往,不但不等阿拜,而且祭陵所用牺牲也是随便取他人一牛代用。其犯了不诚不敬不孝之罪不说,当牛主要求偿牛时,本来罚巴布海30两白银入官,但他竟3年不给;牛主上告,加罚其60两后,他还是不给,反面陈太宗,称自己有理。太宗无奈,只能称其“愚昧”了事。不仅如此,巴布海所娶之妻为清初著名战将扬古利之女,是位超级妒妇,不许巴布海和任何一位异性独处,河东狮吼状无人可敌,太宗都曾叹为观止,无可奈何。
崇德四年(1639),时任梅勒章京的巴布海受封为镇国将军。后,巴布海因身为皇子却要由固山额真谭泰等委派做事,故发牢骚说,现在的梅勒章京多如草木,还要我干嘛?我愿罢我梅勒章京任。又对谭泰说,“尔何轻我?”难道我不是太祖的儿子吗?我的骸骨为太祖所养,身家富贵皆皇上所赐等不满之语。结果,巴布海被议死。启奏太宗后,被免死,但革其镇国将军职,废为庶人。
崇德八年(1643)八月二十三日,后金国发生了一起投匿名书案,说巴布海夫妇以匿名的形式揭发两黄旗大臣谭泰图谋不轨,结果巴布海及其妻并子阿喀喇皆被多尔衮斩首,享年48岁。顺治九年(1652),谭泰被诛,世祖为巴布海平反,将谭泰之家产人口归于巴布海之兄巴布泰。
赖慕布太祖第十三子赖慕布,生于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母为庶妃西林觉罗氏。赖慕布附于阿济格白旗中,在太宗朝多次因阿济格而获罪。崇德六年(1641),阿济格因擅自畋猎受罚而威胁讯问官,当对质阿济格之罪时,赖慕布却说没听见阿济格说过威胁的话,遂被坐以应得之罪。崇德七年(1642),阿济格因太宗颁赏时不等赏赐即先行回家而获罪,而赖慕布作为阿济格的左右,却任其早归而不劝告,被革世职,罢议政大臣任,罚银100两。清入关后,赖慕布功封奉恩将军。顺治三年(1646),36岁的赖慕布逝世。顺治十年(1653),追封赖慕布为奉恩辅国公,谥号为“介直”。
费扬果太祖第十六子费扬果生于后金天命五年(1620),生母不详,太宗朝,费扬果因罪赐死,被开除宗籍。康熙五十二年(1713),因其曾孙奏请复其宗籍,圣祖担心这一支皇族子孙湮没于世,遂定赐红带附录于《玉牒》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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