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野史大观》记载说,一位山西籍的曹姓寡妇“色颇姝丽”,其脚尤其纤小,“仅及三寸”,真是名副其实的三寸金莲。她的鞋“以菜玉为底,衬以香屑”,更显得与众不同,“咸丰帝尤眷之”。
咸丰帝之所以不愿长期居住在热河,除了上述的政治苦衷和皇位隐忧之外,还有一点是决不能形诸言表的。咸丰帝虽不是极端荒淫的皇帝,但确是一位风流天子,他留恋北京圆明园内的生活。
《孟子·告子下》有言:“食色,性也。”注疏云“人之甘食悦色者,人之性也”。就连孔圣人也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虽没人将其美誉为至理之名言,人生之准则,但既然是古人所言,孔圣人所说,必当也是有其道理的。但凡是性情中人,都不能避免“饮食与美色”的引诱。如柳下惠那样的“坐怀而不乱“者,或许有之,但决不多见。
一般的凡夫俗子如此,文人士大夫如此,朝廷王公大臣也是如此,九五之尊的皇帝更是如此。为什么呢?因为皇帝富有四海,不但可以养得起众多的女人,而且可以合法地占有众多的女人;不但可以公开占有众多闭月羞花、千娇百媚的女人,而且这些女人还会主动地向其争宠献媚,投怀送抱。咸丰帝继位之时,刚刚20岁,正是性欲旺盛、精力充足之年,实在难于免俗,亦同其他封建帝王一样,沉迷于酒色之中。
如前所述,咸丰帝继位之初,确曾有过励精图治、中兴祖业的政治抱负,下过诏,求过言,惩处过因循敷衍的官员。但是,咸丰帝既没有先祖康熙帝那样雄才大略的英武,也没有乾隆帝坐享先帝之成的福气,自登基之日起,即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双重危机,未得一日之安稳。以太平天国为代表的国内起义,英法等国发动的第二次鸦片战争,愈来愈坏的吏治官风,很快磨灭了咸丰帝振刷国内政治的锐气,转而开始穷奢极欲,迷恋于纵情声色、醉生梦死的生活,“以醇酒妇人自戕”。
咸丰帝沉溺酒色之中,无论是贤德宽厚的皇后,还是妒忌争宠的懿贵妃,心中自然都不会舒畅。特别是懿贵妃,多次以保护皇上身体为重、国家政务为重的堂皇理由,鼓动皇后对咸丰帝进行规劝。咸丰帝对于位居中宫的皇后,一向是很尊重的,对于皇后的“婉言规谏”,最初也能接受,凡有外省军报及朝廷大臣奏疏送到,只要皇后稍有提醒劝说,未尝不立即批阅处理。
但是未过多久,咸丰帝又是故态复萌,仍是我行我素。究其原因,一是每个人都是有惰性的,咸丰帝追求声色的本性更是难改难移;二是国内外形势与朝政国政不但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坏,几乎无可救药,实在看不到致治中兴的希望。既然如此,不如以歪就歪,及时行乐更为现实一些。
咸丰帝“声色之好,本突过前朝”,且周围不乏貌美的嫔妃。仅有档案可查的皇妃即有最初的嫡皇后萨克达氏、后来晋封的皇后钮祜禄氏、懿贵妃那拉氏、丽妃他他拉氏及婉嫔、玫嫔、祺嫔、吉贵人、?(fū)贵人、禧贵人、庆贵人、容贵人、玉贵人、?(shú)贵人等。咸丰帝大概是看得久了,接触多了,因而产生了“视觉疲劳”与“审美麻痹”,满族嫔妃已使其兴味索然,很难刺激起声色的兴趣。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不错。
咸丰帝对汉族女子产生极大的兴趣,似乎还属正常,但对缠足的汉族女子,特别是缠足寡妇产生极大的兴趣,似乎并非是“赶时髦”或“媚俗”所能解释的,简直近乎性心理变态了。《清朝野史大观》记载说,一位山西籍的曹姓寡妇“色颇姝丽”,其脚尤其纤小,“仅及三寸”,真是名副其实的三寸金莲。她的鞋“以菜玉为底,衬以香屑”,更显得与众不同,“咸丰帝尤眷之”。
清王朝入主中原之初,任性的顺治帝曾纳汉族女子石氏、陈氏、唐氏、杨氏。其母孝庄皇太后担心顺治帝尚未成年,必将因过早迷恋女色而伤身,但更为主要的是为了保证皇子、皇孙皆为纯正的满蒙血统,曾在清宫神武门内悬挂谕旨:“有以缠足女子入宫者,斩。”对此,吴士鉴曾作清宫词称:
华风纤小束双缠,妙舞争夸贴地莲。
何似珠宫垂厉禁,防微早在入关年。
既然皇宫之内宫禁森严,难近汉族女色,那就常住于圆明园吧!反正皇帝驻跸圆明园也是祖制。许指严在《十叶野闻》中,即指出了咸丰帝常住圆明园的真意所在:“文宗厌宫禁之严守祖制,不得纵情声色,用托言因疾颐养,多延园居时日。”
咸丰五年年初,清政府彻底镇压了太平军的北伐军。同年春天,咸丰帝即欲前往圆明园游憩,福建道监察御史薛鸣皋上奏谏止。咸丰帝发怒了,要抖一抖皇帝的威风。他不但拒谏饰非,命将薛鸣皋交部议处,而且特别为此颁谕称:清朝皇帝在圆明园办事,本系祖制,近年来因军务未竣,故朕从未临幸园内,“朕兢业之心,中外臣民所共喻”。此外,咸丰帝还颇有些强词夺理地申辩说,自己若是为了贪图安逸,即使燕处宫中亦同样可以自耽逸乐,何必临幸御园才萌生怠荒的念头呢?自己无论在皇宫之内,还是在圆明园之内,是“同一敬畏,同一忧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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