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下午,接到营部指示,要求我连将阵地移交兄弟连队,于22日上午赶往指定地点接受新任务。
22日早上,连长和指导员率1排、3排以及机炮排先向指定位置前进,副连长和副指导员则率我2排留在原阵地。
上午,兄弟部队的一个连到达了。副连长向他们移交阵地后,立即率领我们向指定地点出发。出发之前,为了争取时间早一些到达目的地,副指导员和3班长提议改从小路走,这样可以提前20多分钟。
这条小路,我们在几天前的穿插作战中曾经走过,地形环境不算复杂。这一带的地段又是我军部队所控制,因此副连长同意了。
没想到由于改道,我们全班差一点都变成了阵亡名单上面的烈士。
我们离开公路,改走小路,这两天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一路上没有遇到情况,很快就要到达一个小村子,过去了这个小村子,再走1.2公里就到达目的地了。
战争一开始,边境的越南村民基本都跑光了。我们在穿插经过时曾经搜索这个村子,没有发现一个村民。现在,为了安全通过,距离村子二百米时我们停了下来。副连长和排长慎重地取出了望远镜(排长使用的是缴获越军的苏制8倍望远镜),认真观察了一番。
在这几天的战斗里,我们感觉到配备的半自动步枪火力明显不足,根本不能适应山地丛林作战。而越军基本上的部队全部使用中国或者苏联、东欧国家制造的轻、重型自动武器。一打起来,敌人的轻型自动武器火力往往比我方猛烈。在营长默许下,我们大部分人员用缴获的56式、苏式AK47、AKM自动步枪换下了手中的56式半自动步枪。
这个村子很小,只有八、九间茅屋,三、四户人家。仍旧象我们前几天经过那样,死气沉沉的,看不到村子里边有人活动。只是在村子后面五、六十米的地方,有四个越南妇女在田地里边干活,她们的旁边,还有三头水牛在悠然地啃着田地边上的青草。
从表面上,看不出村子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但副连长还是命令全排遵守纪律,以班为单位,做到尽可能不惊扰村子和村民的情况下,搜索通过。
担任尖兵的3班首先出发。他们搜索了整个村子,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只是在一间茅屋里面,看见有三个普通的越南妇女在吃东西。看到这些突然出现的中国军人,她们显得很慌张,搜索的战士看了一下,认为都是当地的村民,便友善地退了出来,3班长用步话机向排长发出安全报告。在3班进村子搜索时,1班则在村庄外面警戒。由于没有发现敌情,排长便命令1、3班继续前进。
当我班伴随副连长和副指导员与排长随后通过村子时,已和3班拉开了约二百五十米,和1班拉开了约二百米的距离,意料不到的情况就发生在这么一段距离上面。
我们出了村子,行走在一条弯曲的田间泥土路上,在一块田地里边,看到了三个越南农妇,两个在田地摘菜除草,一个在放牛;在不远处小路旁边的水塘边缘上,有一个越妇拿着水勺弯着腰在往水桶里边舀水。
从四个越南农妇的体形上面来看,其中一个年轻一些,另外三个好象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她们看到我们这些全副武装的中国军人,神情很冷漠,但脸色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惊慌。
我们都认为这是跑出去之后,又回来的少数村民,所以没有格外注意;我们班上外号叫做“老哈”的湖北兵还向她们友好的招了招手。
这时候,副连长和副指导员,连司务长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当时我们走路的顺序是:机枪手和副射手“家乡人”湖南兵(因毛主席是湖南人,“是他们家乡的人”,所以我们这么样称呼他)和一个战士走在前面,排长、四0火箭筒的正副射手在他们后面跟着,副连长和副指导员则走在队伍中间,之后是连队司务长与报话机员,“老哈”和三个战士以及班长走在我的前面,我走在队伍的最尾端。
这条路弯弯曲曲,成弓形般绕着水塘穿过去,不远处,是几块甘蔗田,再过去就是一大片水田地。
由于出村子的时候,我和班长的动作慢了一些,因此和他们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事后,1、3班长他们说正是拉开的这一段距离才使我们2班免除了灭顶之灾。
我和班长经过水塘时,我看了看舀水的那个越妇,不知为什么,清清的水塘水落到水桶里边就变成黄黄的泥水。这个越妇一直没有抬头,当时我认为,可能是我们这些敌国军人使她们感觉有点害怕吧。
从她身旁经过后又走几步路,约有四、五步路吧,大概是神差鬼使,无意中,我回过头去随意望了一下。这一望,竟然吓得我大惊失色!
那个在水塘边的越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掉了水勺,手中握着一把湿淋淋的微型冲锋枪,她满脸狰狞,杀气腾腾的,原来她的枪就藏在水桶里面那黄黄的泥水中。
我的眼睛在惊慌的一瞬间,同时也看见离我二十米外的那几个越妇,她们弯着腰正从田地边的草丛里面抓起了武器,其中一个向我们投出了一枚手榴弹。
我惊呆了!本能的反应使我大声叫喊告警:“卧倒!她们手里有枪!!”同时,我下意识迅速的蹲下,左手握住自动步枪的枪护木,把枪向上快速的提拉,右手去拉动枪机。刹那间,那枚手榴弹就正落在我和班长之间,但是手榴弹没有爆炸。
后来,班长和活下来的“家乡人”他们都说我当时的喊声颤抖,完全变了形,但喊的声音非常大,非常的吓人。
班长首先是第一个反应的,他边拉下自动步枪边往旁边的水田地扑倒;就在这时,急速如同爆豆般的枪声剧烈地响起来,对方的几支冲锋枪一齐对着队伍扫射,我看得很清楚,那个越妇双手握着从水桶里边捞起的微型冲锋枪,正向着我们吐出长长的火舌,棕揭色的子弹壳不住的往上跳飞。
我感觉队伍里边有人栽倒了,此刻我已经半蹲半跪了下来,右手拉动了自动步枪的枪机。与此同时,我听见身旁响起了熟悉的56式自动武器焦燥的子弹出膛声;那个拿着湿淋淋微型冲锋枪的越妇,被横扫过去的子弹撩倒了。我的手指触到了板机用力地勾动,自动步枪一跳一跳的抖动着,一个调转枪口正要向我射击的越妇,被我射出的子弹击中,她的头象被击破的西瓜,血汁和脑浆飞溅;接着,另外一个边跑动着,边端着54式冲锋枪射击的越妇,又被班长自动步枪射出的子弹击中仰面倒下了。这时候,在另外一边也响起激烈的枪声,机枪手与“家乡人”的叫喊声;这边,剩下的一个越妇拿着打空了子弹的微型冲锋枪,躲藏在几头水牛的背后正在更换弹匣,我几次射击的子弹都打在水牛的牛身上面;弹匣的子弹打光了,当她模出一枚手榴弹准备投掷时,来不及更换弹匣的我,不顾一切直冲了上去用枪托把她砸倒。
在我们这边开火同时,“家乡人”和机枪手那边也发生了战斗。从距离他们五十多米远低矮的甘蔗田地里边,钻出两个越妇端着两支苏式冲锋枪朝他们开枪,“家乡人”身边的一个战士应声倒下,得到告警已有所反应的排长与“家乡人”他们当即持枪还击,两个长点射扫过去,打倒了一个,另外一个见势不妙,边开枪边钻了回去;机枪手快步上前,双手平端着班用机枪朝甘蔗田里面扫射,直到弹盒的子弹差不多全部打完。
听见到枪声,火急赶回来的1、3班到达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这次敌人的突然袭击,至使我方遭受重大伤亡:三个战士和报话机员,其中包括湖北兵“老哈”以及副指导员、连司务长当场牺牲;副连长和一个战士受重伤。
排长随即命令1班留下几个人照顾伤员,其余的人员及各班由他指挥,重新对事发地点以及村子进行搜索。
在现场,发现两具越妇的尸体,缴获两支波兰制造的WZ63式微型冲锋枪,一支南斯拉夫仿制的美M10式微型冲锋枪,一支中国制造的54式折叠枪托型冲锋枪,还有十二个子弹匣,五枚越南制造的短柄型手榴弹和两把美式军用匕首,一把越造制式匕首和一副中国制造的六二式望远镜。
在甘蔗田边有一具越妇尸体,在甘蔗田地里面五十米处,发现一具被成排子弹穿透身子的越妇尸体;缴获两支苏联制造的41式冲锋枪,六个子弹匣和四枚越式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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