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结局恰好也说明了,一个建立在以强制服从为基础的组织制度,其实竟是多么脆弱和无效。在它的内部,连最起码的认同感都不可能培养起来。不仅基层到处都有“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的例子,各级干部中间,也充满玩弄权术、贪赃枉法到了连死都不怕的地步的人。
我时而想象,如果秦朝也有官办媒体,那么每天电视新闻的头条,一定都是满朝文武在皇宫里大吃大喝、大吹大擂、大沉醉的场景。伴随着这种“欢庆胜利”的场面,一定还有播音员带咸阳味儿官话的画外音:“今天晚上,在主席台上陶醉的与陪同陶醉的有:至高无上大皇帝嬴政、大宦官赵高、大丞相李斯……”接下来还有一长串10分钟也念不完的缀着官衔的名字。
秦国吞并六国时,的确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强国。它的国力,尤其是以举国之力推行其国际(当时意义的天下)战略的执行力,以及它实施战争的精密程度(西安兵马俑手中的弓弩据说制作工艺高度标准化),都堪称当时地球上的尖端。若以征服效率而论,大约只有亚历山大大帝的大军能与之相媲美;而接下来的行政管制,论其严密程度,一切帝王都望尘莫及。
大概是出于对扫清对手的极度陶醉,秦始皇才如此肆无忌惮,好像什么都无须害怕。有记载说他每天要批阅很多文书,大堆竹简都要用大秤来称,但可以肯定,所有那些文书,既不会劝告他缓和专制,也不会提醒他防范腐败。而恰恰就在此时,在那些陪同他在主席台上陶醉的人中间,正聚集着不久后导致大秦帝国瞬间崩溃的各种因素。正如唐人王翰所形容的:
秦王筑城何太愚,天实亡秦非北胡。
一朝祸起萧墙内,渭水咸阳不复都。(《饮马长城窟行》)
唐人周昙也评论说:
鹿马何难辩是非?宁劳卜筮问安危?
权臣为乱多如此,亡国时君不自知。(《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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