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雍正皇帝之所以上位成功,主要是隆科多和年羹尧两个人,一内一外,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所谓“一内”,指的是隆科多利用步军统领的职权(他当时统辖步军五营约两万多兵力),封闭京城九门,让雍正的反对派们成了瓮中之鳖,同时又完全断绝他们和外界的联系,控制了雍正即位后京师的秩序;所谓“一外”,指的是雍正通过川陕总督年羹尧震慑并钳制十四阿哥胤?,稳定西北局势,倘若胤?举兵造反的话,断难通过年羹尧这一关。
中国的古话常说,鸟尽弓藏,功尽人亡,功臣一般都是不得好死的。曾经有个浙江钱塘的举人汪景祺,因为在仕途上混得不顺利,后来便投书给年羹尧,奉承他是“宇宙之第一伟人”,说唐朝名将郭子仪等人和年大将军相比,不过是“荧光之于日月,勺水之于沧溟”,还说他“制敌之奇,奏功之速”,历史上无人可及。汪景祺的马匹功夫很到位,捧得年羹尧心里乐开了花,于是便将他收入幕中。
后来,汪景祺给年羹尧又上了一书,叫《功臣不可为》。他在书中说,功臣之所以难做,问题出在主子身上。那些主子既害怕别人作乱,又要依靠功臣去戡乱;但乱平后,往往又猜疑功臣,他们认为功臣既然能定乱,必然也能作乱,因此对功臣起疑惧之心;功臣得到主子的封赏后,往往会被小人嫉恨并在主子面前大肆中伤,要是功臣壮着自己的功绩,在主子面前直言相谏的话,往往会被主子认为骄横,进而怒之厌之。如此一来,“进不得尽其忠节,退不得保其身家”,功臣无论如何都要获罪,难逃一死。
汪景祺写书的时候,正是年羹尧得意之时,他没有理会汪景祺的劝告,不料后来年羹尧获罪时这书被发现,反成了年羹尧的一大罪状。在查抄年府的时候,侦察人员又发现了汪景祺的一首七言绝句,里面有一句说“皇帝挥毫不值钱”,把雍正气得几乎吐血。结果汪景祺被处斩,妻子发黑龙江给穷披甲人(军士)为奴,五服内的族亲全部革职。
和汪景祺类似的还有个叫钱名世的人,他和年羹尧是乡试的同年(同年中举),雍正二年(1724年)年羹尧进京的时候,钱名世上奏说年羹尧平定青海有功,请求为之立碑。年羹尧倒霉的时候,钱名世也被连累,雍正说他的行为是文人的无耻钻营,并亲自写了四个大字送他,曰:“名教罪人”!
不仅如此,雍正后来还革了钱名世侍讲学士的职,把他赶回老家,并命地方官特制一个写有“名教罪人”的大匾挂在钱名世家里。更搞笑的是,雍正还让举人、进士出身的京官每人写首诗讽刺钱名世,最后还非得让钱名世亲自将那些讽刺诗文编辑出版,作为宣讲材料发到各地让人学习。有个侍读学士吴孝登诗写得谬妄,被雍正流放在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还有几个人诗写得不认真,也被革职,处罚甚至超过了钱名世。
再说那年羹尧,也非等闲之辈,他本是汉军镶黄旗人,父亲年遐龄曾做过工部侍郎、湖北巡抚,哥哥年希尧也曾做过工部侍郎。这些还属平常,关键是年羹尧的妹妹是胤?的侧福晋,雍正即位后被封为贵妃。如此说来,年羹尧还是雍正的大舅子。不过,年羹尧虽说是标准的皇亲国戚,但他本人是有真本事的。他后来虽然以军功著称,但他年轻的时候却是中过进士的(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并且还做过翰林院的检讨,这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妹妹的这层关系,年羹尧和雍正的关系自然大不一般,他在官场上也是一帆风顺,他先做四川巡抚、后升为四川总督,康熙六十年(1721年)又做上了川陕总督。康熙死后,雍正命他与接替抚远大将军胤?的延信共同执掌西北军务。由此,年羹尧和隆科多成为雍正即位后的左膀右臂,备受恩宠。
雍正元年(1723年)十月,青海和硕特蒙古部首领罗卜藏丹津趁抚远大将军胤?回京之际发动叛乱,妄图控制青藏地区,使得本已经平静的西北局势再起波澜。罗卜藏丹津的叛乱,对于刚刚上位的雍正是个不小的考验。当然,雍正也可以像大多数建国者一样,利用这个机会把当时对他篡位的质疑给转移过去。于是雍正便命年羹尧接任抚远大将军坐镇西宁,指挥平叛,许胜不许败,以帮助他稳固皇位。
年羹尧也算争气。经过充分的作战准备,在雍正二年(1724年)初,年羹尧下令诸将“分道深入,捣其巢穴”。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各路大军跃进千里,将叛军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特别是四川提督岳钟琪(当时雍正封其为奋威将军)更是表现神勇,他率军一路狂追,直捣敌穴,匪首罗卜藏丹津仓皇之下,化装成女人才得以逃脱。最后,罗卜藏丹津领着两百多残兵败将投奔了准葛尔部的策妄阿拉布坦,从此一蹶不振。
由此,“年大将军”之威名,大江南北,人尽皆知。
对于年羹尧的功劳(不仅仅是战功,关键还是对雍正初期稳固其皇位的贡献),雍正是看在眼里的。他曾极为肉麻的对年羹尧说:“朕实不知如何疼你,方有颜对天地神明也。西宁危急之时,即一折一字恐朕心烦惊骇,委屈设法,间以闲字,尔此等用心爱我处,朕皆体得。总之你待朕之意,朕全晓得就是矣。所以你此一番心,感邀上苍,如是应朕,方知我君臣非泛泛无因而来者也,朕实庆幸之至。”
雍正对此时的年羹尧可谓是圣眷正浓,几乎有过火之嫌。譬如有一次赐给年羹尧荔枝,为了保证新鲜,雍正特令驿站必须在六日内快马送到(从京师到西安),这难免让人想起当年唐明皇的“红尘一骑妃子笑”的典故。至于其他的赏赐,如奇宝珍玩、珍馐美味那更是隔三差五的就送到年羹尧的军中。除此之外,年羹尧的家人有什么事情,雍正也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连年羹尧的妹妹年贵妃和外甥福惠(8岁夭折)的身体状况,雍正也常常在下发给年羹尧的手谕中特意告知。
雍正曾语重心长的跟年羹尧说:“朕要是不做一个出色的皇帝,就对不起你如此对朕;但你要是不做英武超群的大臣,那也不能回报朕对你的知遇之恩。但愿我们两个能给后人做千古榜样。”他还常念叨说,如果朝中要有多几个像年羹尧这样的大臣的话,那大清帝国还愁不强大?年羹尧听雍正这么推心置腹,那还不云里雾里,喜不自禁?
天威难测,盛极则衰。年羹尧一高兴,脑子就糊涂了。他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也开始居功自傲,专横跋扈,经常做出些超越本分的傻事。譬如在西安都督府,年羹尧也弄得像朝廷一样,令文武官员逢五逢十做班,辕门和鼓厅也画上四角龙。他给人东西叫“赐”,吃饭称“用膳”,请客叫“排宴”,弄得自己跟皇上一样。在和其他督抚、将军的行文中,年羹尧经常使用皇帝才有的命令口气。就连雍正派来的御前侍卫,年羹尧也只把他们当成前迎后随的下人厮役使用(正如二月河在《雍正皇帝》的描述)。
由于雍正的宠信,凡是年羹尧所保举的人,吏部和兵部都优先录用,时称“年选”。在西北年羹尧的辖区,“文官自督抚以至州县,武官自提镇以至千把”,雍正都给了年羹尧很大的任免权力,年羹尧也不自知,他便利用这个机会排斥异己,任用私人,形成了一个“年记”小集团。另外,年羹尧利用手中的任免权,买官卖官,贪赃受贿,侵蚀钱粮,算起来也有数百万两银子之多。当然,这事要在康熙朝的话,也许皇帝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但雍正初年正是严厉整顿吏治、清欠亏空的时候,年羹尧也是撞在枪口上。
雍正二年(1724年)十月,年羹尧第二次进京陛见,这成为他人生由盛转衰的拐点,可惜他当时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赴京途中,他居然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接跪送。到京后,王公以下官员出城跪迎,年羹尧坐在马上,安然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完全不放在眼里。年羹尧的跋扈,一度引起了京城士大夫们的公愤。更有甚者,年羹尧在雍正面前,居然也“箕坐无人臣礼”。在此之前,本就很多人告年羹尧的状,雍正见年羹尧这个样子,这下真的火了。
雍正二年十一月十五日,雍正借着京中出现“雍正赏兵乃是年羹尧主意”的谣言,指桑骂槐说:“朕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要年羹尧的指点!难道因为年羹尧强为陈奏,朕才赏兵的么?”“年羹尧的才能,做个大将军或者总督是有余的,但怎么可能具备天子的聪明才智?!”雍正又说,那些人造谣是因为嫉妒中伤年羹尧,但话外之意,也有警告年羹尧切莫骄横过度的意思。
雍正二年(1724年)十二月下旬,年羹尧奏报回到西安,雍正在他的折子上批了一段关于功臣保全名节的话:“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尔等功臣,一赖人主防微杜渐,不令至于危地;二在尔等相时见机,不肯蹈其险辙;三须大小臣工避嫌远疑,不送尔等至于绝路。三者缺一不可。我君臣期勉之,慎之。”雍正的这段话意味深长,等于是第二次给年羹尧警告了。
还没等看明白雍正什么意思,年羹尧又犯了一个大错。
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出现了“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祥瑞天象,大臣们纷纷上表祝贺,年羹尧也上了一表。不料别人的马屁都没事,偏他不小心拍到了马脚上。原来,年羹尧在表中把“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结果赞美的话变成了讽刺之语。雍正接阅后大怒,说:“年羹尧平日非粗心办事之人,直不欲以‘朝乾夕惕’四字归于朕耳。观此,年羹尧自恃己功,显露不臣之迹,其乖谬之处,断非无心!”尽管年羹尧后来一再进折请罪,但雍正就此抓住不放,要借此机会置年羹尧于死地了。
由此,雍正开始正式修理年羹尧。首先,雍正将四川和陕西的官员一一撤换,并对那些人分化瓦解,让他们和年羹尧划清界限。随后,雍正撤了年羹尧川陕总督的职,并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他去做杭州将军。年羹尧毫无还手之力,还得具折谢恩。雍正在他的折上批道:“朕听说有个谣言叫‘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朕倒要让你去那里做做官!朕想你要是自称帝号,那也是天数,朕也没办法。要是你自己不肯做,那有你统朕数千兵在此,你断不容三江口有人和朕争帝位吧?看你回的两个折子,朕实在是心寒至极。看来你还是不知感悔。上苍在上,朕若负你,天诛地灭,你若负朕,不知上苍如何发落你也!”
善于察言观色的朝中大臣们乘机对年羹尧落井下石-----他们早就对老年不满了!朝廷内外,大小官员,这下看清形势,一个个挺身而出,大力揭发年羹尧的罪状。当年六月,雍正又下令将年羹尧的杭州将军革去。十一月,年羹尧被械系至京。十二月,经过大臣们的群策群力,年羹尧被彻底打翻在地,朝廷议政大臣向雍正提交了审判结果,乖乖,最后老年被定了92款大罪,分别是:大逆罪5条,欺罔罪9条,僭越罪16条,狂悖罪13条,专擅罪6条,忌刻罪6条,残忍罪4条,贪婪罪18条,侵蚀罪15条。
随后,大臣们乘胜追击,请求对年羹尧明正典刑。雍正接报后假惺惺的说,这92款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但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杀了他怕天下人不服,自己还要背上杀戮功臣的恶名,这次姑且格外开恩,赐其在狱中自裁。
另外,年羹尧的嫡亲子孙送边地充军,家产全部抄没,就连族中的人也受连累,凡是做官的一律革职(处罚如此之重,估计和当时年妃已死有关)。可怜年羹尧当时是何等地威风赫赫,叱咤风云,但在雍正的面前,不过是案上鱼肉,任其宰割,最后落得一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其实年羹尧除了做人比较失败外,对雍正是根本没有二心的。就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也还对雍正抱有很大幻想。据说年羹尧接到雍正命他自裁的谕令后,一直不肯动手,他向雍正上书哀求说:“臣今日一万分知道自己的罪了,求主子饶了臣,臣年不老,留下这一犬马,为主子慢慢效力”。他当时还在幻想雍正只是吓吓他,最后会饶他不死。但雍正接到年羹尧的上书后,冷笑一声,答复道:“尔自尽后,稍有含冤之意,则佛书所谓永堕地狱者,虽万劫不能消汝罪孽也。”年羹尧还没死呢,雍正倒先诅咒上他了。年羹尧只得苦笑道,好,算你狠,只好拿了根绳子自尽了。
其实说来,年羹尧也是意气中人,曾有这么一个故事,说年羹尧辖地里有个秀才,口齿伶俐,是个非常善于钻空子的大讼棍,当地县官都拿他没办法。年羹尧听后不服,便派人把秀才找来,说:“你这秀才,为何不好好闭门读书,偏要出入衙门,挑起诉讼?我今天倒要考考你,要是答不好,有你好看。”
当时年羹尧的题早已由人想好,极其怪异,秀才果然半天答不上来,但此人灵机一变,便辩解说:“大人出的题目太偏,不是我们所考核的内容,我不服气。你要是另出一题,我作不出的话,甘愿听你处置。”老年正想着,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于是便就以“放屁”为题。
不料这秀才还真有点本事,居然挥笔立就,还出口成章:“大将军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有丝竹之音,仿佛有麝兰之气。小生立在下风,觉得馨香至极。”
年羹尧大乐,骂道:“你这酸秀才,正经文章不好好做,放屁的文章倒作得好!既然你这么喜欢闻屁,那好,东门有个大粪坑,来!小的们,把他押到那坑边去蹲着,让他好好享受些麝兰香气,免得他闲着出来害人。”
《栖霞阁野乘》中也有一文,是某塾师在年羹尧府中的所见所闻。文中说年羹尧有一幼子,年六岁,当时请了某沈姓塾师前来教导。当时年府给先生的待遇可谓是一流,当时专门服侍塾师的书童就有八名。塾师早上起来,那八个书童便都赶来侍候,为首的一人顶着银盆,请塾师盥洗;其他人或拿着洗漱用具,或拿着毛巾,还有端着镜子,拿着香皂的,八个人围着塾师团团转。塾师心中惊慌,便让书童们把东西放着,让他自己来。
为首的书童大恐,说:“年将军有令,‘服侍先生要像服侍我一样,不得有违’。我们服侍年将军都是如此,不然就会有大祸临头。”塾师硬是不肯,书童没办法,只好把盆放在盥洗架上。不料正当塾师洗脸的时候,年羹尧突然带着侍卫们进来,见书童没有顶着银盆,大怒,向身边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侍卫便把书童带出,没多久,便提着书童的人头进来,禀告年羹尧说:“书童不敬先生,已将之斩首。”乖乖,这下把塾师给吓得是魂飞魄散!
还有一次,年羹尧和塾师共进晚餐,不巧饭碗里有粒谷子,塾师便将之挑出,年羹尧见后不悦,回头把侍卫招来,低声吩咐了一下。不久,侍卫又提了个人头进来,说已经将那个拣米不干净的厨子斩了。年羹尧谈笑如常,而塾师这顿饭吃得是牙齿直打颤。
一次年羹尧出征大捷回来,塾师正在假山后散步,突然听到不远处一片哀痛之声,塾师便问书童是怎么回事。书童说:“年将军凯旋后,正在厅堂里对部下考功过,定赏罚。”塾师说:“我们且去看看。”书童不敢违令,便带着塾师偷偷的潜伏在厅堂后面窥视。
当时只见厅堂之内,年羹尧高坐在上,下面甲士林立,刀斧耀眼,旁边则有文官根据记录在逐一报告诸人的功过。念到功多的,则立刻换上应升的品服,酌酒赐座;念到过多的,那就麻烦了,年羹尧沉着脸,把人叫过来当面斥责,说某战你丧失了机会,某事你承办不力,应斩。就算下属苦苦哀求,年羹尧也不为所动,喝令立刻推出斩了。言毕,侍卫们便上前剥了那人的品服,推出门外,砍首以献。只可怜年羹尧为人严苛,赏少罚多,被杀被罚的不在少数。
见此恐怖场景,塾师在后面看得脚软,不觉晕头转向,碰了门屏后倒地不起。年羹尧发现厅后有声音,便在处理完公事后前来查看,只见塾师还倒卧在地,几个书童扶都扶不起。年羹尧亲自动手,将先生挽回卧室,并命立刻将安神丸送来。待塾师醒后,年羹尧从容的问道:“是谁告诉先生这事,让先生受此惊吓的?”
塾师早已见识了年羹尧的严酷,不敢吐露实情连累那些书童,便说,“是公子告诉我的”。塾师心想,虎毒不食子,年羹尧不会去为难自己的儿子罢。
年羹尧去后没多久,仆人和侍女们仓皇奔进来,跪到塾师面前哀求道:“大将军正在鞭打公子,快要打死了,夫人求先生赶紧去救他!”塾师急得团团转,说:“我不能进内室,这可怎么办啊?”仆人说:“大将军素来敬重先生,只要先生说马上要见公子,大将军也许会放他过来。”塾师便让仆人赶紧前去,没多久,仆人便把公子抱了过来,小公子当时全身已经被打得满是鞭痕,奄奄一息了。塾师怕年羹尧余怒不止,塾师便命仆人将公子的卧具搬到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养好伤才放回去。
雍正六年(1728年)六月,隆科多死于禁所,雍正给他发放了丧葬费,待遇比年羹尧要强许多。如此看来,雍正似有隐情。如有隐情,隆科多则必为知情人。
所以说,隆科多的死,其实是因为他自己说不清。他说不清自己在雍正即位的过程中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如果说是决定性作用的话,那就更加死定了----没有那个皇帝愿意承认自己的皇位是靠某个下属得来的。隆科多若是忠诚的执行了康熙的遗诏,尚且不得活;如果是改诏的话,哪里还会有他的活路呢?怪不得隆科多说自己白帝城受命之日,即位死期开始之时。看来,是康熙把他给害苦了。
前面的故事还有个结尾,说后来塾师得知年羹尧就被雍正捉拿后,赶紧北上买通了看管的人,见到了年羹尧。见后,塾师大哭,年羹尧笑道:“大丈夫视死如归,皇上既然要定我死罪,我也不存生还的希望。我以儒生起家,一生南征北战,风光一时,各种荣华富贵也早已享受过,此生无憾。只是幼子放心不下,还望先生多多照应。”不久,年羹尧便被雍正赐令自尽,年家随后被抄,诸子弟也被遣戍边疆,不得善终。幸好塾师教的幼子因为年纪小,也没有担任官职,才得以脱漏。
某夜,从北方来了两个乞丐,沈家的看门人给他们钱也不走,坚持说:“但得见主人一面,虽死无憾。”塾师出去一看,原来是年羹尧的幼子和原来的老仆人。塾师见后大哭,赶紧让两人进屋藏匿,这才保住了年羹尧的后人。
原文载于《向康熙学习:历史不曾心软》,金满楼著,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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