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生了小孩,我荣升为姑姑,整日抱着孩子揉捏亲昵,把屎换衣。妈妈笑我是“骨灰级热心肠”,妈妈又说:我当时生了你,工作太忙,请了一个阿姨专门带你,一直带到两岁。那个阿姨有两个女儿,特别喜欢你,就像你现在对你侄儿一样,成天抱着亲来亲去,喂这喂那,有一回,那个妹妹抱你没抱稳,“噗通”掉进水桶里……
有这等事?!令我哑然的是,在我生命之初的两年,对我那么亲密关照的母女三人,我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啊,在我们幼年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已经被遗忘了--我们忘了第一次用嘴嘬住妈妈的奶是什么感觉;忘了第一次把便便拉在裤子里是什么情形;忘了第一次不借助外力翻身、爬行、站立、走路是什么感受;忘了那些被我们放进嘴里品尝过的板凳腿、沙发布、拖鞋、狗粮、爸爸藏在门后的袜子,是什么味道……甚至再大些之后,我们第一次自己掌勺吃饭的自豪、第一次把鞋带系紧的喜悦、第一天离开妈妈上幼儿园的惆怅、第一次看迪士尼动画片的欣喜、第一次听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故事的欢乐,也忘记了。
有一回问一个七岁男孩儿,你记得你第一次阅读是哪一年吗?男孩儿说:去年。我笑了,我知道他理解的“阅读”是自己识了字之后,通过看文字进行的阅读。我告诉他:其实你从一出生就开始阅读了:你跟身边的人交流是一种阅读,妈妈带你去公园遛弯是一种阅读,你玩一样新玩具是一种阅读,你和爸爸去旅行是一种阅读,你翻开一本图画书,用眼睛读懂故事是一种阅读,你去电影院看了《机器人总动员》,被瓦力感动流泪了,也是一种阅读。
所有这些被误解和被遗忘的第一次,在记忆中慢慢模糊了。可又有什么关系?那些美好的感受实实在在延存下来,轻悄悄地,陪伴着,鼓励着我们后来的第二次、第十次、第一百次……
抱着我的侄儿,心里在追溯:是否,我右手横揽他肩背,左手托稳他小屁股敦儿,眼神无限疼爱轻抚的姿态,一如当初照看我的阿姨和她两个女儿?只是我要注意,离水桶远一点。
得到爱,付出爱,享受爱,生命也变得完整。
让爱“泛滥”--这个可以有!
孩子的每个“第一次”我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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