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悄无声息地。
天空灰蒙蒙一片,太阳收敛起曾经的温度,透过厚厚的云层,吝啬地撒下混沌的光亮。漫步在石城的莫愁大道上,不经意传来一首熟悉的旋律,香港歌手张德兰通过音乐,传导着一种万物复苏的感觉,优美动听,荡气回肠:
我们在回忆,说着那冬天,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我们的故事,说着那春天,在春天的好时光,留在我们的心里,我们慢慢说着过去,微风吹走冬的寒意,我们眼里的春天,有一种神奇,啊——啊———这就是春天的美丽……
绵延悠扬,空灵婉转。
一辆有一辆小车在身后不耐烦地叫嚣着,我竟浑然不知。一直以为,时间会治愈心灵的伤口,流年会腐蚀远去的爱情,总有一天,自己会将那场甜蜜,那场玄妙,那场忧伤,那场难以言说的疼痛,彻底而深深地埋葬在岁月的河流里。
可不曾想到,事隔二十四年,只因一首经典歌曲,我竟弱智一般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一动不动地,然后潸然泪下,打湿眼角,打湿心情,打湿沧桑。记忆趁机恣意地插上忧伤的翅膀,飞回到那已经遥远的年代,飞回到那已经陌生的地方,飞回到那已经模糊的往事。
八六年那个明媚的春天,我和她相遇于丘陵小镇,那个地图上找不到点的小地方,职业技术师专从此春意盎然。教室里唱完《春光美》,她问,喜欢吗?我说,当然喜欢。从她的声音中能够听出,张德兰原唱里没有唱够味的张扬的青春。
八七年那个火热的夏天,我大学毕业的前夜。站在红砖青瓦的女生宿舍旁,大自然的和声里吟完《春光美》,她问,我们会有秋天么?我坚定地说,既然已经夏天,秋天必然就会来临,可她的歌声里分明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忧愁。
八八年那个金色的秋天,她分配到繁华古城。坐在神态安详的石拱桥旁,护城河水闪烁着迷茫,秀发披在肩上,她说,想唱《春光美》了,可声未出泪却先流,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有一天会幸福在一起,那时我依然相信,分开这个词与我们永远无关。
八九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我被命运安排到深山林场,一个偏僻闭塞的贫穷山沟。经过一年艰辛奔波,终于怀揣商调函走进她的办公室,可她的同事却说,她和未婚夫买婚用品去了。眼前的世界空荡荡的,夹烟的手指不停抖动,负伤苍凉逃走,从此不再驻足古城……
并未远去的爱情,我一直想问,那年的她,到底为何突然离我而去?并未远去的爱情,我一直想问,这么多没有我的日子里,她是否过得如我所祝福的一样幸福?并未远去的爱情,我一直想问,她是否知道撕毁商调函后,我从此刻意隔绝在森林里?并未远去的爱情,我一直想问,她是否还记得这首一生刻骨铭心的不老歌曲?
我们在回忆,说着那冬天,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我们的故事,说着那春天,在春天的好时光,留在我们的心里,一片一片甜蜜回忆,春天带来真诚友谊,我们眼里的春天,有一种欢欣,啊——啊———这就是春天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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