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阿爹喊醒了还在沉睡的儿子,说:“我要出门了。”
儿子揉了揉眼问:“爹!你干嘛去?”
“傻娃,把院子里那点菜卖了,给你媳妇过礼钱还差五百,得赶紧赚出来。”
“哦!爹,那你路上慢点。”说着把头蒙在被子里继续睡了。
天不亮,阿爹挑着百十斤的菜出了门,菜有些重,压得肩膀生疼。对屋里的儿子喊了一嗓子,“傻娃,关门,莫让风吹进来,会冷地。”
他的声音在被风吹去了大半,也不知道多少落进了门里,他缩了缩头,上路了。
阿爹担着菜奔到村口,迎面走来一人。他细看了一眼,是梅子她娘。
他把担子撂在地上,点燃纸烟说:“梅子她娘起的够早的?”
“早?等你类。”
“等我?”阿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等我,做啥子?”
“你不知道吗?咱们的事,你啥时候给个准话?”
“这……”阿爹红红的脸有些转青。阿爹的媳妇死了20年了,要说他娶个老伴一点不过分,而且还是对他一直钟情的梅子她娘。
阿爹说:“过几日,儿子就要结婚了,等钱用。”
梅子她娘幽怨地说:“我都等你多少年了,你还让我等?”
阿爹叹了口气道:“这次真的快了,等儿子结了婚……”
“我不信,到时候你还是有很多理由拒绝我。”
阿爹丢了纸烟头,看了看日头,有些急了,“行了,我要去城里卖菜了,再不走天就热了。”
梅子她娘眼泪汪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步伐蹒跚。
阿爹没敢回头,偷偷摸了一把眼角的泪,快步向前走去,菜很畅销,回去的时候,他点着钱,看多出了几十块,他一时兴起给梅子她娘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他高兴的把围巾踹进怀里,加快脚步往回走。走到村里的时候,隐约听见梅子家传出一阵阵哭声,他慌张的跑过去。
只见梅子家的门口不知何时挂上了黄表纸,这代表着有人去了。他一愣扔了空担子,傻了一样跑进去,见梅子她娘直直地躺在堂屋的地上,装老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脸色苍白冰冷。
阿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跪下,小心地拿出围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正红的颜色给她的脸色添了一丝红润。他笑了,眼泪在笑起了酒窝里徘徊。
三天后梅子她娘被送进了火葬场,阿爹这天没去送。因为要给儿子过彩礼,为了儿子他没娶,他是怕后妈的心,可是却伤了自己的心。彩礼过完了,他也去了一块心事,事后他独自来到常和梅子她娘见面的小河边。坐了下来,阳光下河水泛着金子金鳞的光,梅子她娘就站在金光中向他招手。
他咧嘴嘴一笑,扑通一声跳下了河,河水泛起了很大的涟涕,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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