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眉目之间夹杂着心疼,你眼神里流露的感动,你嘴角上扬起的笑容;无疑是你对我爱的诠释。我撩起凌乱的刘海,慢慢的凑入你的怀抱,给了你深深地一拥。继而转身离去,独留你一人在黑夜里凝望着远去身影。
(一)
急促的下课铃打破了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宁静,同学们正要收拾书本回家,不料,快要走出门口的班主任突然回过头说了句晚自习继续;晴天霹雳,多么大的“打击”。
望向窗外的一片景象,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我知道夜幕快要降临了。我纵然起身向门外跑去,她在后面焦急的呼喊我:天快黑了,你要去哪里?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从眼神中吐露的两个字如此的艰难:等我!我飞奔似的跑出校外,生怕她等的着急。一个钟头过去了,她仍然没有看到黑夜里的我;难过的蹲在地上,眼泪越过眼眶划过脸颊滴在手上。大概一个半钟头后,我从黑夜的远处飞奔过来,远远地就看到她蹲在地上啜泣;此时此刻,我的心犹如万剑穿孔,无比疼痛。我强忍着痛苦走到她的身边,想要用手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可是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来。她抬头望向我,高兴地说不出话来,我再一次迎合了她清澈明亮的眼眸,即使是黑夜我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不曾知道我喜欢她是从她的眼睛开始。我递上了她爱吃的饼干和酸奶,她久久的望着我说了句:你回家了?我立刻转移了她好看的眸子,继而说了句:赶快吃吧。
是的,我回家了,因为口袋里仅有不到五块的零用钱不够给她买吃的,所以回家了。我的家离学校十几里地的路程,一路上没有停歇的努力奔跑着,路上坑坑洼洼,还有前几日雨后的小坑,几次的摔倒让我跑的更快了。看到她吃的如此开心,我心如刀割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我走到她的面前拥抱了她,因为这是我一直想做的;而后我淡淡的说了句:我走了!她的面部情感由愉悦转为疑惑,但是她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是我又怎会让她注意到我身上摔倒过的泥巴和伤痕呢。
夜色越发的漆黑,可是我像是吃到蜜糖一般,甜到心坎里。我努力回想着她的笑容和开心,就在此时一辆摩托车从半道上冲出来,瞬时我的世界变得黑暗了。
(二)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我的书桌上,紧挨着另一个书桌的主人却侧视了整整一个上午。她并非知道我遇难的事情,然而她的失神与担忧无人诉说,只得自己承受着这份痛苦。三年的同桌让我更加认识她,了解她,懂得她。她的左半边脸是被烧伤留下的疤痕,从来不知道她被烧伤的原因,介于她的自尊,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别人把她当做丑八怪,甚至把她当做怪物一样远离她。因此,这三年来她是我唯一的同桌。她很善良也很坚强,她总是无私的帮助所有人,然而那些人不仅不接受她的帮助,反而对她避而远之;所以,她唯一缺乏的就是自信。也是因为她的种种优点,让我为之动容,深深地爱上了她,以至于无法自拔。然而这种爱我却从未说出口。
隐约听到窗帘随风飘动的声音,又好似嗅到化学药品的味道;我想我已经在医院了,病床上的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的;紧接着这种想法,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让我不知所措的是眼前一片漆黑,我拼命地揉搓再次睁大,还是漆黑一片。我嘶吼、我咆哮、我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引来了我的母亲和医生,母亲见我这边状况,心揪成一团的痛。之后医生跟我说我是由于上次的车祸头部受到撞击,视神经等部位受损、视网膜血管阻塞引起的失明,即使加以治疗,恢复的可能性也只有一半。
清凉的早晨,风温柔的吹拂着我的脸庞,我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坐上了开往省城的汽车。是的,我转学了,母亲找人搬走了我的桌椅板凳。离开了那个让我充满思念的学校,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可我舍不得她,舍不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舍不得她的善良、她的坚强。我又有什么能力留在她身边呢?我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失去了为她分忧的能力、我更加失去了疼爱她的能力。所以,我选择了离开,至少她不会看到现在的我而跟着难过。
新生活的开始预示着我要努力拼搏、奋勇向前,我每日里刻苦的读书,周围的同学并没有我的失明而嫌弃我,反而给我最大的鼓舞和帮助。我也在坚持着每个礼拜给她写一封信的习惯,然而这些信我一张都没有寄出去,静静地在我的抽屉里躺着。我偶尔会回到那个学校偷听她的声音,拄着拐杖的我慢慢悠悠的走向她在的班级,我就远远地站在窗外听她朗诵课文的声音;一个偌大的班级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我知道她总是等到所有师生走过之后才敢高声朗诵。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听着……
(三)
时间如同水流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高中毕业了,我顺利考上了本省的重点大学;大学离老家很远,不能一有空就回来了,不知道她是否顺利的考上她理想的大学,因此关注她的机会越来越少。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她的行踪。因为偶尔的一次近距离聆听都无法实现了,所以我将一个礼拜一次的书信改为一天一次,以此来安慰我对她的相思之苦。我盼望着自己的眼睛赶快好起来,这样我才有勇气站在她的面前说声:我喜欢你!此时不争气的眼睛渗满泪水,我开始回想起转学前的事:其实母亲帮我搬桌椅的那天我也跟去了,寂静的校园内不见一人,我们选择在同学们都放学的时间段去的;我静静地坐在她的座位上,感受着她存在时的气息,临别时,我在她桌子的内壁轻刻了几个字:喜欢你,一生一世。然后旁边辅注了我的姓名。事到如今,不知她可否看到过我的真心。
整个校园都弥漫着牡丹花的香味,可想而知这牡丹开的有多鲜艳!正沉浸于芳香中的我被一个同学搅乱了思绪,同学把我带到了我们系的教授面前。我并不知道教授叫我的原因,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又惊又喜。他说他有一个朋友是个有名的眼科医生,可以医治我的眼睛。我顿时感激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只有深深地一鞠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宽阔的操场上坐满了喜笑颜开的同学,鲜红的国旗下摆满了整整齐齐的桌椅,芳香的鲜花插满了跑道两旁。这是我一直以来想看到的场景,却终于在此刻实现了。作为代表演讲的我开始在台下努力地准备着,演讲开始了,我平缓呼吸,走向讲台:“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隐形的爱);在一个人群涌动、热闹非凡的开学典礼上,我认识了一个如天使般的女孩,她善良、温柔和坚强。而我所以我特别要感谢我的一位老师和他的朋友;四年前,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还活在黑暗的边缘。还是没有勇气讲述这一篇‘隐形的爱’,所以谢谢在座的师生们,谢谢你们!”我泪眼婆娑的讲述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随即便是热烈的鼓掌声。
(四)
毕业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县城里工作,一来是想照顾我年迈的母亲,二来想找寻我曾经的美好。再次踏入这个阔别多年的母校,总能萌生出深深的情意。边走边感叹着这学校惊人的变化,以前我和她的教室不见了,映入眼帘的只有矗立的新教学楼。远处我看到一位两鬓白发的先生,越走越近,我才发现这位先生是我初三时的班主任;他从前笔直的身板明显佝偻了许多,横七竖八的皱纹已布满脸上,那时的威严却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想要迫切了解她,所以我引出了“过去学生”这个话题;老师一一讲述着那年高考同学的名单,可我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名字,于是我便问出关于她的事。老师摇了摇脑袋继续讲述;我心里的疼痛比失明时还要高出百倍,这次我才真正感受到生活的黑暗。她结婚了,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在父母的威逼下,竟然四年前就结婚了。我整日里酣酒,以为借酒能麻醉我的痛苦,可是这样反而更疼。我借着酒劲去找她,可是爱她的话始终开不了口:“过的好吗?”只得简单的四个字。她说:“过的很好,很幸福!丈夫孩子对我都好。”我才注意到他身边四岁大的孩子,是那么的可爱。
我掏出了满满一箱子的信,这是送给她的信,却再也送不出去了,于是我把它们埋在了后院的槐树下;希望尘土可以把我的爱带到无人问津的地方。“我看到了你给我刻得字,我很感动,其实,你要振作,好好地知道吗?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这是我见她时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我也喜欢你,她始终没能说出口;但是我了解她的心意,所以,我也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只要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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