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一个冬天,她出生在秦淮河畔的一个小家庭里。身有残疾的父母收入很低,母亲每天都要外出打零工,回来还要操持家务,以此来维持着拮据的生活,她的出世更加重了家庭的负担。等她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到开学的前一天,父母总会低着头去邻居家挨家挨户地借钱为她凑措学费。手里拿着来之不易的学费,她心里知道它的份量,她告诉自己,回报父母的惟一方式是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
虽然环境艰苦,可从小学到中学,她的成绩一直排在全校的前几名。可中考结束后,家里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她继续读书,她只能放弃学业,走上了打工这条路。
在社会这所大学堂里,她学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城市里的繁华和喧闹吸引了她,没多久,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终生伴侣。他大她两岁,话不多,但是却能给她安全感,无论她遇到什么难题,一看到他,所有的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认识他的第二年春天,他们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结婚之后,他们一起开了间小小的音像店,白天他上班,她一个人照顾;晚上他下班后就会过来帮她。从创业时的艰辛到收获成功的喜悦,他们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等到他们把小店重新装修开张的时候,他们的女儿也出世了。
这是老天对她的眷顾,她常常这样想,她有可以和她白头偕老的丈夫和可爱的女儿,还有富足的生活,她十分知足。可惜,在这个时候,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在这一天突然来到她的面前,让她一头扎进了不知足的陷阱里,从此迷失了自己。
那是2011年的一个冬天,那天外面飘着雪花,羽航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她的店里。他和她的丈夫是朋友,和她也很熟,所以常常不花钱就在她家租碟看。那天他又来挑了两张碟,然后跟她客气了一句:“走,正好现在店里也没人,我总也不掏钱看碟,请你吃饭去……”
羽航半开玩笑的一句客套话,却让她鬼使神差地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她一直在等待他的邀请,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了他。那天他们一起吃了午饭,这才发现彼此竟然是那么投机,他们对生活的理解竟出奇地一致,惊喜之余,他们开始了频繁的接触,没多久,他们就相互牵起了对方的手。
他和她一样有家庭也有孩子,日子过得不错,这些她早就了解,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好奇心和追求刺激与激情的快感让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她觉得有一个“地下情人”是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儿,何况羽航为人又好,人又随和幽默,恰好补充了丈夫老实憨厚的性格,她乐在其中。
在后来的一次约会过后,她半推半就地和羽航倒在了宾馆房间的床上,羽航用兴奋的激情点燃了她冷却已久的爱火。事后,她躺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十分的幸福,因为羽航是爱她的,从他的呼吸和眼睛里她读到了他对她的爱,羽航的激情让她充满了力量,为了他,她情愿冒这样的险。她在丈夫那里得到的宠爱,在羽航这里会加倍地得到,一想到能有两个男人这样爱着她、呵护她,她就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从此,她的爱被分成了两半,一股自豪感前所未有地占据了她全部的心。表面上,她和丈夫像从前一样生活,暗地里则和羽航偷偷地来往,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她时常这样“责问”自己:结婚干嘛?要孩子干嘛?弄得自己没有了自由……
在这种扭曲心态的控制下,她开始变得不满足,她总会莫名其妙地冲丈夫大发雷霆,平日里稍有不满,就把所有的怨言全都发泄在丈夫的身上。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她把丈夫最喜欢的一块戴了10多年的手表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然后,她看见丈夫哭了,可她还是觉得不过瘾,冲着丈夫的背影大喊大骂,抱怨他从来就没有让她享过福……
憨厚仁慈的丈夫默默地忍受了这一切,其实他早就听说了她和羽航之间暧昧的传言,但他依然相信,羽航只是他们的一个好朋友罢了,加上她性格外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闻。他的忍让让她变得愈发得意和“斗志昂扬”。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羽航的爱人察觉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闹着要跟羽航离婚,羽航和她的地下恋情因此而变得紧张起来。
“要不,我们分手吧。”羽航吞吞吐吐地说,“我妻子她受的伤害太大了,我们好像也有点儿过火了……”
“那我怎么办?”她显然被他激怒了,“你就不怕我受伤害?告诉你,我们分手是永远不可能的!”
她真的伤心了,一想到他要把所有对她的好统统收回去还给他的妻子,她的心就被疯狂的嫉妒所折磨。他的家庭重要,难道她的幸福就不重要?她付出了这么多感情,难道他从前说爱她的那哦话都是在骗她吗?她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被他抛弃,于是,她开始和他吵得很凶,甚至动手打了他,他的衣服也被她扯坏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后,她听到了羽航离婚的消息,羽航一个人搬出了家,孩子跟了妈妈。她知道后,觉得自己胜利了。
可是,恶有恶报,这句话在她的身上也应验了,羽航的离婚闹得众人皆知,她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在这段爱情上的巨大胜利,她的丈夫就把一纸离婚协议书摆在了她的面前,他惟一的要求就是他要女儿。
这是她的报应,现在,轮到她来面对和羽航相同的问题了。可她却开始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竟是如此狼狈。她不想离婚,她对丈夫还有感情,他们一起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再说,她的孩子怎么能没有母亲呢?
面对她的坚决,丈夫没有责骂和强迫她,甚至连一句埋怨都没有,只是他从此没有了笑声,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关心她,身体也消瘦了不少。家里也没有了温馨的氛围,年幼的女儿不知道身边发生了怎样的危机,她常常被爸爸若有所思的眼神和泪光吓哭,她更不知道,每天晚上她熟睡之后,她的母亲就会陷入更深的惶恐之中。
她开始想到,如果她失去了家庭,如果她离开了丈夫和孩子,她还能活下去吗?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又流了出来,她这才发现她是那么地爱他们,她好恨自己当初的决定和所作所为,但一切都晚了。
自从宇航离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这种局面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却痛苦异常,是她的自私伤害了他,伤害了他的家庭,也伤害了她自己的家人,她是个罪人,是毁掉两个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
会有人原谅她吗?她常常这样问自己。也许她的这个愿望是多余的,对每个受到她伤害的人来说,他们一定会永远恨她,永远。她该怎么办呢?
幸好,她比羽航要幸运一些,她最终还是没有离婚,但丈夫并没有原谅她,只是为了孩子而不得不和她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知道,这个阴影在他心里是永远也无法抹杀的。事实上,她也无颜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家里的小店她早已无心经营,当一个远在他乡的工厂来此地招女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别无选择地追上了招工的队伍,悄悄地走掉了。
到现在,家,她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可是为了它的存在,为了让她那个可爱的女儿有一个妈妈,她常说让她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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