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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遇到真爱
两年前,在东莞打工的艳芳回乡过年,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仅仅一年多不见,她像变了一个人,衣着时尚、穿金戴银不说,还取了个时髦的英文名字“ANA”,让我们这些长在农村的女孩子好生羡慕。
ANA游说我和她一起到东莞打工,但父亲因为姐姐的事情,坚决反对。姐姐在外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家境贫寒的打工仔,两人不顾父母的反对结婚了,婚后窘迫的日子让姐姐吃尽了苦头。
我向父亲保证,一定不会在打工期间谈恋爱,跟着ANA来到东莞。
东莞不是想像中的天堂,ANA的工作也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光鲜体面,她是一个伴舞女郎。我拒绝了ANA给我介绍的工作,在一家电子厂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那里,我遇到了于浩。
于浩虽然个子不高,但总是清清爽爽的样子,他多才多艺,尤其是他的歌声,不知迷倒了多少小女生,在我们厂举办的卡拉OK歌唱比赛中还拿了个第一。于浩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他勤奋好学,工余时常常抱着书看个没完,每次同事们一块聊天,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有许多小姐妹和我一样在暗恋于浩。但谁都猜不透于浩的心,他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不论谁有难事,只要是他能帮的他一定会尽力去帮。
是那晚的突发事件,捅破了我和于浩间的窗户纸。那晚,我和室友想上街买东西,就把于浩叫上了。一路上正有说有笑的,突然,有三个小混混迎面走了过来,大概看到只有于浩一个男生,他们显得很放肆,对我们不仅污言秽语,还动手动脚的。这时,于浩一声怒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于浩,只见他两眼冒火,双拳紧攥,似乎准备随时出击。那三个小混混被于浩的气势给吓跑了。
于浩送惊魂未定的我们回宿舍。我有意放慢脚步,待室友上楼后,很认真地对于浩又说了声谢谢。“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说完这句话,于浩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昏黄的灯光没能掩盖住他脸上的红晕,他牵起我的手,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那一刻,我心如鹿撞,半年前对父亲立下的誓言被我忘得无影无踪……
瞒着他我当了伴舞女
我瞒着父母,和于浩开始交往。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虽然清贫。于浩同样出身农家,没多少家底,为了能让我们今后生活得宽裕些,他放弃倒休,经常没白没黑地加班。看着他日渐消瘦,我很心疼,多次劝他不要这么没命地工作,但每次他都说,只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再辛苦心里也是甜的。
我不想让于浩为我付出这么多,也不想让他一个人承担生活的重担,我想多挣点钱,想让于浩早日得到父母的承认。
当ANA再次建议我去她那边的舞厅工作时,我一口答应了。那时,我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就不会有什么。
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骗于浩说自己找到了一份挺不错的工作,就是需要晚上加班。于浩对我太信任了,他没有表示任何质疑。
经过ANA短暂的培训,我开始跟着她赶场。东莞有名的舞厅我们都去过。在外人看来,干我们这一行除了需要抛下脸面之外,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实际上,这其中的苦涩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每晚随着强劲的音乐蹦蹦跳跳直到凌晨才得以休息,一下场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双腿也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那一夜让我失去他
在一些顾客眼中,伴舞女郎就是暖昧低俗的代名词,更有一些不文明的顾客,经常对我们进行人格上的凌辱。但是,这些屈辱和心酸,我都得一个人忍着,当初是瞒着于浩出来的,现在决不能让他知道。
那个晚上,灾难降临得没有任何征兆。和一位熟客跳完舞后,他邀请我去喝一杯,因为是熟客,我不好意思拒绝。没想到他那么卑鄙,居然在酒里面下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客房里,桌上放着一沓人民币。残存的记忆告诉我昨夜发生的一切,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对不起于浩,我该怎么面对他?
我疯一样地冲出宾馆,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看到于浩一动不动地坐在宾馆大门旁的台阶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
原来,于浩觉得最近我有些不正常,每天都回去得很晚,他实在不放心我,昨晚偷偷地跟踪我,想看看我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没想到他不仅看到了我陪不同的男人跳舞,还看到我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进了宾馆。他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于是,他固执地坐在宾馆门口等我出来,他等了整整一夜。
跟在于浩的身后,我除了哭,还是哭,事已至此,我如何能够解释清楚?回到我们的出租屋,于浩收拾好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失去于浩,我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但发生这种事让我怎么还有脸面去找他?我痛恨自己,我不再拒绝男人的邀请,我开始用放纵来麻痹自己。
失而复得的爱
两个月后,我明显感觉到身体不适,人也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到医院一检查,我染上了性病。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想到用死来结束这一切。但是当我看到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我害怕了,我想到了于浩,想到了远在家乡的父母,我拨通了ANA的电话。
ANA把我送到医院,幸亏送得及时,否则会有生命危险。ANA实在不忍心看到我如此作践自己,背着我找到了于浩。
当消失了两个月的于浩再次站到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管不住的泪水在我脸上泛滥。于浩也憔悴了许多,他一把抱住我,用让人心痛的声音责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真相?”说着说着,我俩抱头痛哭。
在于浩的精心照顾下,我渐渐恢复了健康。性病加上这次的自杀,差不多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
爱他所以离开他
于浩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我却无法泰然享之,总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我和他之间。
那天,于浩的老乡来找于浩商量事情,于浩让我出去买点熟食。我回家时,正好听到他老乡说:“于浩,你干嘛这么傻,世上的女孩多的是,你干吗偏要抓着她不放?她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能忍啊?”于浩似乎很生气,“是朋友就不要再对我提这件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的心在流血。于浩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配不上他,于浩应该有更好的幸福才对。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家门,和往常一样做饭收拾屋子。第二天早上我偷偷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于浩,我走了。你不用找我,你找不到的。”
为了不让于浩找到我,我让所有的人不要告诉于浩我的行踪,同时,我决定回家相亲。
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其实,就在我自杀住院的时候,父亲就打来电话,说在家乡给我找了个对象,是我们镇上一个餐馆老板的儿子,很有钱,人也不错,让我尽快回家相亲。父亲并不知道我在东莞发生的一切。当时我言辞激烈地表示拒绝,父亲气得在电话里冲我发火,还放话说,我要是不回去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相亲那天,对方对我很满意,当然是在不知道我经历的情况下。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在知道我的过去后还坦然地接受我,当然于浩除外。
中秋节是我订婚的日子。逃开订婚宴的喧嚣,我独自蜷缩在小院的角落里,仰望天上那轮昏黄的月亮,ANA的话一遍遍回响在我的耳边。“于浩发了疯地在找你。”“前天,我在路上看到于浩了,他变得好憔悴,燕子,于浩他真的很爱你。”……
泪水在我脸上簌簌落下———对不起,于浩,我们的爱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今夜,就让我最后一次想你吧……(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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