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到一家米店去。
　　
　　“你来日能把米送到我们的营地吗？”
　　
　　“能。”那个胖说。
　　
　　“我已经把钱给你了，可是假如你们不送，”我不释怀她说。“咱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啊！”，她惊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圆突突。好像闻声一件骇人听闻的案件，“做这种事，我们是不敢的。”
　　
　　她说“不敢”两字的时候，那种敬畏的神色使我肃然。她所敬畏的什么呢？是尊贵古老的卖米行业？仍是“举头三尺即有神明”？
　　
　　她的脸，10年后的今天，如果再碰到，我未必能识别。但我每遇见那无所不为的人，就会想起她——为什么其余的人竟无所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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