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无中心地存在,它无须被创造出来,而只是要再发现。本质就是中心,那是你的本性,那是神给予的;个性是环境的,那是被社会培养的,它不是神给予的,它是被训练出来的,不是自然的。
阿布杜勒(Abdullah)
有一个苏非神秘家,他一生都保持着快乐——没有人曾见过他不高兴,——他总是在笑,他就是笑,他的整个存在就是一种庆祝的芬芳。在他年老的时候,当他快死了——躺在他死亡的床上,而仍然在享受着死亡,欢快地笑着——一个门徒问道:“你让我们感到困惑,现在你快要死了,为什么你还在笑?它有什么滑稽的呢?我们感到如此的悲伤,许多次我们想请教你,在你的生命中,为什么你从来不悲伤。但是现在,面对死亡,至少人是应该悲伤的,而你仍然在笑!你是怎样做的呢?”
那个老人说:“这是件简单的事,我曾经间过我的师傅,我去找我的师傅时还是个年轻人,我还只有十七岁,已经是痛苦的了,而我的师傅老了,七十岁,他正坐在一棵树下,无缘无故地在笑,那儿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事发生,没有人讲过笑话等等,而他正捧着肚子在笑,我问他:‘你怎么了?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他说:‘有一天我也曾像你一样的悲伤,然后我开始明白这就是我的选择,这就是我的生命。’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当我起床时,第一件事我要确定的是,在睁开眼以前,我对自己说:‘阿布杜勒’——那是我的名字——你想要什么?痛苦?喜悦?今天你要选择什么呢?然后结果总是我选择喜悦。”
这是一种选择,试试看。在早上你从睡眠中醒来的第一刻,问你自己:“阿布杜勒,又一天了!你的主意是什么?你选择痛苦还是喜悦?”
而谁会去选择痛苦?为什么呢?这是如此的不自然——除非人感觉在痛苦中是喜悦的,但那时你也会选择喜悦,而不是痛苦。
找到真正的源泉
湿婆说:“在很快乐的心情下见到一位很久未见的朋友,散布这个快乐。”
当你见到一位朋友,会突然感觉到一种快乐从你的心中升起,集中于这个快乐,感觉它,成为它,带着觉知,充满快乐地去见朋友,朋友只是在外围,而你保持在你的快乐感觉的中心。
这在许多其它的情形中也能做。太阳升起时,而突然在你内在会感到某种东西在上升,然后忘了太阳,让它留在外围,你则成为你上升着的能量的感觉中心,当你看它时,它会扩展,它会变成你的整个身体,你全部的存在,不要只是成为它的观察者,融入它,你感到快乐、幸福、喜悦的时候并不多,但你还一直在错过它们,因为你变成了客体的中心。
每当有快乐来临时,你便会感觉它是来自外部的。你遇到了一位朋友——当然,那份快乐似乎是来自于你的朋友的,来自于你看见了他,但那不是事实,那份快乐始终在你里面,朋友只是变成了一种情景,朋友会帮助它出来,帮助你看到它就在那儿,而不仅快乐是如此,而且一切都是如此:愤怒、悲伤、痛苦、幸福、一切,都是这样。别人只是情景,那些事是被隐藏在其中,而在情景中你将它表达出来。它们不是原因,它们不是引发你内在的东西,无论正在发生什么,它正发生在你身上。它总是在那儿,与朋友的相遇已经变成了一种情景,在情景中无论隐藏什么都已呈现出来——从隐藏着的源泉中显现出来——它已经变得很显然、很明了。当这发生时,保持集中于内在的感觉,然后你会对生命中的一切有了一种不同的态度。
即使是否定的情绪,也这样做。当你愤怒时,不要集中在惹怒你的人身上,让他留在外围,你只是变成愤怒,彻底地感觉愤怒,让它在内部发生,不要推理,不要说这个人造成了愤怒,不要谴责这个人,他也只是成为了情景,感谢他帮助你将某种隐藏的东西呈现了出来,他打了你某个地方,而创伤是早已隐藏在那儿的,现在你知道它了,所以变成了创伤。
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的情绪,任何情绪,利用它,那会在你内在有一个巨大的改变。如果情绪是否定的,你可以通过觉知它在你内在来摆脱它;如果情绪是肯定的,你会变成那个情绪本身;如果它是快乐的,那么你会变成快乐的;如果它是愤怒的,那么愤怒会消散。
这就是否定和肯定情绪之间的不同:如果你觉知到某个情绪,而随着你觉知,情绪消散,这就是否定的;如果你随着你觉知的某种情绪,然后成为了那个情绪,如果那个情绪弥散开成为你的存在,这就是肯定的。觉知在这两种情况下所发挥的作用是不同的。
如果那是一种有害的情绪,那你会通过觉知来解除它;如果它是好的、喜悦的、狂喜的,那你会与它成为一体,觉知使它加深。
旋风的中心
湿婆说:“在极端欲望的情绪下,不要受干扰。”
当欲望紧紧抓住你的时候,你被干扰着,当然,那是自然的。欲望紧紧抓住你时,那时你的头脑开始波澜起伏,在表面一直泛着微波,那个欲望要将你拉到未来的某个地方,过去也推着你进入到未来的某个地方,你受着干扰:你并不舒服。所以欲望存在,就是一种“不舒服dis—ease:生病)”。
这段经文说;“在极端欲望的情绪下,不要受干扰。”但是怎样才是不受干扰?欲望意思是骚乱,所以怎样是不受干扰——并且在极端欲望的时候!你将必须做某个试验,唯有那时,你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愤怒中:愤怒抓住了你,你暂时是疯狂的,被占据的;你没有其它的感觉了,突然记起要不受干扰——就好像你在脱衣服,内在变成了赤裸的,将愤怒脱掉;愤怒会在那儿,但是,现在你内在有一个点是不受干扰的。
你会知道那个愤怒是在外围的,就像发热一样,它是在那儿。外围是波澜起伏的,外围是受干扰的,但是你能看到它。如果你能看到它,你就会不受干扰,对它成为一种观照,而你则会不受干扰。这个不受干扰的点就是你的原初的头脑。原初的头脑不可能受干扰,它从来不受干扰,但你从未看到过它。当愤怒存在时,你变得与愤怒认同,你忘了愤怒是某种其它的东酉,你与它成为一体,并开始通过它来行动,你开始通过它来做某些事。
能做两件事,在愤怒中你会对某个人、对你的愤怒的对象发怒,于是你已经移向了别人,愤怒只是在你和别人之间,我在这儿,愤怒在那儿,而你在那儿——我的愤怒的对象。从愤怒出发,我能够走向两个层面,我可以走向你:于是你变成了我的意识的中心,我愤怒的对象,我的头脑变得集中于你——侮辱我的人,这是从愤怒出发你可以走的一条路。
还有另外一条路:你能走向你自己,你不走向那个你感觉引起愤怒的人,你是走向感觉到愤怒的人,你走向主体而不是对象。
通常我们总是走向对象,如果你走向对象,那么你的头脑的尘埃部分是受干扰的,而你会感觉“我是受干扰的”。如果你走入你自己存在的中心,那么你将能够观照那尘埃部分:你将能够看见头脑的尘埃部分是受干扰的,但是“我是不受干扰的”。你能用任何欲望、任何骚扰来作这个试验。
性欲来到你的头脑,你的整个身体被它占据:你能趋向性的对象,你欲望的对象,对象或许在那儿,或许不在那儿,你也能趋向于你想象中的对象。但那时你会越来越受干扰,你走得离你的中心越远,你也就越受干扰。事实上,距离与干扰总是成比率的,你离你的中心越远,你也就越受干扰;你离中心越近,你也就越少受干扰;如果你就是在中心,那儿就没有干扰。
旋风中,中心是不受干扰的——在愤怒的旋风中、性的旋风中、任何欲望的旋风中,只是在中心就没有旋风,没有一个静静的中心,旋风就不可能存在;在你内在没有超越愤怒的某种东西,愤怒亦无法存在。
记住这点:没有什么东西能不依据其相对立的一面而单独存在,相对的一面必须在那儿,没有相对的一面,那么它的存在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在你内在没有保持不动的中心,那么运动也就没有存在的可能;如果在你内在没有保持不受干扰的中心,那么,干扰也就不会对你发生。分析这点,并且观察这点,如果在你内在,完全不受干扰的中心不存在,那么你怎么会感觉到你是受干扰的?你需要一个比较,你需要有两点来作比较。
假如,一个人病了:他感觉到病了是因为在他的内在某个地方,一个点,有一个绝对健康的中心存在。那就是为什么他能比较。你说你的头在痛:你是怎样知道这个痛、这个头痛?如果你头痛,你不可能知道它,你必须成为另一个人、另一样东西——那个观察者、那个观照者,他才能说:“我的头在痛。”
这段经文说:“在极端欲望的情绪下,不受干扰。”你能怎么办呢?这个技巧并不赞成压抑。这个技巧不是在说,当愤怒来临时,压抑它,并保持不受干扰——不!如果你压抑,你会制造更多的干扰。如果愤怒来临,而你设法去压抑,这会是加倍的干扰。当愤怒来临时,关上门,用愤怒来静心,让愤怒存在,你保持不受干扰,并且不要压抑它。
压抑是容易的,表现出来也是容易的。我们两者都会做。如果情况允许,如果它是方便的,对你也没有危险我们就会表现出来;如果你能伤害别人而别人无法伤害你。你会将愤怒表现出来;如果这是危险的。如果别人能伤害你更多,如果你的老板或者你对他生气的那个人更强壮,你便会压抑。
表现和压抑是容易的:观照却是困难的。观照是两者都不是,它不是压抑,它不是表现。它不是表现,因为你不对着你愤怒的对象表现,它也不是压抑,你正让它表现出来——在真空中表现,你是用它在静心。
站在镜子前,表现你的愤怒——并观照它,你是单独的,所以你能用它来静心,做你想做的一切,但是要在真空中。如果你想打某个人,那么就打空空的天空;如果你想愤怒,就愤怒;如果你想尖叫,就尖叫,但是要独自去做,并且要记住你自己是一个点是正在看着所有这一切、这出戏剧的一个点,然后它变成了一出心理戏剧,你会对它发笑,这对你而言,会是一次彻底的发泄,以后,你会感觉到它被释放了——不仅仅它被释放了:你会通过它得到了某种东西,你变得成熟了,一种成长来临了,而现在你会知道,即使在你愤怒的时候,在你内在也存在着一个不受干扰的中心。现在试着越来越多地揭开这个中心,而在欲望中,是很容易揭开它的。
这个技巧是非常有用的,通过它对你会非常有利。但是它会是困难的,因为当你变得受干扰时,你会忘掉一切,你或许会忘记你必须静心。那么用这个方法试试看:不要等待愤怒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不要等到那个时候!只要关上你房间的门,想着过去你愤怒得快发疯时的某些体验,记住它,然后,再表演它,那对你是容易的,再一次重新表演它,再做它,再现它,不要只是记住它;要再现它。
记住某个人曾侮辱过你,说过些什么,你是怎样对他反应的。再反应一次,再表演一次。
这个从过去中再演一遍的作用会有很多,每个人在他的头脑中都有伤痕,未愈的伤口;如果你扮演它们,你就会如释重负;如果你能进入过去,去做一些未完成的事,你会放下过去的重担,你的头脑会变得更加清新,尘埃会被扫除。
记住,你过去曾感觉悬而未决的某些事,你想要杀死某个人,你想要爱某个人,你想要这个和那个尚未完成的事,那件未完成的事一直像一朵云一样,笼罩着你的头脑。
“在极端欲望的情绪下,不受干扰”:戈杰福(Gurdjieff)大量地使用这个技巧,他制造了许多情景,但是要制造许多情景就需要一个学校,你无法一个人做,戈杰福在方旦布鲁(Fontainebleau:法国地名)有一个小小的学校,在那儿他是一个监工,他知道怎样来制造情景,你会进入有一群人正在静坐着的房间,然后会有一些事让你感到生气,而这会做得很自然,你从来不会想象到那些情景是为你设制的,但是它是一种设计,有人会说些什么来侮辱你,你会受到干扰,那时每个人都来助长这份干扰,你会变得快发疯了。而当你正处在那个爆发点的时候,戈杰福会大叫:“记住!保持不受干扰!”
你能够帮助,你的家庭能变成一所学校,你们能相互帮助,朋友们能变成一所学校,他们能相互帮助,你能和你的家庭一起来决定,整个家庭能决定目前这个情景是为父亲或为母亲制造的,于是整个家庭发挥制造情景的作用,当父亲或者母亲就快完全疯了的时候,于是每个人开始笑起来,说:“保持完全不受干扰。”你们能相互帮助,而那种体验简直妙极了,一旦你知道在一个火热的情景中,在你内在有一个清凉的中心,你就无法忘掉它,于是在任何火热的情景中,你都能记住它,纠正它、恢复它。
目前,在西方,有一个技巧,一个治疗的技巧被运用着:它叫做“心理戏剧”。它是有帮助的,而它也是基于类似于这样的技巧,在心理戏剧中,你只是扮演着,你只是在做一个游戏。
在开始时,它是一个游戏,但迟早你会变得被它占据。而当你变得被它占据时,你的头脑开始起作用了,因为你的头脑和你的身体会自动地运作,它们自动地起作用。
所以,如果你看见一个演员在演心理戏剧,在一个情景中愤怒了,真正地变得愤怒,你或许会认为他只是在演戏,他这并非如此,他也许已是真正地变成了愤怒,现在它或许已一点也不是在演戏。他已被欲望占据,已被干扰占据,被情感占据,被情绪占据;而如果他真的被占据,也唯有那时,他的表演才看上去像是真的。
你的身体无法知道你是否是在演戏,或者是否是真的在做,你或许已经观察到你自己。在生活中有些时候,你只是在表演着愤怒,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愤怒会变成真的。嗅,你只是在演戏,你并不在感觉到性:你是在与你的妻子,或女朋友,或丈夫演戏,然后,突然它变成了真的了,身体接管了。
身体可能被欺骗,身体无法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特别是性。如果你想象它,你的身体就认为它是真的,一旦你开始在做某些事,身体就认为它是真的,它开始以真的方法来行动。
心理戏剧就是基于这些方法的一种技巧。你并不是愤怒的:你只是在表演愤怒——而那时你已经进入了愤怒。但是心理戏剧是美丽的,因为你知道你只是在表演,于是在外围的愤怒变成了真的,而你就隐藏在它的后面,看着它。现在你知道你是不受干扰的,但是愤怒在那儿,干扰在那儿,干扰存在着,但你并不受干扰。
两种力量同时作用的感觉,会使你有一种超越,于是在真正的愤怒中,你也能感觉到它,一旦你知道怎样去感觉它,你就能在真正的情景中也能感觉到它。运用这个技巧,这会改变你整个的生活,一旦你知道怎样保持不受干扰,那么世界对你而言就不是痛苦的。于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你的内在制造任何混乱,没有什么能伤害你,真的。现在,对你而言,痛苦是不存在的,而一旦你知道它,你就能将它运用到另外一件事上。
一旦你能将你的中心从外围分开,你就能做它;一旦中心是完全分离的,如果你能保持在愤怒中、在欲望中不受干扰,那么你就能与欲望、与愤怒、与干扰游戏。
这个技巧就是在你内在制造一种两个极端的感觉,它们存在着:相对的两个极端存在着。一旦你变得觉知这两个极端,那么你就将第一次成为你自己的主人,否则,别人是你的主人,你只是一个奴隶。你的妻子知道,你的儿子知道,你的父亲知道,你的朋友知道你能被推过来、拉过去,你会受干扰,你会被弄得快乐和不快乐。如果某个人能使你快乐和不快乐,那么你就不是一个主人,你只是一个奴隶,别人有把握,只是一个姿势,他就能使你不高兴;只是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就能使你高兴;于是你只是在受某个人摆布。别人能对你做任何事,而如果真是这样一种情形下,那么你所有的反应就只是一种反应,而不是行动。
这种对中心的认识,或者这个在中心的基础使你成为一个主人,否则你是一个奴隶,并且是许多人的奴隶——不仅仅有一个主人,而且有许多,一切都是主人,而你是整个宇宙的奴隶,显然,你将会陷入麻烦,有如此多的主人们将你拉向那么多的方向和层面,你就决不会是一体的,你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而你被拉向那么多的层面,你会处在痛苦中,唯有作自己的主人才能超越痛苦。
感觉“我是(IAm)”
湿婆说:“噢,具有莲花眼的人,接触是甜蜜的;当唱歌、观看和品尝时,觉知你的存在,发现永生。”
这个技巧是说,在做任何事的时候——唱歌、观看、品尝时——觉知你的存在并发现水生:发现在你自身中的脉流、能量、生命、永生。但是我们并不觉知我们自己。
戈杰福在西方将“记住自己”用作一个基本的技巧,记住自己就是来源于这段经文,整个戈杰福的系统都是基于这段经文:记住你自己,无论你在做什么。这看上去非常容易,却是非常困难的,你会不断地忘记,即使三、四秒种你也无法记住自己,你会有一种感觉,你是记着的,而突然间,你会移到另外一些想法上,即使有“对,我正记着我自己”这个想法,你也会错过,因为这个想法并不是记住自己。在记住自己中,会没有想法的,你完全是空的,而记住自己并不是一个心理的过程,它不是你说“是,我是”。说“是,我是”时,你已经错过了,这是头脑的事,这是一个心理过程的“我是”。
感觉“我是”,并不是语言上“我是”。不要将它语言化,只要感觉你是,不要想。感觉!试试看,这是困难的,但是如果你一直坚持,这会发生,在散步的时候,记住你是,并有你的存在的感觉,不要有任何想法,不要有任何概念,只是感觉,我接触你的手,或者,我将我的手放在你的头上:不要将它语言化,只是感觉那个接触,在那个感觉中感觉到不仅是接触,而且也感觉那个被接触,于是,你的意识变成了双向的。
你正在树下散步:树在那儿,微风在那儿,太阳正在升起,这个世界都在你周围,你觉知到它:站上一会儿,突然记起你是,但不要语言化,只是感觉你是,这个非语言的感觉,即使只是一小会儿,就会给你一瞥——那是迷幻药无法给你的一瞥,是真正的一瞥,只是一小会儿,你就被扔回到你本性的中心。你站在镜子后面,你已经超越了映像的世界,你就是存在的。而你能在任何时候做到它,你不需任何特殊的地方或任何特殊的时间,你不会说:“我没有时间。”在吃东西的时候,你就能做它;在洗澡的时候,你就能做它;在走路或坐着的时候,你就能做它——任何时候。你在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你能突然地记起你自己,然后试着继续保持你的本性的瞥见。
这会是困难的。有一个时刻,你会感觉到它在那儿,下一个时刻,你已经移开了,一些想法会进来,一些映像会来到你身上,你会被卷入到那个映像中。但是不要悲伤,不要失望,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多世以来,我们一直与映像连在一起,这已变成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地机器化了。即刻地、自动地,我们被扔入了映像中。但是即使只一小会儿,你已有了瞥见,这在刚开始时已足够了。为什么是足够的呢?因为,你永远不会得到两个时刻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一刻始终与你在一起,所以如果你能有一个时刻的瞥见,你就能保持在其中。唯有努力是需要的——一种不断的努力是需要的。
我是谁?
戈杰福从一个角度来试验,只是试着记得你是;瑞曼玛哈希(RamanMaharshi)则从另一个角度来试验,他要以此作一个静心来询问:“我是谁?”不要相信头脑所能提供的任何答案,头脑会说;“你在胡乱地问什么?你就是这个,你就是那个,你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女人,你是受过教育的人或没受过教育的人,你是富人或是穷人。”头脑会提供答案,但也一直在问,不要接受任何答案,因为头脑所提供的答案都是假的。
它们是来自你不真实的部分,它们是来自语言,它们是来自经典,它们是来自环境,它们是来自社会,它们是来自别人。继续问下去,让这个“我是谁?”的箭头穿透得越来越深,有一个没有答案的时刻会来临。
就是那个时刻,现在你正在接近答案,当没有答案的时刻来临时,你就接近答案了,因为头脑正在变得沉默——或者,你已经远离了头脑,当没有答案并且在你周围产生了一个真空,你的问题看上去就会是荒谬的,你正在问谁呢?没有一个人来回答你,突然,甚至你的提问也会停止,随着提问,头脑的最后的一部分已经消失,因为这个问题也是头脑的,那些答案是头脑的,这个问题也是头脑的,两者都已经消失,所以现在“你就是”。
试试这个,有每一种可能性,如果你坚持,那这个技巧会给你一个真实的瞥见——而那个真实就是永生。
达到存在的正中心
湿婆说:“每样东西都通过知道来感觉:通过知道,自己在空间发光;把人的存在觉知为既是知者又是被知者。”
当你知道某些事情时,它是通过知道而被知道的,客体是通过理解力来到你头脑的。你看一朵花,你知道这是一朵玫瑰花;玫瑰花在那儿,而你在内在,某种东西从你那里来到了玫瑰花上,某种东西从你那里投射到玫瑰花上,一些能量从你那里移动到了玫瑰花上,吸取了它的形式、颜色和气味,然后再返回,转递给你信息,这是一朵玫瑰花。
所有的知识,无论你知道什么,都是通过知的能力来显示,知就是你的能力,知识就是通过这个能力来积累的,但是知道显示了两件事:被知道的和知者。当你知道一朵玫瑰花,如果你忘记了是谁知道它,那么你的知也只是一半。所以,当知道一朵玫瑰花时,有三件事:玫瑰花——被知道;知者——你;和两者间的关系——知识。
所以知识可以被分成三点:知者,被知的和知道。
知道就像两点之间的一座桥——主体和客体间。通常,你的知识只是表示了被知道,知者并没有被显示出来,通常你的知识就是一种指向:它指向玫瑰,而从不指向你。除非它开始指向你,否则,知识会让你知道世界,但它不会让你知道你自己。
所有的静心技巧都是要显露知者,乔治戈杰福运用的就是这样一种技巧,他称之为记住自己,他说,无论什么时候你知道某样东西,总是要记住知者,不要在客体中忘了它,记住主体。就像现在你在听我说,当你在听我时,你可以有两种听法,一:你的头脑可以集中在我身上——于是你忘了听者,说者被知道了,但听者却被忘了。
戈杰福说,在听的时候,知道说者,也知道听者,你的知识一定是双向的,指向两点——知者和被知的,它不该只是流向客体一个方向,它必须同时流向两个方向—一被知的和知者,这就是他所谓的记住自己。
佛称之为“正念(samyak smriti)”,他说,如果只知道一点,那你的头脑就不是一个正念,必须知道两者,而那时一个奇迹发生了:如果你觉知到两者,被知的和知者,突然,你就变成了第三者——一你两者都不是。只是努力地去觉知两者,被知的和知者,你就变成了第三者,你变成了一种观照。第三种可能性立即出现——一个观照着的自己进入了本性——因为你怎么能知道两者呢?如果你是知者,那么你就保持固定在一个点上:在记住自己中,你又从知者的固定的点移回来,于是知者是你的头脑,被知的就是世界,而你则成了一个第三点,一种意识,一个观照本身。
这个第三点无法被超越,那个无法超越的点就是终极。能被超越的是没有价值的,因为那时它并不是你的本性——你能超越它。
你坐在一朵玫瑰花的附近:看它,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完全集中注意力,完全注意着玫瑰,好让整个世界消失,而只有玫瑰留在那里——你的意识是完全注意到玫瑰花的存在,如果注意是全部的,那时世界就消失了,因为注意力越是集中在玫瑰花上,一切也就越消失殆尽,世界消失了,只有玫瑰花还在,玫瑰花变成了世界。
这就是第一步——注意力集中在玫瑰花上。如果你无法集中在玫瑰花上,那么移向知者将是困难的。因为那时你的头脑总是在分散注意力。所以集中思想成为迈向静心的第一步。只有玫瑰花存在着,整个世界已消失了,现在你能转向内在,现在玫瑰花变成了你能从它那里移开的一个点,现在看着玫瑰花,开始变得觉知你自己——知者。
在刚开始时,你会错过,当你转向知者时,玫瑰花会摆脱意识,它会变得模糊,它会走掉,它会变得远离,你会再一次来到玫瑰花上,而你会忘了自己,这个捉迷藏的游戏会一直继续,但是,如果你坚持,不久你会突然地来到两者中间,这个时刻迟早会到来,知者,头脑和玫瑰花会在那儿,而你只是在中间,看着两者,那个中间的点,那个平衡的点就是观照。
一旦你知道那一点,你就已经是两者,于是玫瑰花——一被知的,和知者——头脑都只是你的两个翅膀,客体和主体只是两个翅膀,你是两者的中心,它们是你的延伸,于是尘世和神圣两者都是你的延伸,你已经来到了存在的正中心,而这个中心只是一种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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