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背离》是我安排给学生的期中浏览功课，作者是越南当代有名作家，之前我自己还没有好好读过这个短篇，看了学生的翻译，有点震惊。贴在这里供观赏。

　　对于阿草是否英俊这一问题，街上的男人们从来都不予置评，至少我从来没有从他们口入耳到过相似的话。我只是发现他们在看阿草。一些好面子，略微正派一点的人，当然会不看她，或者避免看见她，但只要是缺乏一点准则的人，就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无奈对阿草熟视无睹。

　　男人们的喜好真是不公正。在这条街上，假如说算得上美人的，人们应当首先想到外语学校的校花阿艳，其次像是医生阿碧，跳舞演员阿花，或者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阿翠，而后是阿兰，阿后，很多很多人都很美丽。为什么他们却要看阿草呢？

　　我做作知道阿草，但仅仅是知道罢了，基本谈不上认识。也很难算得上是街坊，只管我们住在统一个街区里。

　　那时，我父亲和同级别的阿林叔按住房尺度被调配在侬宗?街上寓居，两人得到了上级批给的一栋主楼，那是一座派头的双层西式别墅。我们共用朝着街面的大门。而阿草和另外五户人家就住在后院的那排副楼中，他们通常从通向冷巷的歪路进出。那些“后院人”的生活和我们住别墅的人比拟，简直是天地之别。六户人家在各自狭小的斗室子里钻进钻出，全家老小挤在一块。六家人都在同一个厨房做饭，共用一个洗澡的小屋，他们都用那一块闭塞的小院子晾晒衣物，斗嘴吵架，谈天说地，养猪养鸡。他们都很贫困，每天奔走忙碌，忙于生计。

　　而我们就不一样了。像我，从小父母就给了我独自的房间。我哥哥姐姐也一样，每个人一个房间，自己布置，自己整理，在房间里可以自由地往返走动，一个人自由自在，逍遥自在。

　　我房间的阳台对着后院。从阳台上往下看，可以直接看到阿草房间的竹门帘，那间房以前是个车库，没有窗户，像个闷葫芦。她家人很少，只有两父女。她母亲很多年前就逝世了。她父亲体弱多病，长年卧病在床。阿草有两个哥哥，一个在战场上阵亡了，一个在监狱里。全家的生计都靠阿草一个人保持。阿草半途辍学，没有正式的工作，只好晚上出门，白天回家，委曲找一些工作维持生计。据说那些工作都很卑下，全用一些不知廉耻的方式赚钱。后院里的女人们会集在厨房或者是在滴水的水龙头边排队等待的时候，也很爱好用阿草的丑闻作为谈资。虽然我们在楼上生活，即便帘子密闭，窗户紧锁，也不能完全隔离开楼下院子里那些穷人们的喧闹和吵闹。

　　但我也只是大抵知道这些，他们的生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像阿草这样在一定水平上可能引起我的留神，那也只是因为我一直对街坊里的男人们看阿草这件事感到奇怪。我信任我的审美目光是不差的，我也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但我切实看不出阿草身上有哪点值得倾慕。在我看来，阿草赚钱营生，完全和众人无二，没有什么凸起的，也不比谁好，特别是在像我们街区这样美女如云的地盘上。在大门口，在院子里，或是在街上遇见阿草时，通常我都会伪装习以为常，最多只是敷衍几句废话，完成问候的礼仪罢了。

　　我纵情地享受着家庭带给我的安逸，脑海中空洞无物，心里也不装事，不须要空费劲地去思前顾后。就连亲人我都可以冷眼傍观，置身事外，更何况阿草呢？她不过是一个在后院默默生活，毫不起眼的人罢了。

　　在我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我默默地背叛了我的姐姐，归根结底正是因为阿草，在那之后，还是因为阿草，我又接着背叛了我的哥哥。尽管很多年从前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但从秘密败露直到现在，哥哥和姐姐一直不肯谅解我，。在我的记忆里，我一般平庸的毕生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和谁有过感情的瓜葛，但直到今天，我脑中仍旧时常隐约显现起那年夏天的画面。知了在树上嘈杂，糖胶树花披发着浓郁的花香，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夏天已经远在天涯。

　　那年夏天，我姐姐要出嫁了。然而我在婚礼前明白地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机密，而姐姐被蒙在鼓里：姐夫阿军在和我姐姐谈恋爱的同时，还和另外一个女人会晤。姐夫那件见不得光，难以宽恕的事，恰是我加入一次围追时，被我在植物园抓了个正着。尽管没有当场抓到偷情的现行，但基础上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今天的青年听到我们那时候难以置信的故事，只会当作笑话，但在我们那个时代，像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可笑。

　　实在在每个时期，河内都是爱情的城市。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河内永远不缺少一对对形影相随的恋人。有一点不同，今天的年青人恋爱既轻松自由却又不必公开。不需要是富家后辈，人们也有自己单独的房子，即使没有单独的房子，也总有单独的房间，或是玲珑安适的小角落。但以前不同。以前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找不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因此恋爱关联需要向外界公开，两个人也只有在房间外才干亲热对方。因而，以前谈恋爱的人就显得比当初更多，恋爱也显得更加公然。那时候，蠢才刚黑，一对情侣只要慢一步就别想在公园里找到空着的石凳。在一些特别隐蔽的角落，一排石凳甚至可以由两对情侣共享。没有凳子时，所有人都垫着鞋坐在地上，一对对情侣紧挨着，纵横混乱，挤满了整个草坪。夏天，城里的公园都人满为患，人们只好争先涌向西湖边，四连滩，日新堤。人们连安阜发电厂周边的破败地域都不放过。很多情侣仿佛不介意场合，只有是在晚上，隐蔽一点，安静一点就可以了。男女青年沉醉其中，忘了回家睡觉的时间，忘了父母的吩咐，忘了深夜里可能涌现的意外，完全忘记了可能遇见我们这些巡逻的人。

　　那天晚上，我将来的姐夫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那是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半夜到早上又停电，树木茂盛的植物园里漆黑一片。我和几个街区民防队的同事一块进去突击检讨情侣们的证件。四处黑压压的，但是我们眼尖，依然即时就发明有人从湖边飞快地推着车穿过草坪。“停下，民防队！”那个人赶紧把车推出草坪，静静地骑上车，骨碌碌地骑着车跑了。我们一群人浩浩大荡地追在后面。那辆车拼命地在湖边的路上飞奔，呼呼地拐进侬山脚下，消散了。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们看见逃脱的车上只有一个人。我们恼羞成怒，冲向刚才那家伙推着车跑出来的地方。手电筒的灯光聚集在一棵树旁的草坪上。还有一辆自行车和一个人被留在这里。那是一个女孩。她背对灯光转过身站着。兴许是因为太惶恐不安了，她两腿发软跑不动道，手扶车头却推不动。“掉链子了吧？”民防队队长说。女孩不吭声。队长开始骂道：“别给我装疯卖傻的！”他大声斥责道：“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这里见谁啊。证件呢？你是谁？”是阿草，她松开扶车的手，转过身来，抬开端，长发像波浪一样垂下。短衫前的扣子没有扣上。所有人都好像屏住了呼吸，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灯光才从她身上先后散开。“还认为是谁呢！”我们的队长说完，长叹了一口吻。他用手电筒照着阿草的身后，照亮了那辆刚才靠在树上的自行车。缄默了一会，队长嗓音嘶哑，结结巴巴地说：“你的车，它倒了。它，它反锁了，拿钥匙的人跑掉了鞋……那个家伙是谁，为什么他这么恶棍，这么脆弱你还随着他？”但他只是这样问了一句，没有再持续追问下去，说完便回身走了。平常碰到这样的场所，对方通常会被带回民防总局作笔录。这也并不是什么耻于见人的事。而这次遇见阿草，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胆大妄为的。没有追问，也没有检查证件，民防队的共事们宁静地跟着组长撤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忙活着用刀割开车锁。前轮是链子锁，后轮是钳状锁，都没有钥匙。阿草悄悄地站在一旁用手电筒给我照亮。在起初的一阵惊奇之后，我很快安静下来，尽管这件事件有些难以相信。因为这辆被留在这里的Mipha牌自行车是我姐姐阿恒的。为了让阿军有体面，姐姐常常把车换给他骑，而姐姐则说自己喜欢阿军的同一牌自行车。方才，当手电筒灯光照到那个男人，照到他的背，他的颈窝时，我就已经将信将疑了。果然，那个人就是阿军。一个星期后他就要和我姐姐举行婚礼了，连请帖都印好了，这几天还是我负责把请柬散发出去的。

　　我像打水漂一样把那两个该死的车锁扔向远处的湖面。恰好这时电筒没电了。在植物园供电还没有恢复。阿草看不见我的脸，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而她也不问我，一声不吭，也不说谢谢。她从我手中接过车把手，但差点没扶稳。半夜，糖胶树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浓烈，沁人肺腑。在我们头上的树枝上，一只知了到半夜才迟迟鸣叫。在黑夜里，我只看得到阿草含混的身影，她皮肤微白，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脸，手臂和肩。

　　实际上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当时会那样。忽然，我做出了意想不到的举措，我把手颤巍巍地伸到她的胸前，手指愚笨地探索着，为她扣上扣子，一个，两个……阿草伸手微微地拨开我的手。正在这时，动物园里的灯亮了，但由于咱们站的处所很隐藏，所以灯光照不到，仍然是黝黑一片。

　　* * *

　　那天夜里的事，底本整个民防队都看见了，我猜想大家一定会讨论纷纷，没想到新闻如杳无音信。没有一个人说出去，大家都好像齐心要为阿草隐瞒。阿军自己本来就是口风很严的人，特别是他很平静。那天晚上之后，他为了探听消息，有一天没有来我家，这是他独一的忽视。我姐姐和父母还没来得及感到奇怪，我就已经看见他开门推着车进来了。依然是姐姐那辆葱绿色的东德产自行车。他表示得冠冕堂皇，完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这不是他假装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表面谦逊，谈吐平和，但他一直相对地相信自己，这是一种隐蔽但丰满的自信念。我自问不知道他和阿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认识我姐姐之前还是之后。我认为一定是认识姐姐之后，一定是趁那几回来我家的机遇勾结上了阿草。

　　说来我也不能讨厌他，不能鄙视他，相反，虽然他骗了我姐姐，但往好的方面想，他也显然爱着我姐姐。他一直光明磊落地，大张旗鼓地爱着我姐姐，而且一直连续很多年了。姐姐爱他则可以说爱到了极致，超出了一切。她一副可以为了恋情付诞生命的样子。很多时候撞见姐姐看他的眼神，我都有些惧怕。那是一种陶醉，请求的眼神，充斥了爱慕之心，虔诚之心。

　　结婚前的整个礼拜，姐姐都处于由由然的状况，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我怎么敢忍心把那件事说出来，让姐姐的幸福改变为悲伤呢？不仅是在结婚的那几天，之后的许多年里，我都心直口快。平时，对姐姐我名义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对姐夫也这样。我不知道姐夫是否知道，但我尽量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很快适应了小舅子的角色，对姐夫很和气，素来没有说过让他为难的话，或是做过什么让他难堪的事。即使是姐夫入赘到我家的事，我也服从大家的意思。我只是不乐意姑息父母的看法，因为他们想让我把宽一点的房间让给这对新婚夫妇。

　　就在正对着后院的房子里树立爱巢，在旧情人面前结婚，试问有谁这样做过。我感到在姐夫和姐姐的幸福里，在他们的谈笑声中，在两人结婚后于街坊四邻间呈现，问好的方式中，暗藏过火和毒辣。当两人敲开那间小屋时，我就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着。这样的情景简直是百感交集。那时，阿草的父亲正病重，所以两人还善意地给了她一大包奶糖和一筐补药。多年之后，事情败露后，我姐姐没有怨恨阿军，而是怨尤我。她最怨恨的就是那天我没有禁止她，而是任她去自讨没趣，在一旁看着她跟着丈夫带着一大堆礼物去访问那个“妓女”的家。姐姐说，那种恐怖的沉默充足体现了我的薄情寡义。我不知道该怎么来辩护。她这样骂我也不算错。不闻不问，金石为开，这是我值得称颂的缺点，好像从那时起就已经很重大了。但说瞎话，我并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担心。而布满担忧是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这世道几乎是太奇异了。我姐夫很显明已经摈弃了阿草，还恬不知耻地就忍心在阿草的屋子旁边轻松地开端一段新的恋情，而不知道为什么，阿草从未被激发过一点恼恨。她还暗中为姐夫瞒哄，为了让姐夫能够生涯得从容自由，她没有一句话，一个举止，一个行动暴露出她曾经意识姐夫。她只是抉择默默地避开，好像要避免看见姐夫，防止看见，闻声两人的幸福和满意。阿草白天不在家，经常一整夜外出，良多时候濒临天亮才摸索着回来。通过院子里人们聊天，我知道阿草刚被一家国营电影院招为员工，然而我也知道，城市里没有哪家片子院会有那么晚的场次。

　　夏夜，我架起帐子睡在阳台上，我几乎可以听到阿草所有的动静，从她刚推着车回来一直到睡下。提水，烧饭，洗衣服，换被单和为重病的老父亲荡涤身材，阿草生活的所有都隐没在夜色中。半夜时候，整个后院只有她一间屋宇的灯还亮着，灯光，悄悄地在半掩的门帘后闪烁。变得异样敏锐的双耳，使我可以听见小车库的门帘轻轻掩上，听见阿草走进院子。我可以听见院子里每个角落的动静，在浴室的帘子后，有人正一小瓢一小瓢，轻轻地舀水，水顺着身体缓缓地流下。

　　自从植物园的那个夜晚后，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像是模糊在发热一样，匆匆变得消瘦，垂头丧气，却又焦躁不安。我原来不是很喜欢电影之类的东西，最近却常常去看。但是我只去桥下的北都影院，那是一家前提很差的电影院。我每次买完票都要等电影开始放映几分钟后才进去，为顾客引路的人不一定每次都是阿草，但我盼望遇见她，并且很奇怪的是，为我引路的常常就是她。“请您往这边走。请你弯下身子”，她小声地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什么都看不见，在一片闷热，嘈杂，晶莹的黑影里，我可以听见阿草对我说话，可以凑近她走上几步路，可以近到几乎贴上去。

　　我的小秘密就这样模摸糊糊地坚持着。阿草必定不知道我在阳台和电影院都出现过。但好像是为了弥补一样，我常常梦见阿草。阿草常常在天亮前那段时间来到我身边。凌晨醒来，依罕见一阵幽香一直在周围缭绕，好像梦中的香味个别。

　　* * *

　　那一年的春节之后，阿草的父亲就去世了。人们说白叟家真是死对了时候。只要他再多活一会，他就会背负着女儿的丑闻进宅兆了。

　　但那件丑闻实际上是一段恋情，它产生在阿草和我的哥哥阿明之间。我哥哥在苏联读研讨生，那个春节他被家人叫回来授室。当然妻子不是阿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却看上了阿草，要知道，我哥哥还没有去留学的时候，性情比我还要内敛。哥哥的未婚妻是阿艳，她像一朵婀娜，端庄而妩媚的玫瑰，是全部街区一等一的丽人。阿艳的父亲是副部级的官员，猝逝世了，所以哥哥要敏捷赶回国，以赶在奔丧之前举办婚礼。

　　这场婚礼和姐姐姐夫的婚礼没有什么差别，只不外是换了主角的另一个版本。阿艳和哥哥的婚礼也定了吉日，喜帖也发出去了，也是在最后的一刻，阿草插了进来。只有一点不同，在我哥哥这个版本中，哥哥没有入赘他家，没有静静地把情感的痕迹抹得一尘不染。可能是他刚从一个自在恋爱的国度回来的缘故，所以他毫不讳言，没有一点守旧的思维。

　　哥哥风尘未掸，刚回国就和阿草陷入了热恋。哥哥的背叛很快就众人皆知,为人处世。几乎所有的女人，包含我母亲，特别是姐姐阿恒，都对此谈论纷纭，大多数人都对此觉得恼怒。但是我哥哥，这个有学识，讲情理，懂法律的人，已经变得特别顽强，还日渐傲慢起来。此事一出，众人哗然，舆论非但没有阻拦哥哥，反而让他消除了所有的顾虑。他公开解除了婚约，残暴地和阿艳断绝了关系。他好像是在展现自己不遵父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立场。还有不到一个月哥哥就要回苏联了，他断然毅然地从家里搬了出去，住在友人家。父母都快气疯了，他们把哥哥的所有东西，包括他从苏联带回的礼物一股脑儿地扔了。哥哥破马收拾起行李搬进了阿草家。在豁出去之前，哥哥站在大门口，狂妄地声称道，如果阿草没有被人欺侮，今天他也就不会豁出去和阿草同居。哥哥威风凛凛地发布，阿草父亲的丧期一过，他们就举行婚礼。那时我虽然服从大家的观点，但实际上我打心眼里信服哥哥，佩服得嗤之以鼻。

　　看起来哥哥甚至像是在胡闹，他似乎忘却了在苏联还有未实现的毕业论文。每天他都回到院里，但从不上楼，一到阿草的房间就钻进去，始终坐到深夜才分开。我母亲和姐姐天天都要发一通火，但哥哥丝绝不理睬，不是把门关得牢牢的，就是两人骑着摩托上街。阿草父亲的丧期满的那天，阿草购置了多少桌酒席，挨个地把街坊们请来吃饭。我家当然除了哥哥没人下去。哥哥在阿草身边从早忙到晚，勤快地跑进跑出，给阿草做助手。他代表阿草招待客人，把屋里的饭菜端到院子里，请茶，请烟，敬酒，寒暄问候。哥哥跟别人谈话时，好像跟阿草是一家人一样，并且在世人眼前，用西式称说天然地以丈夫对妻子的方法密切地叫阿草。

　　我垂头丧气地在阳台上站了良久，看着楼下，心中无穷惆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姐夫已经站在我身边了。“那个小娘们是在办她爹的丧礼还是和你哥结婚，我猜她分不清晰吧？”姐夫说完，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冷笑。他点燃一支烟，烟味扑鼻而来，还混淆着浓烈的酒气。要知道在以前，烟和酒是姐夫最厌恶的两样货色。我看见他万分憔悴，脸颊深陷，面色苍白。

　　我的姐夫固然说不上很亲密，但仍是相处得很融洽的。才过了半年多的时光，我简直已经忘记了他在植物园可耻的行动。就连我看见他埋头擦洗那辆Mipha牌自行车时，我也努力把持本人，不让心中涌起讥讽之意。实际上我不愿想起。更何况姐夫确切是一个天职人。对岳父岳母，他十分孝敬，各方面都照料得很周密，挑不出什么弊病。对姐姐，他尽心心疼，特殊是知道自己快要当爸爸的时候。我不以为他在演戏。因为他完整不在演戏的迹象，更何况他演戏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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