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死亡行军的过程中,日军对战俘极尽人性的侮辱,他们不把战俘当人看,在他们看来,这些美国士兵战死沙场或自杀,才能得到他们的尊敬,成为战俘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艾伦
在奥德内尔战俘营,战俘们抬着死去的艾伦战友去埋葬
因为沿路饱受摧残,战俘们即使在抵达目的地后,仍大批死亡或伤残。下面的故事,是以幸存者、当时的美军战俘艾伦的讲述为原点展开的,他详述了自己与战友们在死亡行军后半段的遭遇??
暴行目的:敛财兼报复
行军途中,押解战俘们的日本兵到处寻找“纪念品”,不仅仅寻找美国兵的物件,如果看到美国战俘身上有任何日本的东西,尤其是金钱,他们都要搜刮去。在巴丹血战的时候,美国士兵都会从日本战死的士兵身上找到日本的物品或钱币作为纪念。因此当日本士兵从美国战俘身上搜到日本钱币时,他们就会把这个美国战俘拉出队伍,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他们认为是这些美国战俘杀死了他们的战友。
艾伦随着队伍艰难前行,尽管他身体一向很好,但几个月的煎熬也让他无法支撑。在行军的过程中,不断有受伤的美菲士兵和菲律宾的平民加入到行军的行列。他们都尽自己最大所能来坚持,但只有很少的人能跟上队伍。艾伦身旁有个伤兵倒下了,艾伦伸出手试图扶起他,一个日本兵用枪托对着艾伦的手臂砸了过来,艾伦本能地收起了手。也许是炎炎的烈日,让日本人也心烦焦躁。他们变得越来越凶,越来越可怖。对于走得慢的人,只是殴打或仅用刺刀戳痛,他们已经觉得不够劲儿了。现在日本兵的一戳一刺都旨在杀人。大约又走了一公里路,艾伦看到一个菲律宾士兵倒在滚热的泥尘中扭动,他的胃已经被日本兵戳穿了,像一个血肉模糊的葫芦。艾伦差点儿呕了出来。慢慢地,路边随处可见战俘的尸体,他们血肉模糊、蜷缩着身体,有的大大地睁着眼睛,好像祝福前面的战友“好运”。艾伦渐渐习惯了这种光景。
“清洁队”就地处决落伍者
日落时,战俘被押进一座院子里。日军告诉他们会有东西吃,先在这里进食,然后过夜。艾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对战友科特说:“也许,我们从现在起会好过一些。”科特无奈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希望如此,至少我们应该能吃到一些东西了。”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几口大锅,米、酱油和腊肠煮在一起,香气徐徐扑来,战俘们干瘪的胃又开始咕咕作响。艾伦兴奋得简直要疯了,他幻想着油油香香的腊肠滑到嘴边的感觉,咬到嘴里,“嘎嘣”一下,流油的腊肠就充满了喉咙。突然,一声哨响,战俘们又被命令列队集合了。日本兵一边笑一边拿起装着腊肠和饭的大勺子给战俘们看。
一名日本军官走到战俘面前大骂:“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们是说过有东西吃,还允许你们睡觉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在三个美国军官身上搜出手枪。我要惩罚你们,不许吃东西,还要继续行进。”艾伦的幻想终归成为幻想。日军给战俘加的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在初次搜查的时候,连牙刷、修面膏都不放过,更不必说手枪了。即便真有藏枪的人,按照日军的习惯也早应该拉出来枪决、打死或砍头,以示警戒。”艾伦想。
战俘们拖着疲惫的双腿,带着失望、痛苦与诅咒艰难地行进着。还好日军没有禁止他们说话,多多少少彼此可以互相鼓励着。科特有些体力不支了,他显然已经疲惫万分了。艾伦开玩笑地说道:“喂,伙计,在散步吗?”科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已经不能再多走一公里了。”艾伦说:“哎,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但也许到前面就有吃的了。”他们彼此鼓励着,挤出了艰难的笑容。又走了二三公里,科特有时会走得慢些,艾伦就会一起放慢脚步,用肩推他一把。不断有人会倒下来,日军“清洁队”就把他们给解决了。
晚上9点钟,日军把战俘赶到一个院子里休息,院子里挤得满满的,战俘根本无法躺着睡觉。战俘们只能站着,彼此倚靠着睡觉。夜太黑了,战俘们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彼此互相倚靠的又是谁。艾伦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竹平台,爬上去坐了下来。从这里他清楚看见日本士兵正在篱笆院墙的外面用几只大锅煮着米饭。他能看见大锅下面的篝火和火光下穿梭着的日本兵。他能够闻到烹调食物的味道。“哦,太好了!那群日本兵会给我们饭吃了。”艾伦天真的想到。他注视着从锅里升腾的蒸气,等着,饥饿的感觉又在艾伦的胃里沸腾直到变成揪心的疼痛,但没有人给他们送饭。艾伦在竹平台上坐着睡到了天亮。
亲眼目睹战友被活埋
第二天早晨,漫长的行军又开始了。走了一个上午,太阳逐渐升高。日军命令战俘就地坐下休息。没有大树的遮挡,没有微风的吹拂,战俘背对背地坐着。这哪里是休息,是日军对他们实行残酷的刑罚??“暴晒”。两个小时的“暴晒”对战俘来说就是最残酷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巴丹血战中留下的伤口开始增大、化脓,脸上和身体上的皮肤开始灼烧,让人心焦。战俘们渐渐变得精神错乱,他们有的发狂地叫喊,在地上乱滚乱爬,逐渐陷入昏迷状态。有的人昏迷了一阵就断了气。
酷热、灼人的阳光,连日来的疲惫行军以及水米未进使艾伦头痛欲裂,眼花缭乱。这时,几个日本士兵走了过来,命令几个战俘把尸体拖出去掩埋,同时把一些精神错乱的人放到离这不远的草棚里。他们开始挖坑。当浅坑挖好后,把尸体推进去掩埋。就在这时,一个美国士兵和两个菲律宾人被抬离场地,他们已经不省人事,但还活着。一个日本兵拦住抬运的人,命令他们把那三个昏过去的人丢进坑里,然后命令负责掩埋的战俘开始动手。一锹一锹的黄土落向了那些尸体和那三个即将成为尸体的战俘身上。这时,那个美国士兵突然醒了,他睁着大大的蓝色的但是已经晦涩的眼睛,拼命往外爬,用手指使劲儿地抓住坑边撑起身子。就在他有一线希望挣脱出来时,两个日本兵用刺刀抵着一个负责掩埋的菲律宾士兵的喉咙,他迟疑了一下,日本兵就把脖子上的刺刀抵得更紧。菲律宾战俘吓得魂飞魄散,闭着眼睛,用铁锹朝美国人的头拍了下去。那个美国人倒回了坑底,负责掩埋的人把坑填好……
终于吃到一顿饭
第四天,战俘们被分到了一小勺米饭,这是他们这几天来唯一的一顿饭。但由于食物太少,一口下肚,饥肠辘辘的胃又被搅得翻江倒海,尽管如此,艾伦还是感到了满足。可是有的人却等不及吃饭就已经死去。半夜里,下起了大雨,艾伦躺在冰凉的露天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饥饿、口渴、暴晒、大雨、长途跋涉使战俘们苦不堪言。在行军的过程中,战俘们的大小便都要在自己的裤子里解决。因为如果掉队,就会被日军杀掉。因此,战俘们都不同程度患有疟疾、痢疾和腹泻等疾病,有的也因此丢了性命。当这些衣衫褴褛的战俘经过一片住宅区时,菲律宾人向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向他们抛来面包、饼干和香烟。但日本兵却用刺刀乱打乱刺这些善良的人,然后又迁怒于战俘,对他们拳打脚踢。
第五天下午,战俘们到达了圣弗尔南多。在那里他们终于不用徒步行军了。他们像牲口一样被成群赶进货车,每节车厢都塞进了80到100人。太挤了,很多人都无法呼吸。战俘们紧紧挤在一起,车厢中的人呼吸不到一点儿新鲜空气。艾伦很幸运坐在了门边,享受着新鲜的空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越来越烈,货车内像个烤箱。大多数战俘染上了痢疾。有些人昏了过去,有些人支持不住倒了下来,他们就躺在其他战俘的脚下,面孔埋在地上的秽物中。在车厢里煎熬了5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卡帕斯。车门打开时,战俘跌跌撞撞的走下车来。日本兵让战俘到一百公尺以外的空地上站立。那里寸草不生,地面被太阳晒得滚热,周围则长满热带矮树和灌木。战俘们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小时,又开始行军,傍晚到达了此次行军的终点站??奥德内尔战俘营。
在奥德内尔战俘营中,日军更加肆无忌惮的虐待战俘,战俘们被迫从事繁重的劳动,还要忍受日军的严刑拷打,有时日军还无缘由地让战俘忍饥挨饿。巴丹血战之后投降的美菲盟军战俘在经历残酷的“巴丹死亡行军”和奥德内尔集中营的虐待之后,相继死去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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