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掘墓人第二人选李克用:本来他的家族可以早成功一代人??长处和短处都很突出的沙陀勇将李克用是晚唐几个皇帝又怕又依赖的人物,他本来有最大的优势可以执天下之牛耳,但个性和战略上的缺陷让他们家族的皇帝梦整整耽搁了一代人,被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抢了先。外号人称“独眼龙”的李克用,也是被晚唐几个皇帝提心吊胆提防了十几年,有时却免不了又要利用利用的厉害角色。皇帝的这种又怕又用,又用又怕,让李克用本人很不自在,他在某次皇帝打算卸磨杀驴前不无委屈地写了封“公开信”抱怨:你们大唐皇帝用得着我独眼龙时,就把我比作姜太公、韩信;用不着时,就骂作胡虏、杂种,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其实皇帝骂的也不能算错,李克用真的是归顺唐朝的少数民族??沙陀族朱邪氏,到了李克用的父亲朱邪赤心,因帮助唐朝消灭徐州叛军有功,被赐姓名李国昌。皇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沙陀族拥有最善战的骑兵,因为喜欢穿黑,号称“鸦儿兵”,李国昌当年曾以千骑一举击败了唐朝大军围攻数月无可奈何的徐州叛军,沙陀骑兵五百更在湖北荆门大破王仙芝五万人马,到了黄巢占长安,各路藩镇束手无策,又是李克用的鸦儿兵先破长安,又一路穷追不舍,终于把威名盖世的“大齐金统皇帝”置于死地。李克用十五岁便勇冠三军,被誉为“飞虎子”,据说他最擅长射箭,曾经一箭射穿两只大雕,还常常把缝衣针挂在树枝上,在百步外弯弓射针,百发百中。他不但自己善战,手下还收养了许多壮士做义子,评书里说他有“十三太保”,其实足有上百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将才。这样一支由强将统辖的异族强兵,就算天天高喊“拥护中央”,皇帝也放心不下,何况他们时不时要闹些“高度自治”呢?李克用的确早有那么点不规矩,他造唐朝皇帝的反,比黄巢进长安城还早了3年;后来虽然帮朝廷灭了黄巢,却不时搞个武装请愿,逼得皇帝两次躲到外地,甚至打败过皇帝的###大军,把领头的大臣孙揆拿锯子锯作了两半。应该说,李克用一度拥有晚唐最强大的藩镇武力,有造反的野心和历史,所占据的河东(山西中部、北部)易守难攻,有山河之险,西、北面都无劲敌,非常适宜进取,如果他头脑清楚些,手脚麻利些,也许大唐就真让他装进棺材给埋了。但李克用却终于未能成功,败在了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手下。民间传说里,独眼龙是个怕老婆、软耳朵的汉子,甚至皇帝让他出兵,也要先把诏书送给他两个老婆,让老婆揪着耳朵把他轰上战马。史实虽并非如此,但李克用性格上的弱点的确坏了他的大事。他虽然善战,却不善谋略,头一次造反造得毛毛糙糙,结果弄得众叛亲离,逃进沙漠,差点当一辈子“唐侨”;毫没来由得罪了朱温,却又大大咧咧赴人家的宴,还喝得烂醉夜不归宿,险些丢了性命;他很少打败仗,却总干赔本买卖,有时会兴师动众去支援遥远的盟友,白白消耗兵力;有时又莫名其妙得罪邻近藩镇,几乎让左邻右舍都反目成仇;他锯死孙揆固然过瘾,却让皇帝心里怕到发寒,宁肯躲到外地、甚至投奔狼子野心的朱温,也不肯和他凑合,结果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良机白白让给了这个冤家对头。他有很好的根据地,却不懂得大生产,也不晓得勤俭节约,弄得经常为军费犯愁;他虽东征西讨,却毫无计划,结果胜仗打了不少,等那个朱温当了“大梁”皇帝,低头一划拉自己地盘,却几乎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他麾下虽然猛将如云,却似一个拿着满把钞票的小孩般不知该怎样使。有个叫做李罕之的大将,外号“李摩云”,原也是一方藩镇,后来落魄投奔他,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又是软求又是明要,想弄个节度使当当,哪怕空头的也可以,可独眼龙就是不肯,结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李摩云脚底抹油,硬是投了朱温,把个老大的潞州也带走了;他的弟弟李克修为人精明和气,很得人心,他却喝醉了酒发酒疯,拿鞭子抽人家脑袋玩,结果玩出了人命;他的几个养子钩心斗角,经常闹内讧,找他评理,他也弄不清谁是谁非,长官意识出发,高兴杀就杀,高兴赏就赏,有时刚杀完立马后悔,迁怒眼前的旁人不及时劝阻,于是一并喀嚓了事。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原本稳稳自摸的一把牌,被他扯了个十三不靠,虽然仗着底子硬抗揍,好歹保住了河东一亩三分地,但自己家族的皇帝梦,却因此被整整耽搁了一代人。
1.4 该说说主角了??黄巢部下一个镇守外郡的将领,一个来自徐州农村的无赖汉,当他穷途末路,向唐朝投降时,谁也不会想到毁灭唐朝几百年基业的人竟是他。“匪徒”、“胡虏”、绑票惯犯,最终都没能把奄奄一息的大唐帝国送进坟墓,给唐朝的棺材钉上最后一枚钉子的人,居然叫“全忠”,这个正面得不能再正面的名字,居然还是唐朝皇帝亲口赐的。这位不忠的“全忠”本名叫朱温,人称“朱三”,是宋州砀山,也就是今天安徽最北面、靠近徐州的砀山县人,他自己做皇帝之后,他的御用写作班子绞尽脑汁,给他们老朱家拉了个据说在大舜时候当过大官的祖宗,还编了许多绘声绘色的神话,说他出生时屋顶上红光冲天,将来必定大富大贵。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个书没得读、田没得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罢了,后来跟黄巢造反也没见多大出息,从起兵就跟着,直到黄巢进了长安、当了大齐金统皇帝,他才混了个小小的队长。等到他像丧家犬一样向唐朝乞求投降,封了个不大不小的空头官衔时,不但唐朝君臣,怕连他自己也觉得,败军之将,又有历史污点,能混到这样已经该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吧?此时此刻,谁有能想到,毁灭当时世界第一大帝国几百年基业的人,居然正是这个来自农村的流浪汉,是这个连“反贼”都做不好的无赖???朱温在黄巢手下混得不好不赖,既没有像毕师铎那样中途溜号,也没有像尚让那样大富大贵;??进长安以后才混到边将;??和上司不合,最后投入了大唐的怀抱;??赐名全忠,说书的说这个名字拆开是“人王中心”,不过当时谁也看不出这个降将有多大的前途。别看中国人平常总嚷嚷什么“人定胜天”,什么“天道远人道近”,其实心理多多少少总要信那么点儿宿命,平头百姓也就是看看风水,测测八字,烧烧香,许许愿什么的,皇家的讲究就更多了,讲究什么“天人感应”,也就是说如果风调雨顺,就是上天奖励皇帝做得不错,倘若皇帝为非作歹或者气数已尽,水灾旱灾、蝗虫猛兽,就会一股脑地降临,因此古代像唐太宗那样敢于组织人消灭蝗虫的主儿不多,对付蝗虫的标准方法是写一份沉痛深刻的检查,给玉皇大帝送去。对付其它自然灾害的方法依此类推。这种说法固然荒诞得可以,但无巧不巧的是,许多王朝的暮年都碰上了五花八门的灾害,唐朝自也不能免俗,自从那个艺术天分很高的唐僖宗即位起,从洛阳以东直到大海的广大地区就遭遇了严重的旱灾,随之而来的大饥荒让许多地方不得不以树叶充饥,地方官不但不救济,国税、地税、各级提留,一样也不能少,有些脑子清醒的大臣提醒皇帝不能这么玩下去,该发救济粮了,皇帝这次倒是画圈发有关部门讨论,可是有关部门讨论了大半年也没个下文,就在这大半年里,灾区成千上万的百姓,虚弱的都变成了白骨,强壮的都变成了“反贼”。那个祖上在大舜手下当过大官的流氓无产者朱温就是在这时变成了“反贼”,或许他先是饿得不行、由流氓变盲流,又因为城市限制民工流入而没办法办暂住证,不得不投奔一不要户口、二不要文凭的黄巢造反大军,今天的我们都很难认真考据了。他没有变成白骨,做“反贼”那么多年也一直很健康地活着,显然是比较强壮的,说书的说他生得身高一丈,膀阔三停,蓝发红须,齿似狼牙,戏台上更是给他勾了张绿油油的脸谱,显得很有些杀气,现实中的朱温显然不会长得这般另类,但相貌有些吓人大约是真的。不过朱温混迹在上万同样苦大仇深的阶级弟兄当中,似也没显出太多过人之处来。他差不多从黄巢起兵后不久便入伙,算是老革命了,和他前后脚参军的好汉,有的很快被黄巢提拔,像葛从周、孟楷等;有的觉得“反贼”干得是对抗政府分裂国家的勾当,不会有什么远大前途,于是反戈一击,变成了政府的人,黄巢手下有名的头领毕师铎、郑汉章就投奔了镇守淮南的唐朝节度使高骈,得到高官厚禄,偏偏这位生下来就祥瑞无比的朱温两头不着调,跟着黄巢大军从中原打到两广,又从两广打回中原,勤勤恳恳干了好几年,才混了个小小的队长,按现在的说法,最多也就是个士官军衔。大概他虽然强壮,却未必特别勇猛善战,属于苦劳不少、功劳不多的那号主儿。公元880年,黄巢攻进长安,将唐僖宗赶去了四川,自己当了大齐金统皇帝,手下弟兄宰相、大臣封了一串,朱温也水涨船高,被提拔为防守城外东渭桥的将领,算是提了干了。别看这官不算大,但朱温正是从东渭桥开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干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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