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日本新华侨报网报道,平安文士大江唯时编辑的《千载佳句》,共收集唐代153位诗人的1083首诗作,其中白居易诗就占了507首,近乎半数。有日本文圣之称的汉学家菅原道真也特别尊崇白氏,自称“得白氏之体”。其《菅家文草》中引用、化用《白氏文集》就达80余次500多首。号称世界第一部长篇小说的《源氏物语》作者紫式部,不仅作为后宫女官给一条彰子皇后讲授《白氏文集》,更在其作品中引用白诗100余首,并总结曰:“凡人总须以学问为本,再具备和魂而见用于世,终是强者”。这里的“学问”在当时就是指“汉才”了。《古今和歌集》序中亦云:“移彼汉家之字,优我日域之俗。”读来就与紫式部有异曲同工之妙。
除《源氏物语》之外,清少纳言所著《枕草子》中活用《白氏文集》之处亦不在少数。与白居易同时代的日本第52代嵯峨天皇尤其钟爱《白氏文集》,并有以白诗考对臣工佳话传世。平安朝廷还绝无仅有的开设了《白氏文集》讲座,由名士大江唯时为醍醐、村上天皇侍读,此后的数代天皇据说都参与了这个讲座。并且村上天皇时期还开了御前举办诗会之先河。诗会的诗题大都参照白氏七律格式作诗。驰骋想像,平安朝的榻榻米宫殿上以天皇为首,与臣工摇头晃脑以白诗为题吟诗作对的一派我大唐景象就跃然眼前。白氏真乃好个风流。
日本人汲取汉文化有些地方让我们看不懂,李白、杜甫排名都在白居易之先,但李、杜之诗在日本并未广为流传,倒是现实主义白话诗人白居易流芳平安朝。固然,白氏诗文文字通俗,语汇丰富,平淡之中蕴含深意,使得老少咸宜。但从日人多选白氏讽喻、闲适、感伤和杂律四大类诗中的闲适和感伤类来看,白诗那种追求与自然相融合、心物一体的精神;对季节变迁的细腻、敏感的沉郁伤感情调,与古代日本人敏锐的季节感和幽玄、风雅的审美情趣悄然契合,这应该是白氏得以在日本平安朝风流的主要原因。日本人自己评论,《白氏文集》对日本平安文学的影响是巨大的。但从平安朝上至天皇下至臣工贵族皆“粉”老白来看,应该说白居易对日本古代文化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白居易离世时,唐宣宗曾作诗悼曰:“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日本醍醐天皇夸文圣菅原道真“更有菅家胜白样”(白样指白居易),竟是以白氏为基准。可见,在对白氏的欣赏方面,中国皇帝与日本天皇倒是“皇上”所见略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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