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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宪良:侵华日军第731部队是人间地狱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军事历史 来源: 记忆方法网

  本文采写于2005年,文中时间皆以2005年为准。

  731部队

  侵华日军第731部队始建于1932年,最初对外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1941年8月改称满洲第731部队,下设八个部、五个支队、三个野外试验场和一个卫生所。与此同时,日军也先后在东北的长春、华北的北京、华中的南京、华南的广州和南洋的新加坡等地设了大型生物战基地,从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生物战体系。

被强征到日军731部队当劳工的左宪良

  731部队为首者是个名叫石井四郎的人。他本可以成为优秀的医生却选择做了一个杀人恶魔。

  为了能用活人做细菌试验,日本宪兵队秘密把很多中国人、苏联人、蒙古人、朝鲜人送往731部队,他们考虑到保密,用了这样的专用名词:“特殊材料”“特别输送”。而那些等待被试验的人被称作“马路大”,也就是“木头”的意思。资料显示,用活人做试验,一般来说,两天试验三个人。

  几个健康的中国人被日本兵押到严寒的露天广场,他们的手脚被插进冷水桶里,然后抽出冷冻,一定时间后,日本军医用棒子敲打试验。随后押进暖房分别把手脚立即插进不同温度的水里。据细菌战犯仓原证实,他亲眼看到在一间小牢房里,有三个人没有手指头了,其余的人只剩下手指骨了———这是“吉村班”的冻伤试验。

  一间透明的隔离室里,几个“木头”被注射鼠菌液,数小时后这些人淋巴腺红肿,面部和胸部变成紫黑色,皮肤呈现暗淡粉红色……“高桥班”的日本军医正在外面观察,被实验者死后,便通过地下道投入炼人炉里。

  最残忍的是活体解剖,原731部队成员森冈宽介回忆,“由军医来进行解剖,我们伸不上手,(解剖时)是从脖子一直把肚子剖开,(内脏全部)露了出来。” 当时神经深受刺激的原731部队老兵镰田信雄说:“为了得到准确的数据,在‘马路大’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实行解剖,最初传入耳鼓的是‘马路大’极其凄厉的惨叫,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他们取出了他的内脏,在同健康的器官做了比较之后,这个‘马路大’的内脏也被拿去做了标本。”

  731部队的试验者们,还在女“木头”身上进行梅毒试验;用马血等动物血和人血交换注射试验;把人头朝下吊起来的倒控试验;对人进行低压或真空的试验;把人胃切除,肠子和食道直接缝合的试验;把人胳膊锯下,左右肢交换接肢试验……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731部队为了掩盖罪行,屠杀最后一批在押人员,自行炸毁细菌试验生产的核心建筑设施,并在战败前用数十辆专列把其设备、资料和人员拉回国内。

  我们这次纪念抗战胜利的大型报道,只有这一篇稿件,是唯一在一开始就知道注定无法找到核心见证人的一篇。因为,几乎没有任何被试验者活着走出这个杀人工厂的。

我在七三一部队当劳工

  采访时间:2005年3月27日

  采访地点:辽宁省锦州市

  见证人:左宪良 男,1922年生,黑龙江省延寿县人,1945年6月被强征到日军731部队当劳工,现居辽宁省锦州。

  ■体检视力测验时故意指相反方向,挨了三遍毒打也不改口,终于躲过当“国兵”这一劫,然而却要去当劳工

  从1939年起,我和父亲几乎每年都要被征派出半年左右的劳工,到了1943年,日伪当局根据掌握的情况,我到了20岁检查“国兵”的年龄。一想到当“ 国兵”我就充满恐惧。因为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去县城卖瓜,在伪军骑兵34团附近,亲眼看到一个日本军官用带着刀鞘的战刀,劈头盖脸地猛砍一个脖子上挂着绷带的“国兵”,打得他脓血四溢,被打的“国兵”还得不停地“哈依、哈依”边说边立正。

  体检测视力时我故意向相反的方向指,挨了三遍毒打,仍坚持说真的看不清,最终总算熬过了这一关,就成了“国兵漏子”。到了1945年阴历四月二十九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伪区公所派人下达通知,命令我去国境线勤劳奉公,实际上就是劳工。当时谁家接到这个通知都是祸从天降,因为凡是到国境线当劳工的,很少有人回来。这天晚上,我们全家放声大哭一场。但如果不去,日本人肯定抓我去坐牢。第二天,父母和亲友给我凑上20多元钱,家人和同村的乡亲把我们俩送出十多里路才分手。那种生离死别的场景让我终生难忘!

  到了珠河县(今尚志市)火车站,坐火车到哈尔滨,又往南走。当走了一会儿大约到了孙家站时,乘务人员让大家拉上窗帘,押车的警察警告大家不许往外看,否则就是死罪。我们到了车站下车,大家背着行李又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到了老五屯工棚子。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侵华日军731部队的劳工棚。

  ■日本人给劳工规定了《十二不准》,走路不准左顾右盼,否则就要送命

  到老五屯第二天正是端午节,日军命令全体劳工集合,给每个人照相,第二天将相片发给每一个劳工,还发了个劳工身份证,把照片贴上。然后就由中、小、分队长带队进入各个工区干活。

  731部队是一个大院,里面有一座二层方楼,有发电厂、锅炉房和许多车间、仓库,还有3个高烟囱,周围有七八尺高的围墙,上面有高压电网,从外表看像是个工厂。大门设两道岗,由日本兵持枪站岗,劳工从厂区北门进院时不许往里看,每人先出示劳工身份证,由门岗日军搜身检查验证后才能放行。检查时,两名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两名卫兵拿着手枪,一齐对着劳工的胸膛,如果有人敢违反规定带了火柴等物品,当时就枪毙,场面十分吓人。有一次,一名劳工小队长在干活时身上沾了酒精,过门岗时日军说他偷酒精兑酒喝,打掉了他的全部门牙,吓得劳工们人人自危。

  我们吃饭、睡觉和去工区往返走路,都必须集体行动,不许个人单独行动。走路不准左顾右盼,如果日本监视人员发现有人向一边的什么目标看,就会处罚或将劳工处死。日本人给劳工规定了《十二不准》:1.不准经过厂区时乱看;2.不准谈论场区事宜;3.不准给家人和亲友写信;4.不准在厂区劳动时交头接耳;5.不准随便出工棚区;6.不准吸烟和带火柴;7.不准吃饭时说话;8.不准扔饭菜;9.不准穿衣服睡觉;10.不准熄灯后说话;11.不准随地吐痰;12.不准随地大小便。谁违反了这些,就要受到处罚甚至丧命。

  我和其他15名劳工开始干活时被分配到电锯厂,任务是加工木板和方子。半个多月,又被调到木材场去搬运和堆放木料。在扛木头期间,我累得吐了血。

  ■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跟老鼠那么亲?

  有一天,我们正在搬运木料,突然发现木料堆下有两只俗称大眼贼的野鼠,就把它踩死了。没想到这却惹了大祸。日本工头关岗发现后,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话,翻译过来立即下令让我们分队30名劳工紧急集合,站成一排。

  等我醒过来后,发现被踢掉了两颗牙,脸上、耳朵里都出了血。挨了这次毒打后,我的左眼看东西模糊了,左耳朵听不清了,没掉的牙齿也都松动,几年后全掉光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只好互相打耳光,直到打得每个人都鼻青脸肿才罢休。后来翻译对我们说:以后看见老鼠要捉活的,不许踩死。当时大家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对老鼠这么亲?

  到了7月中旬的一天,劳务班长宫藤命令我们中队500多名劳工到厂区东南300米的地方挖大坑。大坑共3个,每个长约50米,宽40米,深五六米。我们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一个矮小的日本监工手拿着木棒口中总是喊着“快快地!快快地!”看谁慢了一点就用木棒毒打。在连续20多天中,由于连累带饿,我两次晕倒,多次大口吐血。但日本人从不理睬。我们一直干到苏军向东北进攻的8月8日,三个大坑才挖完。这三个大坑是做什么用的,当时我们一无所知。后来我参观日军731细菌部队旧址时听老馆长韩晓介绍才知道,这竟是731部队为了消灭罪证埋葬中国劳工和那些被用作细菌试验者的墓穴。1956年在这里盖楼房挖地基时,曾清理出三卡车被害者的尸骨。

  又有一次,来了一个日本军官,让我跟他走,把我带到厂区一个大车间,用手势告诉我,只准像他那样走,两眼只能向前看,不准旁观。我点头答应。进门一看,车间里有几个像油罐式的大机器正在轰轰响着,震得地面都在抖。我个子高,站在排头,关岗走过来,先照着我的脸左右开弓重重打了两个大耳光,然后要我照样打第二个人。我当时被打得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第二个人是徐海山,因为大家都是难友,我不忍心打他,就打得轻了些。这下可惹翻了关岗,他大声骂着“八格牙路”,过来又重重地打了我十多个耳光,然后又一脚把我踹倒在地,用皮鞋在我的脸上、头上猛踢。当时日军的翻毛皮鞋下面有铁钉子,我的头和脸哪里扛得住他一顿猛踢?直踢得我满地翻滚,连声惨叫,几下子我就昏过去了。

  颤动。6个日本人穿着紧身黄 色的工作服,戴着白色的手套和口罩,正在看着机器。领着我的日本军官上前与那几个看机器的日本人说话,看样子好像问他们要不要我。那几个日本人都摆手拒绝。这时我忽然想起先期来的劳工说过,日本人单独调去的劳工,都有去无回。想到这里,我立刻紧张起来,浑身冒汗。幸亏那几个日本人都摆手不要,又把我放了回来。出了车间,汗水已经湿透了我全身的衣裳。回到工棚,大家都说我命大。

■苏联红军打来了,我们被迫放火烧了三天三夜

  到了8月9日这天,面带惊慌的日本劳务班长宫藤,领着翻译把2000多名劳工全部集中训话。翻译官对翻译说:“老毛子(指苏军)从牡丹江那边打过来了,咱们这些建筑物都要破坏掉,老毛子看到没有建筑物就走了,老毛子走后,我们再重建。等把建筑物都破坏完了,我们就用火车把你们送回家。那时候,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可以随便拿。”

  这时日本人像丢了魂似的,满脸愁容,但对劳工却更加凶狠了。当天晚上吃完晚饭,我们刚要休息,劳务班突然命令我们中队劳工紧急集合,跑步进厂区装火车。我们抬着沉重的木箱,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小跑着装火车。日本兵用枪逼着我们,一个劲地喊着“快快地、快快地!”这样装了两天一夜没休息,最后连日本家属也上了火车。

  我们装完火车,又累又困,进工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一群荷枪实弹的日军又把我们工棚围住,用枪逼着我们到厂区烧仓库。厂区里有几十个大仓库,平常日本人根本不许中国劳工靠近。这次打开仓库一看,我见到有的仓库里面堆放着方形铁丝笼子,笼子里有的装老鼠,有的装大眼贼野鼠,有的装着猴子,还有的装着牛和马。日本兵凶神恶鬼式地瞪着眼睛,边喊边用枪逼着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往仓库里扛木料、浇汽油、倒酒精,然后点火焚烧。火光一起,烈焰腾空,刹那间黑烟翻滚,马嘶、牛吼、鼠叫、猴啼,乱作一团。我们被迫没白天没黑夜地放火烧了三天三夜,所有的仓库都化为灰烬,光我点的仓库就有20多个。在我们烧仓库的同时,日本人将四方楼、锅炉房和各车间全部炸毁。平时穿着和服的日本人,现在都穿上了军装,看见中国人,眼睛都红了。我们劳工预感到日本鬼子肯定要做垂死挣扎,杀人灭口,大家都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我们劳工中队的卫生长,不想坐以待毙,放完火的那天晚上秘密告诉大家,要把自己使用的钢锹都磨快,准备逃跑,如果日本兵来追,就用钢锹当武器同日本人拼了。劳工们一听说要逃跑,都来了精神,困顿和疲劳一下子全没了,都把自己的钢锹磨得飞快,我的锹刃可以割断头发。这天到了半夜还在下着雨,远处仍不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工棚来回摇晃。到了下半夜2点左右,大家立即逃跑。我们趁着风雨交加的黑夜冲出工棚,用钢锹劈开铁丝网,向水壕外游去。我会游水,很快游了过去,又拽起了二十来人。这时,不知谁在喊我:“老左,快跑!”我以为日本人要来了,就同大家一起往东北方向跑了。由于预先没有统一的行动方案和明确的路线,到天亮时我们到了一块瓜地,发现一起跑到这里的不足30人。后来推算,这一天是8月14日。此后,我们这些人就利用高粱、苞米等高棵的庄稼地继续赶路,各奔家乡了。我走了5天5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1946年我就参了军,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这次从日军731部队逃出的劳工到底有多少人,至今也是个谜。解放后我在延寿县发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当过河北兴隆区委书记的李金生,一个是当过某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房永胜。

继续上诉,只要我还活着

  采访时间:2005年4月8日

  采访地点:哈尔滨市

  见证人:敬兰芝 女,1922年1月6日生,抗日时期,在牡丹江与丈夫一起从事地下工作,丈夫被日军抓捕后送至731部队做活体试验。现居住在哈尔滨市,是参加对日诉讼的原告团成员。

  ■丈夫是情报站工作人员,被日本人抓走后,就再无消息。

  我是在叔叔敬恩瑞引导下走上革命道路的,也是在叔叔安排下与丈夫朱之盈认识并结婚的。

  结婚后不久,张恩善———也是地下工作者,和叔叔一起找我谈话,正式告诉我,他们是向苏联伯力发送情报的国际性情报站,要我帮助他们。

  1941年7月16日,下午,下班时间过了,朱之盈也没回来。

  后来,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托人打听,说朱之盈被送到哈尔滨宪兵队了。我去宪兵队找,把门的日本兵大刺刀一端,不让进。父亲到处托人打听,说,哈尔滨农村有个大监狱,牡丹江来的犯人都送那儿了。

  那时正是冬天,到处都是厚厚的雪,我坐马车去了平房。路上我问一个捡粪老人,老人跟我说,孩子,你赶快回去吧!那个地方不能去啊!

  从此,我一直盼有一天把日本人赶走。光复后,听说监狱都没有了,我想他这回该回来了。但也没等回来。哈尔滨、牡丹江两边都打听了,但情报站都是单线联系,我也不知道找谁能打听到他的下落。

  ■45年后,我才知道丈夫死在了731部队那些恶魔的手里。

  每次去纪念馆,我的心都要被撕裂一次。一直到1986年,我才有了丈夫的消息。那年,731纪念馆的馆长韩晓来找我,了解牡丹江情报站的历史。从他口中,我才知道,丈夫早就死在了731部队里。同时死在那里的,还有我的叔叔。

  我把朱之盈留给我的唯一的纪念物———一只装电台的小木箱,是我们结婚半年时做的,捐给了731纪念馆。

  后来,纪念馆请我去见日本人,我坚决不去。我恨死日本人了。后来,我女儿做我的工作,说这对揭露日本人的罪行有帮助,我才勉强去了。我见的第一个日本人叫渡边登,是中日友协的。一见面,他就向我谢罪。我给他讲自己的经历,他就一个劲地谢罪,说,给敬妈妈这么大的伤害,真是对不起。

  1993年,731纪念馆在日本办展览,我第一次去了日本。我们去了好几个城市,讲自己的受害经历。我发现,日本人中,老的知道过去这段历史,但不谈。年轻人基本上都不知道。

■诉讼,是为了让历史记住

  1995年,我和其他一些受害者一起,向东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状告日本政府,要求他们谢罪、赔偿。1997年,法庭调查时我去了。那个法官,据日本律师跟我讲,还是有点良知的,因为他询问的多一点,律师说,有的法官从开庭到后来,根本就一声不吱。1999年宣判时,我又去了。当时我坐在法官对面。整个审理只进行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叫大家起立,要宣判。律师当时就说,坏了,坏了。

  法官说:“审理结果都在判决书上,自己拿回去看吧!”判决书挺厚的一本,我们用了很久才看明白,他们承认我们的被害事实,但驳回向日本政府索赔的要求。我一直在继续上诉。最近,4月19日,他们又宣判,我们又败诉了。我这两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但只要我还活着,这官司还要打下去。

  话外音

  1946年1月17日至2月25日,石井四郎接受了美国细菌战专家汤姆森的审讯。

  1947年,石井向美军要求,把731部队的情报资料数据全部提供给美国,作为交换条件,免除其全体人员的战犯罪。美国同意了他的请求,从此他们一直被美国包庇下来。

  1959年10月9日,石井四郎患喉癌,死于东京。他没有在绞刑架上死去,而是死在病床上,公正的历史倘若有知,会为此脸红。

  同样罪行累累的731部队成员,几乎都没有受到正义的审判。

  如今,曾经的731部队成员在世者也越来越少,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罪恶的更多史实,就要永远地埋藏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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