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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江青前夫的真实身份:中共高级情报干部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军事历史 来源: 记忆方法网

本文摘自《同舟共进》2013年第11期,作者:叶永烈

重听27年前的采访录音

在2012年第10期《同舟共进》杂志上,读到贺越明先生的《唐纳:神秘的身份之谜》一文,看得出,贺越明先生对于江青的前夫唐纳的政治身份--是不是中共党员、何时加入中共,进行了认真的考证。作为《江青传》作者,我读毕之后,曾经在2012年10月24日给《同舟共进》编辑郭芙秀小姐发去一封简短的电子邮件--

郭小姐:看到贵刊关于江青前夫唐纳中共党员的考证文章。其实,唐纳虽然生前名义上是巴黎天桥饭店老板,实际上不仅是中共特别党员,而且还是国家安全部情报人员。正因为这样,唐纳回国时参加接见的有罗青长、叶选基,他们都是国家安全部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作者显然不知唐纳的“底细”。我因写《江青传》,曾经“考证”过唐纳的真实身份。叶永烈2012-10-24

关于唐纳是中共党员,我在《江青传》(作家出版社1993年版)中已经很明确写及,1936年4月26日唐纳和蓝苹(江青)在杭州举行婚礼,“唐纳那时其实已加入共青团。后来,他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我还在论及江青是一个左翼文化工作者时,曾提及,江青先后嫁过的四个丈夫,即俞启威(黄敬)、唐纳、章泯、毛泽东,都是中共党员。

至于唐纳晚年,“不仅是中共特别党员,而且还是国家安全部情报人员”,这一敏感身份,我在写《江青传》时就知道,只是在当时尚属于机密,所以没有写进《江青传》。现在时过境迁,到了可以说的时候了。

关于唐纳的真实身份,我是在1986年8月7日采访唐纳挚友夏其言时得知的。当时的采访录音带,后来我转成数码,刻在光盘上。写这篇文章时,我又听了一下,27年前他的谈话声仍相当清晰。

夏其言跟唐纳、江青同龄,都属虎,生于1914年。夏其言曾任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党委副书记、副总编辑。2002年10月23日,病逝于上海华东医院,享年88岁。

记得,在27年前,当我得悉唐纳挚友夏其言在沪工作,便于1986年8月4日下午前往拜访。炎夏酷暑,柏油马路都有点酥软了,我叩响一幢小楼的房门。我以为,倘若夏老不去黄山、青岛避暑的话,定然在家午睡。出乎我的意料,夏师母告知,夏老上班去了!他和唐纳同岁,也属虎,当时已是七十有二了,照样天天去报社上班,工作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几次打电话跟夏老约时间,他不是接待外宾,便忙于业务。总算他有了空余,在1986年8月7日与他得以长谈。除了听觉差一点之外,夏老身体甚健,记忆清晰。此后,我得以多次向他请教。

史枚深刻影响了唐纳和夏其言

夏其言说,他跟唐纳相识,说来纯属偶然:夏其言是浙江定海人。1927年就读于舟山中学。高中毕业之后,1934年正值刘鸿生开办的中国企业银行招收练习生。夏其言考上了。跟他一起考上的,有个青年名叫马骥善,意气相投,遂结为好友。

马骥善之兄,即马骥良,也就是如今人们所称的唐纳。马骥良常到银行宿舍看望弟弟,跟夏其言结识了。夏其言也随着马骥善喊马骥良为“大哥”,虽然他跟马骥良同龄。

那时候,马骥良参加了“C.Y”,亦即共青团。夏其言呢?正追求进步,悄悄地在读马列著作。正因为这样,他跟马骥良相见恨晚,非常投机。

夏其言说,马骥良当朋友有难,就会挺身而出。夏其言当时正与一位姑娘相爱,而姑娘因家庭穷困曾被迫与一位大资本家之子订婚。当唐纳得知夏其言的困境,竟化装成一个律师,夹着一个公文皮包,来到那资本家家里,陈说利害。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居然使那资本家的儿子不得不放弃了订婚婚约……年逾古稀的夏其言回忆往事,指着他的夫人笑道:“她便是当年的那位姑娘!我们都很感谢唐纳热情相助……”

马骥良再度为朋友挺身而出,那朋友非同寻常。夏其言记得,有一天,马骥良神秘地对他说:“我有一个朋友,很有学问,可以教你懂得许多革命道理。不过……”说到这里,嘎然而止,马骥良用双眼看着夏其言。夏其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不怕风险。”马骥良这才轻声地说:“他没地方落脚,你敢不敢收容他?”夏其言一口答应下来。

当时,马骥良租房居住,房间很小,而夏其言的父亲在“十三层楼”(今上海锦江饭店)掌厨,他家住离“十三层楼”不远的长乐路怡安坊17号,石库门房子,独门进出。

过了几天,夏其言家多了一位青年“房客”。那青年“房客”跟夏其言住一间小屋。他跟马骥良、夏其言同庚,所以很谈得来。此人足不出户,终日闭门幽居,邻居从不知马家有“房客”。所谓“房客”,只不过夏其言对亲友的遮掩之词罢了。

“房客”叫小琳,常用的笔名为史枚,真名佘其越、佘增涛。此人跟马骥良同乡、同学,马骥良用“总角之交”来形容。所谓“总角之交”,即少年朋友。总角,少时所梳之小髻也。

日子久了,夏其言才明白,佘其越乃中共地下党员。他在上海杨树浦活动时,被国民党警察逮捕,押往苏州反省院。那时,苏州反省院有所谓“假释放”制度:如果有两家铺保,“犯人”可以“假释放”两个月,届时自回反省院,仍旧关押。“假释放”的本意,是让“犯人”体验一下“自由”是何等舒坦,以促使“犯人”早日“反省”。然而,佘其越却趁“假释放”之际出逃了!

佘其越请求马骥良帮忙。神不知,鬼不晓,他隐居在夏其言家里。国民党警察局急得跳脚,却也不会查到夏家,因为在此之前,佘其越跟夏家毫无瓜葛。

佘其越擅长写作。在隐居中,写了不少文章,署名唐纳,由马骥良送出去发表。马骥良自己写的文章,也署名唐纳。于是,唐纳成了佘其越和马骥良合用的笔名。马骥良本来以“罗平”为笔名,在常用“唐纳”之后,渐渐地,人们以“唐纳”相称,以致后来变成“唐纳=马骥良”。佘其越隐居夏家,唯一的常客是马骥良。以下按照人们现今的习惯,称马骥良为“唐纳”,而称佘其越为“史枚”,因为他的真名已被国民党政府上海警察局记录在案,他改名史枚,直至解放后一直用史枚为名。

史枚跟夏其言朝夕相处,教他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引导他走上革命之路。在佘其越的影响下,夏其言于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夏其言告诉笔者,他的入党介绍人是张承宗。张承宗在解放后曾任上海市副市长。在夏其言之前,唐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唐纳跟蓝苹相爱之后,蓝苹也成为夏家的常客。蓝苹曾经送她主演的话剧的戏票,给夏其言的弟妹以及父母亲。此外,电影导演郑君里的夫人黄晨(笔者于1986年6月16日采访)、蓝苹所住环龙路许家房东的保姆秦桂贞(笔者从1986年7月26日起多次采访),是蓝苹的密友,也来夏家。正巧,唐纳、蓝苹、史枚、夏其言、黄晨、秦桂贞是同龄人,然而不约而同以史枚为长。因为他是“C.P”(共产党),而且学者风度,老成持重,唐纳、夏其言尊敬他理所当然,蓝苹在他面前也颇恭敬。就连她跟唐纳吵了架,也常常要到怡安坊来,在史枚面前告状,请史枚“仲裁”。

夏其言记得:当蓝苹跟唐纳在史枚面前吵闹时,甚至动手打架--居然在夏其言家中大打出手

夏其言记得:有一次,天还没亮,他跟史枚还在睡觉,突然,蓝苹披头散发,前来敲门。蓝苹刚进来,唐纳也来了,又是一场大吵大闹。

夏其言还记得:有一次,在他的家里,当着史枚和他的面,蓝苹抓住唐纳的头发,把唐纳的头往墙上撞……

夏其言告诉笔者,一天,当蓝苹跟史枚、唐纳、他一起闲聊,蓝苹随口说了一句“名言”:“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层板。”这,大抵就是蓝苹为人处世的“诀窍”。正是这句“名言”,她征服一个又一个男人,朝着“高居人上”的目标走了一步又一步棋。

蓝苹还有一句“名言”:“英雄人物创造历史,我如果不能成为英雄,也要成为英雄的终身伴侣。”大约正是出于这一“行为准则”,她最后选择了毛泽东。

夏其言记得,1985年9月,唐纳再度回国时,则是由国家安全部安排。前已述及,1983年7月1日起中共中央调查部改为国家安全部,“中调部”是中共情报机构,而国家安全部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情报机构。

这一回,唐纳带着夫人、女儿回国,被国家安全部安排住在上海五星级的新锦江饭店南楼。夏其言见到唐纳女儿马忆华,她在医科大学毕业,男朋友是土耳其人。当时,赵丹已经去世,唐纳在上海只见了黄晨。

唐纳这次回来,似乎在北京住了相当长的时间。夏其言记得,当时他作为中国新闻代表团的成员去北欧四国访问,从上海来到北京,在北京饭店看望了唐纳。当时,唐纳一个人住在那里。当他从北欧回国,国家安全部正安排唐纳到承德休养。他又与唐纳见面,正是秋高蟹肥,他们一起吃大闸蟹。唐纳说起自己打算写回忆录,所以请夏其言托人为他找散失的历史资料。

夏其言回沪之后,托毛羽、徐怀沙替唐纳找资料,也托笔者为他寻找解放前所写的《祖国万岁》、《陈圆圆》等剧本。

不料,唐纳的回忆录尚在收集资料时,1988年8月23日,唐纳因肺癌在巴黎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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