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发生在中越之间的那场自卫反击战,时过已近三十年,每当回忆起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往事,记忆犹新。当初,我真不理解一个“同志加兄弟”的越南,几天时间之内,反目为仇,负义抛恩,把枪口对准为抗美援越而勒紧裤带的中国。现在细想起来,说怪也不怪,在中国历史上,不是也曾有过为争夺皇位,兄弟之间大动干戈的玄武门之变吗?有着血缘基因的兄弟是如此,更何况仅做外交辞令的“同志加兄弟”呢。由此看来,当初越南为想当亚洲霸主,凭借美国遗留下来的一些破枪烂炮和中国提供的大量援助,对周边一些国家实施武力挑畔也就不难理解了。
从七九年二月二十日接到参战命令,到五月三日返回营房,前后七十余天,其中出境作战十一天。我翻看着我所记载的《阵中日记》一幕又一幕把我带进了那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的战场实景。我激动、我兴奋、我骄傲、我沮丧,复杂而多变的心态笼罩着我的心头。但我不能淡忘的是,与我并肩作战的那248名战士,他们的音容笑貌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始终没有忘却,也许会陪伴我的终身。
南下
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日凌晨一时,全团排以上干部集中在团部大会议室,会场气氛非常凝重,就连小小的咳嗽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作战任务了。会议开始,先是团长传达开赴中越边境参加自卫反击战的命令,后是团政委作简要的战前动员,会议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回连后,先召集党员动员,传达任务,部队六时起床,洗刷完毕后就集中传达团里的作战命令,进行动员,战士的情绪基本是稳定的。
二月十七日,自卫反击战打响以后,部队一直传言要开赴前线,这些传言客观上为战士开赴前线打了预防针,不至于感到突然。大家都认为这是必然的事,没有什么恐慌和惧怕的。动员之后,我找了不同伍令的战士进行交谈,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一些新兵表现积极、自然、单纯。反而一些临近退伍的老兵(绝大部分是正副班长)思想更为复杂。这些同志本打算退伍后就要结婚;有的父母已经为他落实了工作单位等等,现在要打仗,又要重新设定自己的未来。这些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将心比心,我也是宣布第三批干部转业之列,本来带新兵结束,即可转业回地方。现在一道命令,第三批转业干部冻结,现在要兵上前线,思想也有一个转弯过程。
二月二十五日上午,营里通知各步兵连连长下午随师前指先走。下午三时,全团三个步兵营长和九个步兵连长搭乘100炮连汽车赶到河南许昌师部所在地,经简单的动员和编组后,第一梯队(师前指)列车于晚上八时从许昌火车站发车南下。
这列火车载着师前指人员、师通讯、炮兵、工兵、防化、侦察等转业兵种的专家和全师九个步兵营长,二十七个步兵连长。我所乘的车厢内是全师的二十七名步兵连长和师侦察连长,共28人。师前指张副师长指定我为车厢长,车厢长的职责是负责本车厢人员的安全,下车开饭整队前往,每次列车开动前,清点人数并向师前指报告。三天三夜的火车行程,连长们还是很开心的,说调皮话、打老K、喝酒下棋,气氛十分活跃。其中最活跃的数我团二营四连连长李谦法,他年纪最轻,未婚。他对大家说:“在这个车厢里,你们都不能死,只有我死了没关系,我没有老婆小孩,如果我牺牲了,你们一定要为我烧纸。”说的大家哈哈大笑。但是也有一位连长,一路上十分忧愁,整天雨衣披在身上,闷闷不乐,香烟一支接一支的抽,很少与他人交谈,他就是师侦察连连长(相处三天三夜,我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听说他是59年的兵,本是第二批转业的,因工作未安排好,一直拖着没走。正是这位老连长,三月九日在执行任务中遭越军伏击,光荣牺牲。
二月二十八日八时三十分,火车到达了广西崇左火车站,夜十二时乘车前往师前指所在地宁明县板棍村,此时已是三月一日早晨四时。团长对我们说,马上要到前面去(指部队集结地域)。说实在的,此时我已经是十分疲劳了。下午二时,部队也到达板棍,吃了饭,三时五十分离开板棍,向部队集结地域开进。五十五公里的山路,汽车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部队到达宁明县停尖村集结。
作战
三月二日部队到达集结地域后,师长就下达了作战命令:“命令172团三营于三月二日晚出发,三月三日凌晨投入战斗”。师长的意思是让172团先投入战斗,先展开两个连(七连、八连),后续部队陆续投入。在师炮团未到达发射阵地前,由各团的100炮连支援战斗。接到师长命令后,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作战准备:补发了弹药、捆扎了炸药包等。在组织好全连战前准备后,自己还做了两件事:一是理了光头,这是一种无语言的动员,其行为大家心照不宣,内心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二是给家属抄录了《大浪淘沙》中一首诗:“倘我战死在沙场,切莫为我而悲伤,凯歌需要碧血洒,迎来鲜花万里香”。写好后,包在自己的小包袱内,算是我的遗书吧。晚上七时五十分营里通知,“部队原地休息,听通知”。事后我们才知道,师里的作战方案,广州军区前指没有批准。中央军委已考虑撤军,因而不准备在板兰方向开辟新的战场。三月五日,新华社授权发布了停止反击命令,从三月六日开始,我军在越境内全部撤回,并呼吁越方谈判。为此,我师改为向越南的高平省方向机动。主要任务是消灭高平以北地区残敌,掩护兄弟部队安全撤回境内。由于作战任务的改变,导致作战梯队变化,原先是172团、师指、173团、174团的序列,现变为174团、师指、173团、师后勤、172团。原先打先锋的172团,现变为师预备队。三月七日晚六时正,全连汽车装载完毕,六时半发车,到宁明县城已是深夜十二时,到凭祥已是三月八日晨二时。下午一时十分,汽车开进到龙州县水口镇,从水口关进入越南境内。
与我龙州县交界的是越南的睦和县。反击战一开始,这一带曾是激烈的战场。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进入战区,沿途到处是死牛、死猪等。汽车稍有停留,公路两旁都能发现破碎的衣物及人体的断肢等,还有兄弟部队押着俘虏,扛着战利品。我深深体会到“战争就是流血的政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睦和县通往广渊市一条沙石公路,由于炮火洗礼,已是坑坑洼洼,加之部队摩托化开进,前方撤回的各种车辆和坦克,把一条公路挤的满满的。从水口关到越南的广渊市仅三十余公里,汽车整整开了七个多小时。到广渊后,烧饭、部署哨所,哨兵到位已是深夜十二时了。
在广渊,我们营的任务是保障军、师后勤部的安全。广渊,说来是个市,实际也只有四平方公里的范围,但他是通往高平省的咽喉,也与越南重庆县相连,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听说广渊是二月二十四日被友军攻下的。我们到达时,除友军驻防外,看不到一个越南人。老百姓全部跑到附近山上,一到晚上,四周山上火光点点,犬声阵阵。我们连主要是占领广渊北侧制高点,保障师后勤北侧安全。当日,前卫的174团已有一个营投入战斗,原我营教导员后调174团任后勤协理员陈怀德遭越南炮击负伤,我去师部医院看望了他。同他一道进师医院的还有越南的一名女兵(听说是军医),光着上身,手膀及右胸被子弹贯穿,是否救起,我不得知。在广渊担任警戒的两天两夜,没有碰到敌军的袭扰,总算是平安的。
三月十一日六时四十分,我们营接到向重庆县方向开进命令。在开进重庆县的沿途两侧均为高山竣岭,两侧山上有被我军打散的越军和公安向我部射击,所幸的是我连无一伤亡。十二日凌晨四时,我连受命攻占17、18高地,歼灭两高地的残敌。凌晨六时三十分,部队继续向重庆县开进,在距离重庆县四公里处,团长直接给我们下达了以最快速度攻占重庆县城的命令,我即令全连轻装,跑步攻占重庆县城。
重庆县位于越南北边,一条公路与广渊市和高平省连接,北边与我龙州县相邻。越南当局一面反华排华的同时,一面开始加强对重庆县的防御,县城四周高地均构筑堑壕和地下工事,高地与高地之间堑壕相连。在其县城东侧,形成以无名高地为核心的防御阵地,前后构筑了有一定纵深的两道堑壕。充分利用岩洞、悬崖及坟墓等有利条件,构成半地下工事为骨干的环型、多层次、支撑点式的阵地体系,同时,沿广渊至重庆县的公路上,埋设了防坦克地雷和防步兵地雷。据侦察员报告,重庆县有近一个营的兵力(主要是公安和民兵)设防。
三月十二日零时,我师炮兵向重庆县城及周边地区实施火力准备,长达三十分钟,当时重庆县城是一片火海,前沿阵地被我炮兵地毯式轰炸之后,地表工事基本摧毁,越军炸死无数。十二日八时,我炮兵第二次向重庆县实施火力准备,时间长达一个小时,重庆县城及周边表面建筑物夷为平地。十二时三十分,我连前卫三排在副连长杨相土率领下,与前沿阵地残敌交上火,在三排猛烈火力的打击下,第一道堑壕里的残敌全部被歼。在搜索中,冷不防堑壕西北角有敌人向我方射击,八班长李常忠一面组织火力压制,一面迅速绕到敌后将其击毙。经查验,被击毙的两名越军已被我炮火炸断了腿,其他越军逃跑时把他们丢下。在当时,只要缴械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可惜的是他们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
占领敌人第一道堑壕后,为扩大战果,三排利用敌人构筑的工事组织火力,掩护二排向敌纵深发展。二排发展比较顺利,没有遇到敌人有组织的抵抗,经半小时就占领了敌人的第二道堑壕和无名高地,此时整个重庆县城已被我连控制。我随即向师前指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报告我连已占领重庆县城。时间是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二日十四时零三分。
在开进重庆县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值得一提,在距重庆县城2公里处,公路对面独立房边有一位妇女,对着我们咿哩哇啦的叫喊着,我也听不懂她叫什么,时间紧迫,我就命令通讯员给她一梭子,没打着,她就钻进防空洞里。我又令后卫排去把人逮来,后经营里讯问,她告诉我们这条路上有地雷,果真工兵在此公路上排出了13枚防坦克地雷。幸好当时没打着,由此可见越南当局的反华行径是不得人心的。
下午三时,营长令我连向23、24号高地搜索,并依托敌军修筑的堑壕,组织全连警戒。
十三日下午二时,我连又奉命攻占离重庆县城两公里处的41、42、43号高地,部队边打边前进。我令二排夺取41号高地,三排夺取42号高地,一排夺取43号高地。在夺取41、42号高地时部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在夺取43号高地时,遇到了敌军向我射击。一班长王长岭查明敌火力点位置(一个岩洞)后,即组织三名战士同时甩出三枚手榴弹,趁手榴弹爆炸瞬间,另一个战斗小组猛扑敌射击处,压制敌火力。班长王长岭随即将5公斤的炸药包甩进山洞,一声巨响,从山洞里冒出一股青烟,并掀出一具越军尸体。此时,已是晚上七时正。当晚,我连就在那水村附近堑壕里宿营。
从十四日开始,我连转入营第三梯队在后跟紧。直到十五日到中越边界62号界碑。主要任务就是保障全师安全撤出越南。三月十六日早晨六时,173团开始通过62号界碑,十时左右,师指挥所、师后勤通过,紧接着是174团,我连是下午三时二十分离开越南,回到祖国的怀抱。
感受
我连从三月七日出境作战,十六日撤回,历时整整十天,在地形十分复杂、部队没有实战经验、新兵成份多的情况下,与具有20余年作战经验的越军作战,胜利完成了作战任务,而且全连248名官兵毛发无损,这既有偶然性的一面,也有必然的因素。回顾此次作战,有以下几个方面我们是做得成功的。
第一、部队平时训练一定要与实战结合,不搞花架子,不能自己骗自己。现代战争,靠的是高科技。自卫还击战沿用的还是传统的战争模式。刘伯承元帅说过:“两军相遇,勇者胜。”因此,要取得胜利,靠的是勇敢、靠的是军事素质、靠的是战士身体的素质。我连的军体是全师乃至全军都是有名气的。打牢军体训练基础是我上一任连长张仕波同志(现广州军区副司令,驻港部队司令员)。全连从连长、指导员开始,下到每一个战士,均能完成单双杠1-5练习。一九七八年,时任武汉军区杨得志司令员观看过我连军体表演。一九七七年十一月营里组织三个步兵连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跑比赛,我连最后一名通过终点的战士是24分04秒,其他两个连队均在30分钟以上。200米障碍、武装泅渡、投弹等科目,师团都得过名次。当时连队还有几个象《亮剑》中“和尚”式的人物,投弹、游泳、障碍都高于他人一筹。如十三日傍晚,我连攻占那水之后,在搜索中发现一越南公安弃枪跳河逃跑,我想给他一梭子算了,二班副李秋良对我说:“连长,不要打,抓活的”。二话没说,跳进河中一把将越公安揪住,几次将他按入水中,让其喝足了水之后,拖其上岸,两眼发白,当了俘虏。二班副李秋良何许人也?他是海南省东方市人,祖传打渔为生,不要说只有几米深的巴望河,就是波浪汹涌的南海他也要下海捕鱼。可见平时的军事素质好,战时就能大显身手。
第二、战术动作要灵活。此次作战,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等战术越军全都用上了。我们进入战区后,要求战士必须保持目视距离,兵不离组、组不离班、班不离排、排不离连。在具体战法上,采取分片包干、短兵相接、小组对分散、潜伏对偷袭、围歼对山洞。对必须搜索的疑点,不冒然靠近,先用火力侦察,在万无一失前提下,夺取其要点。对山洞、能打则打,对山洞的拐弯处就用手榴弹,对大的山洞用拽光弹引路,用四零火箭筒打。总之,我们占据有利地形,又有充足的弹药,绝不能让“地老鼠”占上便宜。
第三、严明作战纪律。不能放任自流。我多次对全连干部战士讲过不要想发战争财。况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明确规定“一切缴获要归公”。攻占一个地方,不能乱跑,不能乱翻、不能乱拿。如三月十三日我连占领那水后,我令二班长尹卫民带领全班对那水村庄进行搜索,傍晚,二班长发现肉铺上挂着三头剥了皮的猪肉,二班长没有冒然去取,回来向我报告,我即与二班长同往看个究竟。我分析可能是敌人的诱饵,即令二班长取出手榴弹,连投二枚。顿时,爆炸声四起,果真手榴弹引爆了地下的地雷,避免了伤亡。占领重庆县后,各班在搜索中既大胆沉着,又小心谨慎。对一些有怀疑地段,用枪打、手榴弹轰,不能受骗上当。在行动上,要求班长一定要看好班里的兵,排长要管好排里的兵,绝不能“放羊”。虽然我连第一个进入重庆县城,但由于组织严密,管理有序,没有一个战士踩到地雷。相反,后续部队进入重庆县城后,有的战士为了几瓶牛奶、几斤面条、几块破表、几包香烟而踩上地雷,造成不应该的伤亡,实在令人痛惜。
第四、后勤供给要树立以我为主。进入战区时,每人携带三天大米和部分压缩饼干。战斗一开始,这些副食就全部被轻装掉了。我深深体会到野营拉练尽管接近实战,但还有很大的距离。从三月十一日轻装后,除攻占重庆时从敌人粮库中补充少量大米外,其余副食供应全靠各班、排自行解决。我们不等、不靠。当时,我写了一首诗“午时已,腹又饥,粮油断绝四日余,副食供应靠自立,当年陈总食蛇肉,今日进庄捉母鸡,枪打老水牛,火烤红蕃茹,水壶尚有二三两,喝上两口乐滋滋。”这首诗尽管描写的不很雅观,但当时也只能是这样。我想在敌战区作战,总不能让战士饿着肚子去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吧。此外,我连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出境作战每个战士用信封自带1-2两食盐,部队轻装也不能把盐丢掉。这一条后来的作用可大了。在以牛肉为主食的情况下,班排均可烧制可口的牛肉餐。有了盐,各种食物味道就大不一样。这样既不影响战士食欲,又保障战士的体力。战后,团后勤专门派人来连队总结这方面的经验,并在全团加以推广。
庆功
三月十七日九时,我连到达宁明县海渊公社,部队要在这里进行休整、评功。由于我连在攻打重庆县表现突出,团党委为我连荣记集体三等功,我个人记三等功一次。十八日,师决定我连派代表参加广州军区召开的英雄连队和战斗英雄表彰大会,并指定由我参加。三月二十一日,我和杨根思连的副连长李洪振,二机连文书杨建国到师部去迎接省慰问团。向慰问团简要汇报出国作战情况并一起晚餐。三月三十一日,与团长、政委一道去师部迎接中央慰问团。九时许,慰问团到达师部,团长是曾志同志,副团长是郭兰英,其他几位是统战部、外交部、新闻出版社、公安部、国防工业办的官员。十时正,师部召开迎接中央慰问团大会,会后,与中央慰问团共进午餐。四月一日,我作为58师12名战斗英模代表参加中央慰问团召开的座谈会,由曾志同志主持。我汇报了攻打重庆县城的经过。曾志同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发言的代表除作礼节性的表扬和鼓励外,还问了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勉励大家“你们都是战斗骨干,要发挥你们的作用,把部队带好。”可惜的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由于身体等原因,我于一九七九年十月转业到了地方。
四月十九日,我光荣地出席了广州军区在广西南宁召开的庆功授奖大会。四月二十日上午八时,参加会议的代表成四路纵队入会场。两个门口分别是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军区政委向仲华,另一扇门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委书记和自治区主席。我幸运的是我这路纵队是与许司令握手。当我走到许司令面前,面对这位传奇式的人物,我诚惶诚恐,未免有些紧张,原先打了“许司令好”腹稿,此时竟然忘记了。在许司令与我握手时说“辛苦了”,我才慌慌张张回答“不辛苦”。此次会议,是我此生政治生涯中的颠峰,现在每每回忆起来,还倍感骄傲。
在广西期间我收到了不少亲朋好友的来信,有问候的、感激的、赞扬的,在此我仅抄录好友徐红填写的一首词《永遇乐》:“负义抛恩,破门玩火,小霸舞爪。炮对亲朋,倾家抻宝,跪拜在老熊庙,蛇思吞象,头昏尾翘,自诩阿三名号。望南疆,同胞沥血,岂容盗贼狂笑。挥师反击,痛加惩教,作恶理当有报。狼穴灰飞,王牌覆没,惊鸟魂出窍。喜伸正义,春风奏凯,边寨阴霾一扫。闻天下,扬眉壮胆,敢驱虎豹。”--为光标兄出席对越自卫反击战广州军区功模代表大会而作。我就以此词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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