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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个惨遭顾命大臣废杀的皇帝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历史趣闻 来源: 记忆方法网

  公元424年六月癸丑这一天,在吴郡金昌亭(今苏州市阊门内)发生了一桩极其野蛮的刺杀事件——几名杀手突然闯入该亭院,凶狠狠地要取一位被幽禁于此的王爷的性命,王爷血气方刚,年轻多力,生死关头更是不甘坐以待毙,于是左突右冲,奋力挣脱,夺路向门外逃去,刺客追赶不及,于是随手从门板上抽出一条门闩抡起来向前重重砸去,王爷不幸被击倒在地,刺客上前把王爷死死压住,然后将其杀害。这位惨死的王爷,就是一个月前刚被废黜的宋少帝刘义符。
  
  关于这次行刺事件,各种史料记载颇为翔实且一致。《宋书•少帝纪》载“景平二年……六月癸丑,徐羡之等使中书舍人邢安泰弑帝于金昌亭。帝有勇力,不即受制,突走出昌门,追以门关踣之,致殒。时年十九。”《宋书•徐羡之传》载“羡之不许。遣使……杀帝于吴县。时……帝突走出昌门,追者以门关击之倒地,然后加害。《资治通鉴》载“景平二年……六月,癸丑,羡之等使邢安泰就弑之。王多力,突走出昌门,追者以门关踣而弑之。”透过字里行间,不难想象当年刘义符在生命最后一刻与刺客肉搏的激烈场景。
  
  刘义符死时,年仅十九岁。从史料记载看,带头行凶之人为中书舍人邢安泰;而幕后指使对刘义符下毒手的人,则是曾担任刘义符首席顾命大臣的徐羡之。
  
  顾命大臣,是帝王死前选定的辅政大臣,用以照管和辅佐少主,保皇权稳固,社稷无虞,基业永祚。宋武帝刘裕临终前,鉴于刘宋帝国基业初建、尚不稳固,太子年少贪玩、尚无威望,故效仿历朝历代帝王托孤之事,精心选拔追随自己多年、忠诚可靠的司空徐羡之、尚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三人同为顾命大臣,让他们念及多年来的主臣旧情,竭力辅佐皇位继承人刘义符。
  
  顾命之大义,重于泰山,是帝王的最大信任,是人臣的最大殊荣。然而,刘义符即位刚满两年,就遭到了徐羡之等人的谋害,先废后杀,上演了一出顾命大臣干掉少主的政治惨剧。那么,徐羡之等人为何要抛弃顾命大义、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废杀辅佐对象刘义符呢?这不能不从刘义符的成长和执政经历说起。
  
  刘义符(406年—424年),宋武帝刘裕长子,生母为张阙。刘裕一生戎马,从低级将士干起,杀敌勇猛,功勋卓著,声望日显,权位日高。随着刘裕身份的转换,刘义符的地位也不断提升。东晋义熙十二年(416年),刘裕封豫章公,刘义符为豫章公世子;元熙元年(419年),刘裕封宋王,刘义符进为宋太子;元熙二年(420年),刘裕改朝换代,以宋代晋,受禅称帝,刘义符被立为皇太子。刘宋永初三年(422年)五月,刘裕病逝,刘义符即位,成为刘宋第二任皇帝。
  
  作为“帝二代”,刘义符虽然“有旅力,善骑射,解音律”(《宋书•少帝纪》),但缺乏贤明帝王应有的品行、德操和素养,为太子时就“多狎群小”,刘裕死后又“居丧无礼”,甚至“好与左右狎昵,游戏无度”。在位期间,刘义符专务游幸,乐衷玩耍,朝政大事,他一概不问;忠臣谏言,他一概不听;外敌犯境,他一概不管。总之一句话,“帝居处所为多过失”(《宋书•少帝纪》)。
  
  刘义符为人如此,有其天性禀赋使然的因素,而作为父亲的刘裕也难辞其咎。刘裕早年育有二女,分别取名刘兴弟、刘荣男,希望能够招弟引男,延续香火,可直到四十四岁时才盼来了长子刘义符,“武帝晚无男,及帝生,甚悦”(《宋书•少帝纪》)。刘裕出身寒微,其本人“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被服居处,俭于布素,游宴甚稀,嫔御至少”(《资治通鉴》),但对刘义符却非常溺爱,少有管教,“顾有慈颜,前无严训”,致使刘义符从小就娇生惯养,“体易染之质,禀可下之姿,外物莫犯其心,所欲必从其志”(《南史•宋纪》),顽劣异常,处事随性。
  
  关于刘义符的劣迹,在皇太后颁布的官方《废帝令》中描述地更全面,“义符长嗣,属当天位,不谓穷凶极悖,一至于此。大行在殡,宇内哀惶,幸灾肆于悖词,喜容表于在戚。至乃征召乐府,鸠集伶官,优倡管弘,靡不备奏,珍羞甘膳,有加平日。采择媵御,产子就宫,?然无怍,丑声四达。及懿后崩背,重加天罚,亲与左右执绋歌呼,推排梓宫,?掌笑谑,殿省备闻。加复日夜?狎,群小慢戏,兴造千计,费用万端,帑藏空虚,人力殚尽。刑罚苛虐,幽囚日增。居帝王之位,好阜隶之役;处万乘之尊,悦厮养之事。亲执鞭扑,殴击无辜,以为笑乐。穿池筑观,朝成暮毁;征发工匠,疲极兆民。远近叹嗟,人神怨怒”(《宋书•少帝纪》),也就是说,有失皇家颜面和帝王礼统的事情,几乎被刘义符做绝。
  
  诚然,刘义符德操低劣,行为荒诞,不务正业,恣意妄为,身上的毛病很多,有不遵礼制、不守孝道的一面,有声色犬马、荒淫糜烂的一面,有昏暴刻薄、滥用刑罚的一面,有游戏人生、劳民伤财的一面,但平心而论,他并非大奸大恶,更何况他谨遵刘裕“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资治通鉴》)的遗诏,命“司空、尚书令可率众官月一决狱”,把“平理狱讼”(《宋书•徐羡之传》)等一干大事全权委托给徐羡之、傅亮等大臣,他自己当甩手掌柜,不问国事,不理朝政,并没有行使军国大权,也没有对军国大政带来多少实际的破坏。
  
  用历史的眼光看,刘义符不过是个童心未化、品性乖张,惯于瞎胡闹、恶作剧,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代虎父生下如此犬子,刘义符其所作所为,的确让以徐羡之等人为首的文武百官大失所望。即便如此,但作为顾命大臣,徐羡之等人“不能竭其股肱,尽其心力”(《宋书•徐羡之传》),不但没有对刘义符进行必要的管教、约束和善意的引导、培育,反而联串党羽,发动政变,“时帝于华林园……即龙舟而寝。其朝未兴,兵士进,杀二侍者于帝侧,伤帝指。扶出东?,就收玺绂,……遂幽于吴郡”(《宋书•少帝纪》)。在历史上,顾命大臣联合起来突然倒戈,以这般暴力手段将辅佐对象拉下马,还是第一次。
  
  从史料记载看,这次废帝事件有组织、有预谋、有内线、有外援,政变的主要参与者为徐羡之、谢晦、傅亮、檀道济、王弘,其中决策者是徐羡之,支持者是傅亮,响应者是外臣檀道济、王弘,但最积极的却是谢晦。中间起关键作用的徐羡之、谢晦、傅亮三人将刘义符定位为“穷凶极悖”(《宋书•少帝纪》),是个十恶不赦的典型昏君,无非是夸大其词,故意将其涂黑。笔者认为,徐羡之、谢晦、傅亮三人之所以废黜刘义符,主要原因就是害怕刘义符对他们不利,这一点,《宋书•徐羡之传》中也已经点明,“末因惧祸,以建大策,而逞其悖心”。
  
  关于“惧祸”,徐羡之、谢晦、傅亮三人心里均有一本帐。
  
  徐羡之是刘裕临终前选定的首席顾命大臣,掌控军国大事,责任极大,国家晏平,其为首功,国家动荡,其为首过,容不得半点闪失,压力巨大。徐羡之“无术学,直以志力局度”,处事刚猛决断,难免为人所嫉恨,也难尽如少帝之意,君臣关系、同僚关系之复杂和紧张程度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徐羡之“一旦居廊庙,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宋书•徐羡之传》),声望盖主,易被小人所构陷,也会为少帝日后制造加害的口实。刘义符一贯不按常规套路出牌,一旦亲政掌权,为了摆脱心理阴影,化解朝臣怨气,必拿作为首辅的徐羡之开刀。
  
  谢晦出身名门望族,极有谋略,是刘裕第一谋臣。谢晦“涉猎文义,博赡多通”(《宋书•谢晦传》),素来对喜欢打打杀杀的刘义符看不惯。刘义符为太子时,谢晦曾向刘裕说过他的坏话,“陛下春秋既高,宜思存万世,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其隐意是说刘义符无帝王之才,日后难当重任。刘裕临终时,也曾告诫刘义符,“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宋书•武帝纪》),让刘义符防着点谢晦。宫闱之事虽然隐秘,但这类中伤诋毁之言极易传播。刘义符即位后,谢晦失意,同时也会担心少帝对自己不利。
  
  傅亮追随刘裕多年,颇知刘裕野心,极具文采。刘裕以宋代晋之际,当面劝晋恭帝禅位的是傅亮,起草禅位诏书的是傅亮,胁迫晋恭帝亲自抄写禅位诏书的也是傅亮。刘裕登基后,傅亮曾为太子詹事,和刘义符有些私交,但刘义符的皇后司马茂英却是晋恭帝之女海盐公主。晋恭帝禅位后之惨死,东晋王朝之覆亡,不可能让经受国破家亡的司马皇后忘却,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缕枕边风就能让刘义符对傅亮动手,而刘义符偏偏是个不定性的青年。鉴于此,傅亮“内怀忧惧,作《感物赋》以寄意焉”,担心自己迟早会被“?灭”(《宋书•傅亮传》)。
  
  除了以上私人因素,在关乎社稷存亡事件的处置上,刘义符的表现更让徐羡之等人忐忑不安。景平元年(423年),魏兵犯境,宋军失利,司、兖、豫诸郡县俱为魏有,毛德祖、汤瓒等将领被擒捐躯殉难。丧良将,失膏腴,刘宋遭遇战争重创,国人震惊恐慌,徐羡之、谢晦、傅亮三人作为顾命大臣,自知罪责深重,于是“以亡失境土,上表自劾”,请刘义符处置发落,而刘义符却来了个“诏勿问”(《资治通鉴》),既不追究,也不干预。当时,刘义符玩兴正酣,没心思对如此重大事件过问追责;若一旦秋后算账,必拿徐羡之等三人是问。
  
  关于“惧祸”,还有一个情节,即天象。景平元年(423年),“十二月戊戌,荧惑犯房”(《宋书•天文四》)。荧惑即火星,在五大行星中,火星色赤而闪烁不定,并有逆行现象,行踪很诡秘,古人认为火星主灾祸,是一个灾星恶曜;犯即经过或接近;房即房宿,属于南方七宿之一,有四颗星。星占认为:“房宿四星,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文曜钩》曰:“荧惑犯房宿,将军为乱,王者恶之”。荧惑犯房,在古代是一种凶险不详的天象,不仅“王者恶之”,而且“将相忧” (《宋书•天文四》)。这一天象的出现,加深了徐羡之等人的担忧惧怕程度。
  
  景平二年(424年)正月,刘义符做了一件事,“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在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喧哗省闼之间”,刀剑之声、击鼓之声、喊杀之声响彻皇宫内外。当时,忠臣范泰谏言劝阻,告诫刘义符此举有可能会“生远近之怪”,暗指当心徐羡之等人误会起疑,但刘义符“不听”(《资治通鉴》),照旧我行我素,舞刀弄枪。笔者认为,刘义符这一悖于节日气氛的练兵件事,极可能会让徐羡之等人察觉到这是“荧惑犯房”导致“王者恶之”的具体表现,是刘义符磨刀霍霍,准备对以他们为首的将相显露杀机的征兆。为防“将相忧”之患于未然,“徐羡之等废帝,因害之”(《宋书•天文四》)。
  
  除了保命,还要保权。徐羡之等人追随刘裕多年,功勋卓著,见证了刘宋王朝的建立。刘义符执政时,刘宋王朝开创不过数年,根基浅,底子薄,同时还面临着晋室复辟、北朝犯边、内部斗争等诸多问题,形势一旦有变,徐羡之等人作为与刘宋王朝紧紧拴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很可能与王朝一起被颠覆,所以不敢也不可能对刘义符在位时因不务正业造成的“高祖之业,将坠于地”(《宋书•文帝纪》)的危机坐视不管。为了防止祸乱来袭,为了挽救刘宋王朝,为了保卫既得利益,徐羡之等人若想握权自固,与公与私只能废掉昏君刘义符,另立贤君。
  
  共同的“惧祸”情结,促使徐羡之、谢晦、傅亮三人联手密谋废黜刘义符,而且行动要提早,必须要赶在刘义符亲政之前。按当时,刘义符已经到了亲政年龄,但儒家礼制要求,刘义符当为刘裕守孝三年,故徐羡之等人没有归政。到了景平二年(424年)四月,距离归政时限越来越近,于是“徐羡之等以南?州刺史檀道济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乃召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皆至建康,废立之谋告之”(《资治通鉴》),当月,刘义符被强行废黜。
  
  刘义符被控制后,“废为营阳王,一依汉昌邑、晋海西故事”(《宋书•少帝纪》),接着迁居吴郡,因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给刘义符营造王府,只得权居金昌亭。不久,徐羡之、傅亮等人“议害营阳王”(《宋书•蔡廓传》),并很快付诸行动。
  
  与此同时,徐羡之等人提名刘裕第三子刘义隆入继大统,并派傅亮前往江陵迎接新帝。期间,祠部尚书蔡廓提醒傅亮“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一旦不幸,卿诸人有弑主之名,欲立于世,将可得邪!”。傅亮幡然醒悟,立即派人“驰信止之,不及”(《宋书•蔡廓传》)。金昌亭最终成为废帝刘义符的丧命之所。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金昌亭被人称作“弑君亭”(《宋书•王华传》)。
  
  徐羡之等人废黜了刘义符,为何还要加以杀害呢?笔者认为原因有二。其一,害怕夜长梦多,担心刘义符死灰复燃,复辟报复,借用司马王华的话说,“废主若存,虑其(徐羡之等)将来受祸,致此杀害;盖由贪生过深”,为防止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必须将革命进行到底,将刘义符杀死;其二,讨好新帝刘义隆,借用谢晦的话,“不以贼遗君父”(《宋书•檀道济传》),若将刘义符留给刘义隆处理,以弟杀兄,手足相残,有违天理,惹人诟病,不给刘义隆出难题。
  
  不过,徐羡之等人自认为新帝“必能明我赤心”(《南史•傅亮传》)的废立之举,并没有达到邀功讨好的效果,反而引起了刘义隆的种种诘问和猜疑,君臣关系貌合神离,暗流涌动。为了自保,“晦与徐、傅谋为自全计:晦据上流,檀镇广陵,各有强兵,足制朝廷;羡之、亮于中知权,可得持久”(《南史•谢晦传》),但他们低估了刘义隆的政治手段。元嘉三年(426年),徐羡之等人“有罪伏诛”(《宋书•文帝纪》),被掌握实权的刘义隆一网打尽,刘义符冤案得以昭雪。刘义符被废杀事件,揭开了刘宋王朝皇帝非正常死亡的序幕。(刘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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