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战役:1948年11月的一个清晨,徐州。这个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城市。两千多年来,以见诸于文字的158次血战而彪炳史册。
仅仅在十年,这个城市的周边地区,就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血战,中日两国的正规军在此投入的总兵力为数十万人,战斗之激烈,伤亡之惨重,是前所未有的,日本陆军的骄傲——坂垣师团,在此遭到重创,上万的日本士兵的尸骨被埋葬在这里,而中国士兵的阵亡人数则是日本人的数倍。台儿庄之战,给中日两国军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十年后的今天,这里又爆发了一场大战,这场大战,不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而是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的两个政党之间的战争。这次大战的规模,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国共双方投入的总兵力达到140万人,以往的战争比起此时此地发生的大战,实在是不足道哉。关于这场大战,国共双方的叫法不同,国民党的历史教科书上称为“徐蚌会战”。而共产党的历史教科书上则称为“淮海战役”。在这场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命运走向的大决战中,国民党军投入兵力为80万人,解放军投入兵力为60万人。结局是,60万消灭了80万。
大战刚刚结束,当时世界第二号军事强国——苏联的伏龙芝军事学院高级指挥系的将军学员们便把它列入了经典战例,作为一个重大课题来研究。多少年过去了,各国军事学院的战史教材上,都把这次大战称为“经典战例”。一代代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政治信仰的职业军人们对这个战例都不陌生,使人感到浓厚兴趣的,是它的过程。兵力和装备都处于劣势的60万人是如何打败兵力和装备都处于优势的80万人的。
数十架美制“B-25”轰炸机编队组成若干个攻击波次,向地面俯冲投弹,数百门重炮和百余辆坦克将徐州市东侧邓楼至团山一线四十余里宽的正面变成一片火海。徐州市东郊的市民们被这惊天动地的战争景观吓傻了,窗玻璃在强烈的声波中被震得粉碎,哗啦啦地倾泻而下,房屋在晃动,梁柱在吱嘎嘎作响,像是随时要塌下来,铺天盖地而来的硝烟使得日月无光,人们在持续得没有任何间歇的巨响中被震得失去听力。
国民党军第二兵团司令官邱清泉中将在兵团指挥部里举起望远镜。激战的景象出现在望远镜中,随着坦克履带的撞击声,南北四十余里突然出现一条灰白色的水线,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向东方扑去,各种轻重火器爆响得已经听不出点来,手榴弹、迫击炮弹爆炸声,刺刀、枪械的撞击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汇成巨大的声浪。
邱清泉抓起电话话筒:“要89师,喂,楚师长吗?你们师的正面是赵庄,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赵庄。”电话那头是国民党军第二兵团下属的89师少将师长楚云飞。当年活跃于晋西北的晋绥军358团上校团长楚云飞,抗战结束后,因其赫赫战功又被保送至南京陆军大学将官班深造,毕业后便脱离晋绥军,被分配到嫡系部队任少将师长,他早年的黄埔生经历使他左右逢源,无论是晋绥军还是中央军,对他都视同己出。
楚云飞身穿美式黄呢子军装,脚上穿着锃亮的长统马靴,肩章上一颗金色的将星和领子上的将官标志——金梅花交相辉映,他白皙的脸上两道浓黑的剑眉高高吊起,两只眼睛里没有激情,没有怒火,只有如水般的沉静,在他举着望远镜的左手上,戴着镶嵌着一颗硕大钻石的白金戒指,他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贵族气质,面对眼前山崩地裂般的炮火,大量的死亡和鲜血似乎视而不见,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冷冷的微笑。
来自中央社的记者曼林小姐正站在楚云飞的侧后欣赏着他迷人的风度,在曼林小姐的眼睛里,这位将军身上的贵族风度,决不同于上流社会沙龙里那些借裙带关系而身居高位的公子哥的贵族风度,这是一种受过良好的教育和久经沙场的阅历混合起来的冷静与自信,彬彬有礼中还略带点儿玩世不恭。在将星如云的国民党军队伍中,曼林小姐还没见过具有如此魅力的将军呢。
在楚云飞的望远镜里,被笼罩在炮火硝烟中的赵庄时隐时现,国民党军官兵们像灰色的浪潮一次次扑上去,又不得不一次次退下来,每次退下来,都留下一片陈横的尸体和蠕动着的濒死的伤员,楚云飞漂亮的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心里暗暗惊讶,就这么几十米的冲击距离,竟然有一道由机枪、步枪、手榴弹组成的死亡之墙,没有什么人能进入这道高墙。
他想起德国军事家克劳塞维茨的名言:用无限的暴力歼灭敌人的战斗力,为达此目的,惟有机动力与火力综合之冲力。
淮海战役带来的影响:国民党派系权力争斗加剧
淮海战役的影响:淮海战役的失利,军事上使蒋介石在南线的精锐主力损失殆尽,尤其是嫡系部队中的骨干,黄维的第12兵团和邱清泉的第2兵团全军覆没,其中还包括被称为“五大主力”的第5军和第18军。(五大主力其他三支部队分别是1947年5月在孟良崮被歼的整编第74师、1948年10月在辽沈战役中被歼的新1军和新6军)从而也就失去了蒋介石赖以支持战争的中坚力量。
淮河以北完全被解放,淮南大部也为解放军所控制,江北只剩一个重要城市安庆在国军控制下,解放军已直逼长江,下一步攻击矛头直指蒋介石统治的核心地区——江浙沪地区。就全国战局而言,辽沈、淮海战役后国民党军五大战略集团中,最强大的战略集团徐州集团和东北集团已不复存在,华北集团也危在旦夕,尚存的华中、西安两集团,在解放军不断打击下,也受到很大削弱,而新组建的京沪杭汤恩伯集团,实力很弱,这三个集团已构不成主力集团。黄河以北绝大部分已是解放区,黄河以南到长江以北,基本是解放区,国民党只得凭借长江天险占据江南半壁,但随着精锐主力的丧失,也已缺乏足够的兵力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国民党政治上的危机随着军事上的失败,进一步加剧,派系间的权利争斗,趋于白热化。白崇禧利用国民党政权极为不利的形势,于1948年12月25日提出“和平解决”的主张,并随即得到湖北、湖南、河南等省参议会的支持。在此形势下,蒋介石于1949年元旦发表新年文告,提出与中共和平谈判。然而此时,要和要战的主动权已不在国民党手中了。行政院院长孙科未经蒋介石批准,就率行政院迁往广州,宣布迁政府于广州,并表示反对与中共谈判,号召继续与中共进行战争,企图在外国势力支持下,经营华南。在国民党统治中心的南京、上海,已是人心浮动,惶惑不安。各轮船公司奉命在南京、上海集中船只,以供国民党政府紧急征用。各级政府官员,争相逃往香港、台湾。故宫博物院文物也开始撤离南京迁往台湾。
在此之前,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北平收复,国民党政府再度接收故宫博物院,三处南迁文物复集中于重庆,于1947年运回南京。淮海战役的失利,迫使国民政府加紧从南京撤走重要文物。自1948年底至1949年初,南京国民党政府从南京库房中挑选出2,972箱文物运往台湾,后于台北市士林外双溪建立新馆,公开对外展出。余下的大批文物,在1949年以后陆续运回北京故宫博物院一万余箱,但至今还有2,176箱仍封存于南京库房,委托南京博物院代管。国民党中央党部仅剩十余人,立法院80%的立法委员逃离了南京。就连美国驻华军事顾问团也忙于撤退人员及家属。李宗仁回忆到:徐蚌会战已近尾声时,中共全盘胜利已成定局,京沪震动,人心惶惶,国内外许多民意机关,甚至统兵作战的高级将领,都认为前途无望。
11月11日下午,陈赓、邝继勋、谭忠余(但忠余)、邵达夫、王德明、赵一帆、项与年、吴蓝甫、左光余等中央军委工作人员和红队队员在顾顺章直接指挥下,在和合坊43号周围和弄堂里面埋伏下来。
11日晚上,夜幕降临,华灯初放,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范争波兄弟带着三个保镖陪同白鑫夫妇走出家门,朝汽车停放的地方捷步走去。他们还来不及上车时,埋伏在附近已久的10多名红队队员一齐掏出匣子枪,扣动扳机。愤怒复仇的子弹组成一道道闪电般洪流向白鑫、范争波兄弟的身上倾泻。白鑫、范争波的弟弟、两个保镖、司机当场被击毙,范争波负伤后装死躺在坐垫上,留住了一条狗命。红队事毕到和合坊弄堂口时,一个巡捕开枪拦截也被当场击毙。事情发生后,中外报纸大力渲染,冠以“东方第一谋杀案”,借以骇人听闻。
有一次顾顺章从家里后门出去,前门有国民党派来名义上保护他、暗地里监视他的举动的保卫。顾顺章对前门保卫说他“要找顾顺章”。保卫就带他进屋。进屋后,保卫对在客厅的张永琴和顾利群说:“这个客人要找顾顺章。”张永琴回答:“你等一下,叫顾利群去叫她爸爸。”顾利群到里屋去叫顾顺章。
顾利群当然找不到顾顺章,出来对客人和保卫说:“我爸爸没有在里面,到啥地方去了?”这时,顾顺章突然把眼镜、假胡子和假牙套拿掉。张永琴和顾利群先是一楞,后哈哈大笑,惊奇地喊道:“怎么是侬呢?”
据顾利群说:顾顺章在被枪决之前很镇静,有点“从容不迫,慷慨就义”气势。她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在镇江被国民党枪杀掉,司机把车子开到那里的,顾顺章知道,今天是已经完人,他仍旧很冷静。他在镇江反省院事先做好准备了。他把纸条塞到帽子里头,临刑以前,他把帽子送给司机,他讲我感谢你,把我帽子送给你。你把帽子检查一下,好不好戴。”最后一句在暗示司机,他有事相求。后来,这个厚道的司机找到这纸条并想方设法把它送达张永琴手中。
本文来自:逍遥右脑记忆 /lishi/486794.html
相关阅读:雁门关伏击战英雄连:以百人伤亡毙伤敌军三百人
二战德国情色女魔鬼:罪行累累的T-4护士组
惨烈的塞班岛战役背后,还有日军更惨烈的兽行
陈云忆抗战:如苏联没做这事抗战胜利起码推迟好几年
二战中日本王牌战舰“大和”号为何刚面世就已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