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当时(日本)陆军能破译国民党军队密码的80%,但对共产党的密码几乎不了解。”
蒋介石一再指责余程万的求援电报,“这种电码敌人必能翻译”
1943末的常德会战,五十七师师长余程万率部坚守常德城月余,全师伤亡殆尽;但因最后关头未奉指令,突围而出,致常德沦陷。蒋介石震怒,欲施严惩;军政各界,则颇有余程万的同情者。该年12月7日,在陆军大学做讲演时,蒋介石曾对学员们详加解释他为什么要严厉惩处余程万。其中一条理由是:
“最后二三天,他从城里,时时发无线电向各处所求援,报说粮尽弹绝,无法支持等等恐慌危急的形状。你们要知道,这种无线电码敌人必能翻译出来的。他一看你守城主将这样胆怯,那敌人就是要退却亦再不退却了。由此可知常德之战,真可以说是功亏一篑!”①
对于余程万最后数天频发求援电报一事,蒋介石可谓耿耿于怀。次年2月14日,在第四次南岳军事会议上,蒋介石肯定“余程万此次率领全师,守卫常德,苦战十余昼夜,使国军的荣誉为之声价十倍”的同时,再次强调“他在守城时候的表现有二点最不好的地方”,第一点就是不该频发电报求援:
“他在守卫常德的期间,几乎天天叫慌,总是说弹尽粮绝,要求赶快增援。不仅打无线电报给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甚至连番不断的打电报到各方面。须知这种无线电报,一定是要被敌人偷译的,敌人偷译了这种电报,知道我们守城主官这种慌乱的情形,就可以断定你决不能死守到底,所以他们毫无忌惮的更要积极的来进攻,不肯罢手了。本来敌人在十一月二十六日如果攻不下常德,就准备撤退的,后来延长到十一月卅一日仍旧攻不下来,他已经决定放弃攻城的计划,而且他们的炮兵、辎重早已纷纷向北后撤了。但从廿八到卅日的三天,我们守城部队如此发电乞援,将我们城内空虚慌乱的情形,完全暴露给敌人知道,因此反而增高了敌人的勇气,加强了敌人决心,一定要攻下常德达其目的!如其不然,为什么敌人占领常德不到几天,他又自动的撤退呢?
“这对于我军是一个极大的教训!以后任何部队,如果奉令守城,就要立定决心,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本身,援军如果能够适时赶到,这只能算是意外之事!须知天下决没有上官坐视部下危亡,不去救援的道理。事实上援军能来,就一定会来,根本用不着你向上官求救;如果我们没有这种独立固守的决心,一旦被敌人包围,就到处乞援,这样不惟表现我们将领的胆识不够,人格堕落,而且无异于将自己的心理与内容告诉了敌人,鼓励敌人来攻击我们。所以大家以后乞援的电报,千万不可拍发。与其拍发乞援于友军或上官的电报,反不如发电报报告我军死守的决心及士气旺盛的情形,来安慰上官和友军,使友军增援更为迅速积极,且可使敌军看了落胆,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么?”②
在陆军大学和南岳军事会议这样高规格的演讲中,蒋介石一再强调余程万频繁的求援电报,定会被日军破译,进而将这种频发的求援,视作余程万“表现最不好的地方”。这种说辞,究竟是一种强词夺理呢?还是当日的一种客观现实?
蒋的这种担忧并非无因,日军确实能够破译大多数国军密电码
抗战期间,日军确曾破译诸多国民政府的密电码。汪伪情报系统骨干丁默?,抗战胜利后接受审判,其辩诉状就曾提及:“被告自三十二年(1943年)起,曾将敌方侦获中央党政军各机关之密电码迭次报告中央,请求掉换密电码,因而一面减少中央各方抗战工作之巨大损害;一面因密电泄于敌方,致抗战志士被敌杀害者甚多,及接被告报告,调换密电码,始无杀害。”
丁默?的这一辩护,得到了包括军委会办公厅主任贺国光、中组部专员林尹、中统驻沪专员嵇希宗、军委会东南工作团主任赵冰谷等多人证词的证实。如赵冰谷称:“当时敌伪设有侦察电台对吾中央无线电截取寻译,印有《侦讯》专册一种(不定期印出,大约三五日一册)。该丁默?历将此项专册秘密送来检阅,当即随时摘报军委会办公厅暨陈部长立夫,俾便另编密码,免为敌伪窃发,确是事实。”④再如嵇希宗称:“敌方根据截获之中央电文,编有《上海渝方之党务活动》及《华北渝方之党务活动》二厚册,亦经丁默?于三十四年春设法偷出供给本人。”⑤
由上述关于丁默?的辩护词和证词中,所提及的“中央党政军各机关之密电码”、“《侦讯》专册”、“《上海渝方之党务活动》及《华北渝方之党务活动》二厚册”等信息,不难窥见,日方所破译的国民政府密电码规模甚大。至于该规模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可参考日本史学界的统计——1940年前后,“当时陆军能破译国民党军队密码的80%,但对共产党的密码几乎不了解。”⑥
如此,当不难理解为何蒋介石会坚定认为余程万的求援电报“一定是要被敌人偷译的”;也不难理解日本学者在谈及“百团大战”时,会认为“方面军被攻其不备的原因是欠缺对共产党军队的情报、谍报活动。”⑦
至于1940年前后,日军在破译国、共密电码方面的成果差异,主要是投入资源的悬殊所致。不过,有了“百团大战”的教训,“中共方面的密码虽然极其严密,但经华北方面军从1941年春约以一年的时间进行研究,终于破译成功。”⑧反观国共两党对日军密码的破译,则乏善可陈,一如池步洲所言:“到了抗战末期,日本陆军密电码研究仍无进展。……只有日本外交日密尚能支撑局面。”⑨这种技术差距,无疑也是抗战至为艰难的关键因素之一。
红军胜利居然靠杨虎城将军递送的绝密电码
从现有资料看,红军长征中,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突破乌江、奇袭腊子口等一个个成功,其决策依据主要来自截获和破译敌军的空中情报,俗称“空中耳目”。这里记叙的“耳目之功”便是红四方面军电台对中央红军长征的贡献。
张国焘曾在《我的回忆》一书中这样写道:“我们配合中央红军的军事行动,是1934年12月间开始的。” “至少约有两个月的时间,中央红军是完全依靠我们供给情报(特别是他们由遵义向云南方面行进时)。
他们日夜在行进中,因而电台没有时间做侦察工作。每当他们宿营或休息的时候,立即与我们通报。根据我们所供给的情形,决定行动,发布命令。而我们这种行动,等于为着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极尽了耳目的作用。”
至少约有两个月的时间,中央红军是完全依靠我们供给情报
经曾任红四方面军电讯局长兼电台台长的宋侃夫及其属下萧全夫、陈福初、游正刚等当事人回忆录证实,张国焘所言不虚。
其实,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都曾对红四方面军的电讯工作有高度评价。
最终,这支部队成为确保红军长征胜利会师、西路军征战,以及抗日战争的一支重要的武装力量。后来,签订《汉中密约》的国民党第38军率先加入人民军队。再后来,好几支国民党武装也以此为榜样,相继成为人民军队的成员。
对陕军而言,因为《汉中密约》的签订而免于与红军交战,杨虎城得以抽出兵力和资金,从事陕西省的公路、水利、绿化、文教卫生等惠民建设,并将蒋介石的“扼虎”政策,巧妙地变成了“益虎”政策,从而壮大了陕军的实力,继而引出了3年后的“西安事变”。
虽然,最后这份密电码消失在了西路军征战的硝烟之中,但它的历史功绩却应为我们后人所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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