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恺之绘画思想的核心是传神论,当时风靡时代的玄学思想对绘画艺术的影响通过顾恺之的“传神论”得以体现。顾恺之的形神论被认为是最早的经典画论,从“画形”的角度表述了对“传神”的追求。要将传神思想付诸创作,他提出了“以形写神”说,“悟对通神”是“以形写神”的基础,“写神”必然要突出眼睛的重要,与此同时还要营造特定的环境。顾恺之在此基础上提出“迁想妙得论”,其创作思想与魏晋以来“文的自觉”有关,最能体现这一思想的是他的《画云台山记》。
历史
顾恺之(约公元345—406年,一作公元348—409年),字长康,博学多识,工于诗赋、书法,尤精绘画,人物、佛像、禽兽、山水兼擅,有“才绝、画绝、痴绝”之称。与曹不兴、陆探微、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画迹极多,今传早期摹本《女史箴图》和宋人摹本《洛神赋图》。顾恺之提出了“传神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绘画思想主张。我们进一步来探究一下顾恺之的绘画思想。
一、传神论
中国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发展是不同的,汉代以前的中国画,基本上都是统治上的附属品,并不以审美为目的。如汉代的画像石、画像砖都是作为厚葬的标志,云台图是为了表彰功臣名将所作的记录;墓室帛画则具有一定的巫术性质。汉末魏晋时期,中国开始出现专业文人画家,产生了一批绘画理论著作。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我国绘画发展的关键时期。绘画不再仅仅是政治的附庸,渐渐开始出现以审美为创作原则,供人们欣赏为目的绘画作品。这一自觉艺术成熟的标志是顾恺之“传神论”形成。
顾恺之第一次明确提出了绘画要“传神”的要求,在他的著作中,多次出现与神有关的论述。如:“四体妍蚩,本无关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以形写神而空对其实对,荃生之用乖,传神之趋失矣”。“一像之明昧,不若悟对通神也”。“与点睛之节,上下,大小,浓薄,有一毫小失,则神气与之俱变矣”。“神属冥芒,居然有得一之想”。
中国绘画从顾恺之开始,对绘画“传神”精神的体现开始自觉追求,从认识的广度和深度上都有了质的不同。这就是所谓的“古画皆略,至协始精”,“略”和“精”主要指神气。顾恺之作为卫协的弟子,继承卫协这方面的做法。自觉地,有意识地追求“传神”,将“传神”作为绘画的主要要求,并将其提高到理论认识的高度,使“传神”这一概念具有了美学上的意义,从而指导其后的艺术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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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形写神论
重视传神是顾恺之绘画思想的总体原则,要将这一思想付诸创作实践,则必然牵涉到技巧,因此,顾氏又有“以形写神”说。这里的“以形写神”指的就是不能单纯地描绘表面的现象,而是要通过艺术对这一现象的认识,加以概括综合并用艺术形象传达给观众,而综合不可能是纯粹直观的。必须善于根据观察到的东西,加上画家自己独特明确有思索,作出合乎逻辑的综合。在顾恺之看来,人物画要想获得“传神”的艺术效果,如果作者抛开所描绘的对象,忽视客观实际,即“空其实对”,则根本无法达到这一要求;相反,如果对实际存在的东西只是依葫芦画瓢,不去深入观察,揭示其精神世界,也只能使画面凝滞呆板。顾恺之以上述美学思想为基础,提出了“以形写神”的理论,确切地表述了“形”与“神”的辩证关系:即作为绘画根基的“形”,是外在的、表象的、具体的、可视的;而作为绘画主宰的“神”是内在的、本质的、抽象的、隐含的。“神”必须借助于正确的“形”来体现,无形则神不存,正如清邹一桂,所说:“未有形不似反得其神者”;而“形”只有当赋予了“神”之后才能使画面有更为生动的艺术效果,无神则形不活,“形”与“神”是既矛盾又统一的。 历史
在人物画上中,顾恺之最重视的是人物眼睛的描绘,认为人物传神主要靠眼睛表现。其他方面如动态、衣服、环境等也都必须服从和有助于神的传达。《晋书·顾恺之传》载:“凯之每画人成,或数年不点目精,人问其故,答曰:“四体妍蚩,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所谓“阿堵”,乃六朝、唐人语词,尤云“这个”,而顾恺之是专指画中人物的眼睛而言,后世遂有“传神阿堵”之语。顾恺之认为人的四体美丑,对于传神的关系不大,关键在于眼睛的描绘。顾恺之在自己的艺术实践中,还懂得以形写神必须善于营造出某种特征、环境,才能表现出人物的性格特点和精神境界。此外,从现存唐宋人所摹他的《女史箴图卷》、《洛神赋图卷》、《列女仁智图卷》等绘画作品中也可以体会得到顾恺之为了达到艺术上的“以形写神”的目的,而在作画前进行的缜密构思。至于他在《画云台山记》中提到的:“画天师瘦形而神气运”,则更是他力求体现“以形写神”而对自己的创作所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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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宣和画谱·人物·叙论》对顾恺之“以形写神”的艺术造诣,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苦夫殷仲堪之眸子,裴楷之颊毛,精神有取于阿堵中,高逸可置之丘壑间者,又非议论之所能及,此画者有以造不言之妙也”。顾恺之的“以形写神”论对我国民族绘画艺术的发展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从人物画领域拓展开来,广泛地渗透到人物画和山水画领域。
三、迁想妙得
《魏晋胜流画赞》中讲:“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次以巧历,不能差其品也。”“迁想妙得”的提出,既说明了绘画艺术不仅是单纯地模仿自然,还需要发挥作者的想象(即“主观能动性”),才能得到完美的表现,是主客观交融来达到传神的手法,以主客观为主导,主客观统一,谋求情景合一,可以说是中国画论,特别是文人画论的美学核心。 历史
这种观点正如演员演戏就得理解明白这个角色,使自己进入角色,在特定的环境场合去体会角色的思想感情,就得通过丰富的想象、联想,去妙得人物性格特点,使自己的思想感情与角色相连忘己,才能创造出成功的角色,绘画也是如此,创作过程的“迁想”是“忘己”的必然结果。曾云锋画草虫“不知我之为草虫耶,草虫之为我耶?”;苏轼画竹“其身也竹化”,才能“无穷出清新”的“妙得”;苦瓜和尚绘山川“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达到了主客观统一,情景交融,“妙得”了对象的神韵气质,也说明形象思维对绘画创作的意义。
“迁想妙得”反映了一定的绘画规律,证明了中国古代绘画创作已经很早就强调审美主体的能动性,指出想象在创作中的重要作用,贯注了作者活泼生命的艺术创造。要表现对象之“神”,就得充分发挥画家的主观能动性,所谓“迁想妙得”正是此意。 历史
在人物外形上的表现上要注重神的刻画。例如顾恺之为裴楷造像,虽得其“容仪之美”,但只觉得未能表现出他识见的中肯、深切和通达,再三考虑,在他的颊上加了三毫,使其形象“顿觉神明殊胜”。为了画张天师的“神气运”,他选取了“形瘦”的造型。这正是顾恺之对人物面貌观察体会中发挥主观能动性而“妙得”的结果。其次,在人物表现上,顾恺之还注重对人物所处环境的描绘,强调通过这种描绘来烘托人物的神情。他为谢鲲像在岩中,充分体现了谢鲲特有的“神”,以“纵意丘壑”自许的性格,使作品表现出独创性和典型性。在《洛神赋图》中那些弱柳对曹植迷茫惆怅思绪的烘托,也是他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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