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并给尼日利亚的游牧民族接种疫苗(vaccine)也许是消灭小儿麻痹症的最后一道障碍。
图片来源:《自然》
■本报实习生 段歆涔
Mohammed Abubakar的家在地图上没有标记,至少目前还没有。为了到达他的家——尼日利亚北部一个荒凉的地区,4名医务人员开着1辆老旧的汽车在有着深凹辙迹的路上缓慢前进了1个小时,又在狭窄的泥土小路上骑了半小时的摩托车,最终,他们看到了一排砖房,富拉尼族牧民就住在这里。
一位陪同医疗队的当地首领说:“愿安宁与你同在。”孩子们聚在这些来访者周围。这支医疗队的领队Daniel Santong是位平易近人的兽医,他要求拜访这家的主人Abubakar。与此同时,一名年轻的同事掏出1部智能手机,将该地点全球定位系统的坐标上传至数据库。这时,Abubakar出现了,他身穿淡紫色上衣,头戴白色无沿便帽,Santong告诉他,他们正努力在游牧民族中消灭小儿麻痹症。Abubakar紧握客人的手表示感谢。他说,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医务人员来给他的孩子接种疫苗(vaccine)是什么时候了。如今,这种故事对于Santong和他的同事来说已习以为常,尽管该地区挨家挨户的疫苗(vaccine)接种活动几乎每月便有一次。
功亏一篑
这些尘土飞扬的道路是根除小儿麻痹症战争的最前线。一项长达25年,金额达100亿美元的全球项目已经将小儿麻痹症的病例由每年数十万人降至仅几百人。但是这一项目在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尼日利亚遭遇困境,这些地方成为病毒的最后据点。在这里,疾病的传播从未中断。其中,在2011年至2012年间,尼日利亚是唯一病例数目继续攀升的国家。公共卫生专家担心,病毒在尼日利亚的肆虐将会影响全球小儿麻痹症的根除,并最终导致疾病在更广的范围内死灰复燃。
在尼日利亚根除小儿麻痹症的障碍复杂且众多。尼日利亚没有一个正常运转的公共医疗体系,一些地方政府官员也不致力于这项事业。在北部的中心城市,对政府的普遍不信任导致很多家长拒绝为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vaccine)。而且,在2月,从事防治小儿麻痹症工作的工作人员在卡诺市的医疗诊所被谋杀,目前原因不明。
但是流行病学家查明,有一个障碍可以通过安全且低成本的方式加以克服:找出这些偏远地区人口——包括会随着季节变化而迁移的游牧民——的位置并计算数量。对于他们数量和活动的记录是不完整的,但是这些人口中包括成千上万的儿童。2012年6月,由全球根除小儿麻痹症计划(GPEI)组织,得到尼日利亚政府支持的国家防治小儿麻痹症传播(N-STOP)计划,开始了一项针对富拉尼族牧民和其他难以接触到的人群的人口普查。
一位曾在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开展项目的资深流行病学家Frank Mahoney说:“除非我们关注这些未接种疫苗(vaccine)的游牧民族并采取措施,否则我们无法根除小儿麻痹症。”
偏远地区的流动人口往往是病毒的据点。索马里游牧民族仍遭受天花的困扰,在东非,对偏远地区的牧群进行疫苗(vaccine)接种,这一工作对消除牛瘟是至关重要的。
在尼日利亚,富拉尼族牧民很少接受教育,也很少接受来自政府的医疗保健服务。N-STOP小组成员之一Endie Waziri说:“没有人关照他们,没有人给予他们基本的卫生保健,甚至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存在。”
困难重重
在1996年开展了1个消除疾病项目后,尼日利亚曾在抗击小儿麻痹症上取得极大的进展。但2003年,穆斯林教士在卡诺州北部宣称,以疫苗(vaccine)接种是西方开展的一场旨在使当地人民绝育的阴谋为由,呼吁抵制疫苗(vaccine)接种。此后,卡诺省、卡杜纳省,以及其他北部省份的疫苗(vaccine)接种项目戛然而止。抵制活动仅持续了一年多,但在此期间小儿麻痹症已在尼日利亚北部省份大肆传播,继而扩散到喀麦隆和科特迪瓦等已经消除疾病的邻国境内。尼日利亚目前正在与疾病艰难地抗争着,2010年的发病量从2006年的1000多例大幅下降到仅有21例,而在2012年该数字又回升到了122例,并且可能有更多的未被检测到的病例存在。
定居点内的居民原先拒绝接种疫苗(vaccine)的原因在于该行为有悖其宗教信仰,而现在他们仍然拒绝接种,只不过原因已转变为对救援项目的失望。前任世界卫生组织(WHO)消除小儿麻痹症行动负责人、英国公共卫生顾问委员会主席David Heymann说:“比起小儿麻痹症疫苗(vaccine),那里的居民更希望得到能够治疗他们孩子发烧或者腹泻的药物。”
但是游牧者却极少拒绝为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vaccine),并且迫切希望得到其他公共卫生以及牲畜医疗的服务。尼日利亚传染病学家Chima Ohuabunwo说:“我们需要远远超出当前水平的预算,才有能力为他们提供那些帮助。”
Heymann认为,缺少有效运转的公共卫生系统仍然是拦在消除疾病道路上的一座大山。他指出,像乍得这般拥有更多游牧人口的邻国已经成功地抑制了疾病的传播。另外,其他拥有大量流动人口的国家也为此采取了诸多的措施。例如,印度在火车站为流动人口提供疫苗(vaccine)接种服务;乍得为鼓励富拉尼族牧民积极参与,不仅提供疫苗(vaccine)接种服务,还为他们的牲口提供检疫服务。
N-STOP设计的人口普查项目旨在确保不遗漏有接种需求的地区,并为疫苗(vaccine)的接种调配资源,这对于正在施行的疫苗(vaccine)接种活动是一个有力的支持。实际上,为了不对当地的努力造成干扰,除非联邦政府明确要求,否则N-STOP小组成员并不随身携带疫苗(vaccine)。到2012年8月为止,N-STOP的调查发现了超过32000个定居点,并且鉴别了超过70万名儿童,其中近4万从未接种过小儿麻痹症疫苗(vaccine)。
尽管来自游牧民族儿童的病例只占尼日利亚去年全年统计数据的3%,但N-STOP小组发现,有超过100个疑似病例并未记录在案。这一发现佐证了游牧民族是疾病传播的一大渠道的论断。2012年,有超过1/3确诊为小儿麻痹症的患者与游牧民族的临时定居点距离很近。另外,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数据:游牧民族迁徙的路线亦是疫苗(vaccine)覆盖率较低的地区。WHO在莱雷的协调人Emmanuel Musa并不认为他的疫苗(vaccine)小组能够为N-STOP发现的所有游牧人口提供接种服务。他说:“资金太紧张了。”这位协调员还抱怨,N-STOP与当地医疗卫生部门存在协调问题,这将导致重复性工作。
全球根除小儿麻痹症计划自1988年设立后,分别在2000年、2005年、2012年三次延长计划的截止日期,迄今为止平均每年投入超过10亿美元。这使它成为全球持续时间最长且最昂贵的公共卫生计划。
前途光明
不过,国际组织对最终消除这种传染病持乐观态度。由于稠密的人口以及恶劣的医疗卫生条件,印度曾一度被认为是抗击小儿麻痹症战役的“滑铁卢”。但印度在今年1月份刚刚为连续第二年无新增小儿麻痹症感染案例而庆祝。另外,在2011年至2012年,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也都极大地减少了发病量。
尼日利亚项目官员声称:虽然国家和政府为消除疾病投入了越来越多的精力,但是对现状的自满以及贪污腐败在主管疾病免疫防治的官员之中仍然十分普遍。例如,2012年10月,有几十名卡诺省的官员因将疾病防治项目视为“生财之道”而被解职。
尽管为游牧民族接种疫苗(vaccine)并不能彻底解决尼日利亚面临的小儿麻痹症问题,但却比处理国内恐怖组织、拒种疫苗(vaccine),以及其他困难简单多了。当被问及N-STOP将如何衡量游牧民族疫苗(vaccine)接种项目是否成功时,Mahoney简洁地回应道:“阻止小儿麻痹症的传播。这是一个大的指标。”
尼日利亚今年已记录在案的病例共有11起,较去年同期减少6例。总统Goodluck Jonathan发誓要在2015年底,即任期结束之前将这一数字降为0。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高级项目官员Michael Galway对项目能否覆盖到偏远地区一事持乐观态度。在尼日利亚开展的项目将为未来消除疾病的努力提供经验,尤其在如何覆盖偏远地区以及非定点目标方面。
Paul Rutter是独立监督委员会的发言人,该机构成立于2010年,专门评估全球消除小儿麻痹症进程。他说,将疫苗(vaccine)接种对象锁定为游牧民族儿童战略是正确的,但最终是否能够消除疾病则依赖于项目的执行者。
《中国科学报》 (2013-04-23 第3版 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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