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探究
《滕王阁序》历来是一篇公认的杰作,但也是一篇极有争议的作品,例如,历代注家对《序》中于阎公和座上诸公的赞词,看法就大相径庭,有人斥之谀词,以为与王勃恃才傲物性情不符,视为病笔,有人誉之谦恭有礼,不失分寸,以为不如此,反而不合情理。对《序》中用典的出处、含意,以及涉及的人物,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例如孟学士是不是阎公女婿等。对这些争议,有的涉及到较深的学术问题,我们中学生没必要深究,有的没有定论或者对理解课文关涉不大,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是不能回避的。深入探讨这些问题,无论是对于正确理解课文,还是对于提高我们的阅读鉴赏能力,掌握正确的读书方法都很有益处。下面提出两个问题,供大家研究。
第一个问题,课文中有些词语和句子的解释,传统的说法可能不够准确,本书提出了许多不同的看法,主要有:(1)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2)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3)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4)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5)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6)时运不齐,命途多舛。(7)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8)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请你把本书的解释和课本的解释进行比较,说说哪一种解释更妥,为什么?
第二个问题,对于文章的题目及体裁,历来说法很多,莫衷一是。教材用的题目是《滕王阁序》,在注释中又补充说:“原题作《滕王阁诗序》,一作《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教师用书》说:“《滕王阁序》全称《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又名《滕王阁诗序》《宴滕王阁序》。”但有许多选本用的是《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或者《宴滕王阁序》,请你根据文章内容分析,究竟以哪个题目为确?
探究思路:
第一个问题:
(1)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这四个句子,课本和历来大多数选本在“星驰”后面加句号,本书认为这个句号当改逗号。原因是,这本是连贯的两句话,只是作者用合叙的手法,调换了句序。正常的写法当是“雄州雾列,台隍枕夷夏之交;俊采星驰,宾主尽东南之美”。调换句序可以使句式由单一的四六、四六句杂以四四、六六句,避免了呆板。这四个句子在文中有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雄州”、“台隍”句,通过续写洪府位置,以煞住上文对古人的追索,“俊采”、“宾主”句,通过夸赞人才之多,以引起下文对时人的铺叙,很自然地把文章收回到了滕王阁宴会。如果用一个句号,前后的这种关系就全被掐断了。
(2)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潦水,传统的注释都说指蓄积的雨水。潦,lǎo。对于“山”,则没有注释。虽然《楚辞·九辩》有“寂寥兮收潦而水清”的说法,但是,这到处都有的“潦水”和“寒潭”又与滕王阁有什么关系呢?《教师用书》说:“‘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这两个句子都是因果性的推论,‘而’字前为因,后为果。”这种说法,只是越说越糊涂。
其实,潦水,潦,当读Liáo,乃是水名,指南昌县境内赣水尽头的一条支流。《水经注?赣水注》:赣水总纳十川,中有一潦水,“浊水又东至南昌县,东流入于赣水……又有缭水入焉……其水东北径昌邑城而东出豫章大江”。寒潭,也是指赣水,《水经注?赣水注》:“大江南,赣水总纳洪流,东西四十里,清潭远涨,绿波凝净,而会注于江川。”暮山,傍晚的山。这里指西山,又叫南昌山,距南昌四十余里。弄明白了上述词语所指,这个句子的意思就非常清楚:赣江的尽头有一条支流是潦水,深秋的江水寒冷而清澈;傍晚的西山烟笼雾罩,呈现出一片紫色。前一句写赣水的特征,后一句写西山的特征,合起来描写滕王阁秋日的水光山色,把读者带入如诗如画的审美境界,所以被前人誉为“写尽九月之景”。
对于这一点,应宗强先生在《滕王阁序揭秘》一文中有详尽的论述。
(3)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这个句子有两个问题。第一,“层峦”,有的版本是“层台”。哪一个好?本书认为“层台”比“层峦”好。我们看一看作者行文,前有“烟光凝而暮山紫”“访风景于崇阿”,已经写过了山,接着“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因此文章写到这里应当紧承“旧馆”二字写滕王阁,不可能上句回过头又去写山(峦),下句再接着来写馆(阁)。再说,如果是“层峦”,这个句子的意思,向上看,重重叠叠的翠绿山峦耸入云霄,向下看,流光溢彩的滕王阁面临万丈深渊。那么,对滕王阁为什么就只有向下看,而没有向上看呢?如果是“层台”,那么,这几个句子既写了向上看,滕王阁怎么样,又写了向下看,滕王阁怎么样,这才符合情理和逻辑。此四句出自梁朝王巾的《头陀寺碑文》:“层轩延袤,上出云霓;飞阁逶迤,下临无地。”王勃把“层轩”改为“层台”,易一字而意义相同。
第二,这几个句子同“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一样,也用了合叙的手法,正常语序当是“层台耸翠,飞阁流丹,上出重霄,下临无地”。全句的意思是,重重叠叠的台阁,耸起一片翠绿碧瓦;凌空架起的阁道,朱红的油彩鲜艳欲滴;向上看,滕王阁直插云霄,不见屋顶,向下看,滕王阁悬浮半空,深不可测。前两句描写滕王阁的豪华绚烂,后两句描写滕王阁的险峻雄奇。只有这样解读,文章才一气贯通。
(4)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近日有人考证:“落霞”,不是指“晚霞”,而是指“飞蛾”。要了解王勃这个句子的意义,当时当地的风物不可不晓。对此,宋代吴曾在其《能改斋漫录?辨霞鹜》中说:“落霞非云霞之霞,盖南昌秋间有一种飞蛾,若今所在麦蛾是也。当七八月间,皆纷纷堕于江中,不究自所来,江鱼每食之,土人谓之霞,故勃取以配鹜耳。”宋代俞元德也在其《莹雪丛说下》中说:“王勃《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世率以为警联。然落霞者,飞蛾也,即非云霞之霞,土人呼为霞蛾。至若鹜者,野鸭也。野鸭飞逐蛾虫而欲食之故也,所以齐飞。”由此看来,“霞”不是云霞,而是一种飞蛾。“落”在句中与“孤”相对,也不是“飘落”的意思,当是“成群聚集”之义。群聚的霞蛾被孤单的野鸭在水面上追捕,就形成“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千古绝唱。由此看来,我们把“落霞”释为“晚霞”,乃是不明当时当地的生态文化,而导致望文生义。
(5)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
对文中的“云间”、“日下”,传统的解释是将“日下”、“云间”看作地名,“日下”复指“长安”,“云间”复指“吴会”,全句译为“遥望长安,远眺吴会”。教材采用了这一说法。持这种观点的依据是《世说新语·排调》:隐士荀鸣鹤、陆士龙相会。陆举手曰:“云间陆士龙。”荀答曰:“日下荀鸣鹤。”因为《周易·乾》有“风从虎,云从龙”句,所以陆士龙自称“云间陆士龙”。陆是吴地松江人,因此典故,松江后来别称“云间”。荀隐是洛阳人,洛阳是西晋都城。封建社会以帝王比日,以皇帝所在之地为日下。故荀隐自称“日下荀鸣鹤”。后来“云间”对“日下”,成为诗家常用的骈语。
但是近年来,许多人不同意这种说法,把这两个词看作古今意义相同,将“日下”理解为“夕阳之下”,“云间”理解为“云海之间”。句子的意思是,向西北遥望长安,远在夕阳之下,向东北眺望吴会,远在云海之间,形容滕王阁离京城和吴会距离遥远。持这种观点的依据是《世说新语·夙惠》:“晋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渡意告之。因问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后人常引用这个典故,取其“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之意,比喻向往帝都而不得至,寓功名事业不遂,希望和理想不能实现(参见《常用典故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有些参考资料坚持第一种说法,却又用错了典故,是逻辑上的混乱。
上述两种说法,应该取哪一种?本书以为当确认第二种说法为是。因为第一种说法疑点很多,不能令人信服,最直接的是无法将解释代入文中,因此翻译时只好将其置之不理,把原句看成是多余的重复。其次,吴地称“云间”,很可能是宋、明朝以后的事情,在唐朝初期的文典中还找不到依据。再次,也是最主要的,从文章的意思来分析,这两个句子,表层是说站在滕王阁,可以登高望远,游目骋怀,视野开阔,实际是抒发仕途失意的感慨。“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与下文的“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目的都是极写长安之遥,北辰之高,暗示自己离京城和君王越来越远,仕途也越来越无望。因此,只有把“日下”释为夕阳之下,把“云间”释为云海之间,才能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仅仅“望”“目”二字,是不足以达意的。
(6)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教材按照传统的说法注释:“时运不济”即“命运不好”。“不齐,有蹉跎,有坎坷。舛,乖违,不顺”。如此说来,这两个句子只是同义反复。但这样,王勃的文章则犯了“合掌”之病,此为骈赋大忌。
其实,不是王勃出了问题,而是我们的理解出了问题。“时运”,不是一个词,而是指的“时代和命运”。不齐,不是“不好”,而是“不一致”。 时运不齐,指时代和命运不能协调一致。这两个句子的意思是,时代和命运往往不一致,个人的命运和前途多数不顺畅。言下之意是说,一个人即使遇到了很好的时代,可是个人的命运不好,同样不能得志。王勃用这一句话总括了上段,把自己和许多文人仕途的挫折归结为个人命运不好。因此,下面列举了冯唐、李广、贾谊、梁鸿的事例来说明,他们都遇上了“圣主”“明时”,但或者白白终了一生,或者不得赏爵封侯,甚或贬职被逐。在封建社会里,文人学士只能用这种宿命论的观点来解释自己不幸的人生遭际,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与这个句子属同一情况的还有“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教材按照传统说法,把它看作同义反复,好像王勃又犯了合掌之病。其实,九月,当是“九日”之误。叶荣甫《考古质疑》卷五:“今之碑本,乃郡守张公澄所书,亦误以‘九日’为‘九月’。”
这里还要补充的是,对句中的“维”字,教材注:“维,句中语气助词。”但是《教师用书》在“教学建议”中却是这样解释:“‘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句式对偶(正对),词义相近。‘时’与‘序’是同义词,即‘时序’之意;‘维’与‘属’是同义词,即‘在、是’之意。”对这两种自相矛盾的说法,应该取哪一种呢?本书赞成《教师用书》根据对仗句的特点所作的推断。维,可以用作动词,表示判断,相当“乃”、“是”、“为”。古文中这种用法并不罕见,“众维鱼矣。”(《诗·小雅·谷风》) “我马维驹。”(《诗·小雅·皇皇者华》)这几个“维”字用于句中,是表判断的动词。
(7)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对这两个句子教材的解释是:“孟尝品行高洁,却空有一腔的报国热情。怎能效法阮籍不拘礼法,在无路可走时便恸哭而还呢。”显然,教材把前句看成是一般的语序句,而把后句看成了是倒装句,这明显不符合对偶句的特征。实际上,这两个句子都是倒装句,即:“(我)空余高洁孟尝报国之情;岂效猖狂阮籍穷途之哭!”《教师用书》正确地理解了这个句式,它的译文是:“空怀像心地高洁的孟尝君一样的报国热情,但怎能学为人放纵不羁的阮籍那种穷途的哭泣!”可惜译文把东汉的孟尝误成了战国时期的孟尝君,孟尝君并没有“空余报国之情”。
同类情况还有“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教村只翻译了前句,没有翻译后句,但《教师用书》的翻译是:“虽然和终军一样年已弱冠,却无处去请缨杀敌。我有投笔从戎的志向,羡慕宗悫那种‘乘长风破万里浪’的英雄气概。”这是把前句看成倒装句,而把后句看成了一般顺序句。实际上,这两句也都是倒装句,前句是转折关系,后句是因果关系,即“(虽)等终军之弱冠,(但)无路请缨;(因)慕宗悫之长风,(故)有怀投笔”。
(8)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
这也是争议最多的句子之一,首先是“他日”,有两个完全相反的意义,可以解作“以往、昔日”,如“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孟子?滕文公下》),也可以解作“将来、来日”,如“他日见于王”(《孟子·梁惠王下》)。教材解作“过些时候”,取“将来”的意义。译为“不久我将见到父亲,聆听他的教诲。今天我有幸谒见阎公,如登龙门。”但是,许多人不同意,以为“他日”与下句的“今兹”相对,当取“往昔、过去”的意义。这个理由不充分,因为取“将来”义,也是与“今天”相对。这个句子最要探讨的是“叨陪鲤对”,但对此倒是从来就没有分歧,一致认为王勃用孔鲤与孔子对答的故事,指代自己接受父亲的教诲。
但是,这个句子不管是说王勃将来去接受父亲的教诲也罢,还是说王勃过去接受过父亲的教诲也罢,都存在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问题,那就是它游离了文章的中心,与上下文无法衔接。王勃在激昂慷慨地抒发了一通豪情壮志之后,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不得不放弃对功名的追求,“奉晨昏于万里”,而就在这潦倒狼狈的旅途中,却有幸参加滕王阁宴会,“接孟氏之芳邻”。那么,对待这些“芳邻”自己是什么态度呢?文章合乎逻辑地当然会落笔于此,但文章竟突然插入一句将来去听父亲教诲的叙述,这是为什么呢?有人说,把“他日”释为“往昔、过去”,意思是说因为我过去听过父亲的教诲,受过很好的教育,所以今天才能“接孟氏之芳邻”。但是,作者得以去滕王阁赴宴,仅是一次偶然的机遇,与“趋庭鲤对”有什么因果关系?
出现这种困惑,主要还是把“鲤对”这个典故过于坐实了。其实,古人“用典以言事,达意而已,不必与出典故实一一对应”。王勃在滕王阁宴会上,一直把自己摆在晚辈属下的位置,把在座贵宾尊为自己的长辈上司,“童子何知”“三尺微命,一介书生”等等足以证明,因此作者用“趋庭鲤对”这个典故,无非也是为了表示对在座贵宾的尊敬客气而已,并不是实指听父亲的教诲。作如是理解,这个句子的意思便立即豁然明朗:将来,我一定恭敬地来到您们的府上,像接受父亲训示一样地聆听诸位长辈的教诲;今天,我很高兴有机会拜见诸位,使我身价倍增,好比鲤鱼跳过了龙门。
第二个问题:研究题目,实际是为了研究文章的体裁。题目不同,体裁有别。文章有四个题目,每个题目都示意了一种体裁。
《滕王阁序》之题,《唐摭言》首用,《古文观止》沿用,现行教材亦用。但诚如有人所言:“流行的是此题,不通的恰恰也是此题。”滕王阁为一建筑物,唐人文例,对建筑物有“记”(《庐山草堂记》),有“赋”(《阿房宫赋》),惟独没有“序”。所以,文章的体裁不可能是什么“阁序”。
《滕王阁诗序》,《四部丛刊?王子安集》采用此题。那么,体裁是诗序吗?文章结尾写道:“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请洒潘江,各倾陆海”,说明与会诸公写了诗作了赋,而且也传下了王勃的《滕王阁诗》。“诗序”之说,并不全是空穴来风。教材注释:王勃“即席赋诗,并写下了这篇序”,暗示了这是诗序。《教师用书》则说得明确:“是《滕王阁诗》的序文”。但是,《滕王阁诗》是一首写景诗,于中完全看不出与此次“盛筵”有何联系。至于“群公”之作,亦无蛛丝马迹可见。“诗序”说,无具体证据,难以令人信服。
那么,属“赠序”吗?有人说:“文题中已有‘饯别’二字,内文‘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这‘临别赠言’四字,点明了此篇体裁”。粗一看,好像言之成理,细一想又大有问题。“赠言”者只能是宴会的主人阎公向出席宴会的客人赠,因此,只能用阎公的口气。但是,通观全篇都是王勃的口气,丝毫听不出阎公的声音。而且文内又说“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大家都写了,那么谁向谁赠呢?难道是大家互赠?
本书认同“饯送序”的说法。“饯送则往往宴集赋诗,序以引之。撰序之人文完诗成,与会诸人更作唱和”。这与文内“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请洒潘江,各倾陆海”等语完全吻合。况且文题原本就是《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简称《宴滕王阁序》。此说应该可以作为确论。
将文章的题目和体裁确定下来,不是可有可无的事情,而直接关系到对文章内容和结构的解读。
如果说这是一篇“赠序”,那么本应是阎公向赴宴的客人赠言,但是王勃作为一个客人,却做了“越俎代庖”的事情。为什么出现这种怪现象呢?合乎逻辑的解释只能是阎公请王勃代言。阎公何以会请王勃呢?进一步的推想,王勃与阎公必是老相识乃至老知交。于是便可能引伸出种种匪夷所思的猜测。
如果说这是一篇“饯送序”,题目是《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那么题目和文章的内容便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作者运思谋篇,都紧扣了这个题目。全文共分四部分,第一部分即第1段,历叙洪都雄伟的地势、珍异的物产、杰出的人才以及尊贵的宾客,紧扣题中“洪府”二字。第二部分即第2、3段,展示的是一幅流光溢彩的滕王阁秋景图,近观远眺,浓墨重彩,写出了滕王阁壮美而又秀丽的景色,紧扣题目“秋日”、“登滕王阁”六字。第三部分即第4—6段,对宴会的描写,中间插叙对人生的感慨,紧扣题目中“饯”字。最后第7段,写自己“临别赠言”,望群公各呈“潘江”“陆海”之才,这是紧扣题中“别序”二字。全文层次井然,脉络清晰;丝丝入扣,层层扣题。
总之,作者借这篇文章吐心中块垒。王勃所处正当所谓“唐尧之朝”、“圣明之代”,但他却逢圣代而遭坎坷,即《序》中所说:“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于是内心充满牢骚与不平,所以文中以怀才不遇为中心,将自己的自负与失落,壮志与感叹,安贫知命的豁达,不甘沉沦的豪情,报国无门的苦闷,乃至飘蓬江海、他乡作客的愁烦,表达得极为委婉而曲折,代表着李唐王朝鸿业初开时期部分失意的知识分子的思想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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