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清末明初,古丰县城有一富户,名叫邹云林,,家资万贯,良田千亩,县城中大一点的商铺、钱庄都是他开的,所以人称邹半街。这邹云林年近半百,膝下只有一个小儿,年方四岁,名叫龙儿,掌上明珠,心肝宝贝。这龙儿三月之前患了一次伤寒,虽说伤寒已好了,却性情大变,原来活蹦乱跳挺玩皮的一个孩子,现在变的少言寡语,表情郁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为让人心焦的是食欲不振,吃饭比以前减少了一半,身体日渐消瘦。城中名医都一一看遍了,药也服了不少,可均不见效。
看着儿子病情日渐加重,夫妻二人心急如焚,病在儿子身上,疼在父母心上。这时管家建议说:凉州城中名医多,不如前去看一下,夫妻二人商量一番,决定第二天由丈夫带儿子前去看病。
第二天,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头,邹云林早早起来了,吩咐家人套了一套马车,带了一个家人便出发了,日行夜宿,不顾路途的辛劳,第三天下午终于到了凉州城中,便在城中找了一个大一点的客店住下。晚上便向店家问了一下城中是否有看儿科的名医,店家推荐说:“若要看儿科病,城中有一个张宏大夫远近闻名,看病看的好,只是此人名气大,看病人多,早上天刚亮就要排队挂号。”邹云林听了,决定就找张大夫看病。
第二天早上起来,邹云林便先叫家人前去张大夫诊所排队挂号,自己和儿子吃过早饭以后,来到了张大夫的诊所,恰好家人已将号挂好,等了一会便轮到龙儿了,邹云林便向大夫详细说了儿子的病情,诊脉已毕,大夫即问家属:“病前是否有亲人病故或离去的?”邹云林说:“没有”,当时有家人在场说:“有一个丫环离去了,算不算亲人?”张大夫说:“你把这个丫环的情况说一下,”邹云林接着便说到:“龙儿生下来之后,便有一个奶娘和一个叫云香的丫环带,断奶之后奶娘离去,便有云香和他的母亲带,因他母亲家务事较多,顾不上,多数时间就有云香带,再后来便和云香形影不离,连吃、住、睡都在一起,三个月前,云香因故突然离开了我家。”
张大夫听了说:“是了!是了!此小儿所患的是想思病。”此言已出满座皆惊。当时有人问:“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患这种病呢?”张大夫说:“想思病并非青年男女之专利,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四五岁的孩童,皆有可能得之,不过思念的人不同,其结果都是一样的,过分思念,心愿不遂,思虑伤脾,脾伤则无食欲,饮食即减,身体岂有不垮之理。要治这孩子的病也不难,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孩子思念的人,了却患儿心愿,在加以药物治疗,小孩子家恢复的快,大约一月时间便可恢复。“
说罢开了十天的药,并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和煎药的方法,邹云林听了一一记在心中,心中一块沉重的石头一半落到了地,谢过大夫,抓了药,回家心切,扬鞭催马,急忙日夜皆程赶车回家。
一路无话,三日后下午回到家中,回家后顾不上鞍马劳困,立即找来管家,吩咐速赎云香回来,管家回话说:“云香是刘二卖给他的一个亲戚了。”当时便唤刘二来问,刘二只得如实回答说:“本来是要领去给我的一个亲戚当媳妇的,因我的亲戚当时拿不出银子来,所以将云香卖给了邹八。”邹云林一听气的把刘二狠狠骂了一顿,吩咐速去查明云香的下落,不论多少钱,人必须要赎回来。
不说刘二去查云香下落,但说这云香自八岁被卖到邹家,开始只做些扫地擦桌子一类的小活,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干的活也越来越多,自从夫人生下龙儿以后,便和奶娘伺候龙儿,奶娘走后基本上就只有云香一人带,邹云林府上又没有小孩,大户人家的小孩又不到外面去玩,所以龙儿终日里只有和云香一人玩。说来也怪,云香这丫环也许是终日里和小孩子一起玩,十七八岁的姑娘了,玩起来竟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样,笑起来天真烂漫,无惧无束,云香对龙儿的关心无微不至。龙儿对云香就像是自已亲姐姐一样,疼爱备至,非常亲近,不是亲情,胜似亲情,云香和龙儿被这炽热的亲情融化在一起了。一日里和龙儿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要是别的丫环这样,夫人早就教训了,因云香是带孩子玩,平日里老爷和夫人见了也不说什么。
有一日也是何该有事,云香正带着龙儿在花园里玩,恰好邹云林带着几个文人雅士也到花园里玩,其中有一个秀才老爷见龙儿和云香嘻嘻哈哈玩的很开心,随便说了一句:“这个丫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怎么玩起来跟一个小孩子似的?”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邹云林听了心里着实恼火,以为在讥笑他家教不严,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敷衍几句便过去了。
在旧社会,封建礼教对妇女的约束是很严格的,妇女必需遵守《三存四德》,就连笑都有严格的规定,讲究的是笑不露齿,也就是说不能哈哈大笑。今天的云香正犯了这一条。
晚饭吃过以后,邹云林送走了客人,来到后堂,妇人见邹云林阴沉着脸,知必有事,便问了一句:“又怎么了?”邹云林说:“你这个家是怎样么治理的,下人们一点教养都没有?便将今天云香在客人面前丢人显眼的事说了一遍,”夫人接着说:“要是别的丫环,决不敢这样,云香这个样子你是知道的,经常带孩子玩,这已经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夫人见邹云林已不言语,料想此事也就过去了,不料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饭刚吃过,却见龙儿手捂着脸,伤心地哭着跑来,说云香姐要走,朝夕相处的姐姐带给他温暖,带给他幸福,怎么能离开姐姐呢?夫人一听说:“我怎么不知道?”急忙带着孩子来到云香住的房子门前,只见门前站着管家和家人刘二,夫人赶忙问:“怎么一回事?”只听管家说:“老爷早上吩咐了,今天要把云香领到外面去卖掉,”夫人望屋里一看,只见云香在哭着收拾东西,云香内心多么痛苦,她来到邹家起早贪黑,整日伺侯龙儿,龙儿从一个落地哇哇的婴儿,现在已成一个下地乱跑的四岁男童,龙儿的成长蕴含着她的心血和汗水。夫人对云香说:“不要收拾,等我找老爷去。”
夫人说完急忙带着孩子来到书房,只见邹云林正在桌子边上座着喝茶哩,便说道:“你把云香卖了谁带孩子呀?”邹云林说:“府里这么多丫环谁不能带?单这个云香会带孩子吗?”夫人接着说:“云香和龙儿相处了三四年了,两人特别投缘,我担心云香一走,孩子急出病来怎么办?”邹云林说:“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该干啥就干啥去。”
夫人素知邹云林生性耿直,家里的事一般不管,但只要管,那就是说一不二,只好带着龙儿离开了书房,出来只见云香背着个袍伏,正在哭呢,后面跟着刘二,,龙儿见了就要离开的云香姐姐,越发哭的历害了,夫人见了,也不免掉下泪来,只好安慰云香说:“不要哭了,去吧,女孩子家,嫁人是迟早的事,你今年不嫁,最迟不过明年的事,出去找一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并吩咐刘二说:“出去一定要给云香找一个好人家。云香见事已至此,已无丝毫回旋的余地,含泪跪下给夫人磕了三个头,,与夫人、龙儿挥泪而别,跟着刘二去了,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邹家。龙儿嘶喊着,哭着,云香姐姐的身影消失在他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再说这刘二,今天这差事本不是他的,早上起来扫院子,听到管家吩咐一个家人,吃过早饭以后要把云香领到外面卖掉,刘二听见了,觉得是个发财的好机会,放下扫帚急忙走了过来,对管家说:“我的一个亲戚正在找媳妇呢,能不能把这个差事交给我去办?这样即把今天的事办了,也能给云香找一个好人家,管家听了觉的有道理,便对刘二说:“第一,必须是人家要好,第二价格不能少于五十两银子,刘二听了一一答应。
刘二是个赌徒,近日因赌输了,家里穷的无米下锅,在当地一个放高利贷的店里借了钱,今日揽下卖云香这事,心里早以打好了鬼主义,当时在市场上一个丫环卖四十两到六十两银子,要是长的好一点的卖到妓院,要卖到捌拾两到一百两,云香的模样长的不错,卖到妓院是不成问题的,但为了回去向东家好交差,必须找到一个中间人,这时他想到了放高利贷的邹八,所以他把云香领出来之后,直截领到了邹八那儿,邹八一见云香长的不错,答应先把人留下试试看,刘二说:“人留下就得把银子付给,不然我回去怎么交差,”邹八问:“你们东家说过没有要卖多少银子?”刘二说:“来时管家说了最低不能低于伍拾两,”邹八说:“那你就拿伍拾两回去好了,”刘二说:“那你得给我点长头,”邹八说:“你先前借我十两银子,现在连本带利在十伍两左右,把这个丫头卖了,能把你欠的账补齐就是好事,还要什么长头?”刘二听了无话可说,只得拿了银子回家交差。
再说,刘二去查云香下落,来到邹八家,一问家人邹八竟不在家,问家人也不知道那里去了。刘二一想邹八肯定把人卖到妓院去了,便直奔迎春院而来,进了门,问门房说:“你们这里新买的姑娘里有没有一个叫云香的?”门房说:“有一个新来的姑娘,但不知原来叫什么,现在叫秋菊,这丫头性格犟的很,打死也不接客,妈妈无奈,只好当作烧火丫头使哩,”刘二便说:“你带我去看一下,好不好?”门房听罢便领刘二来到了伙房,一看有一个洗菜的丫头正是云香,刘二说:“不错,正是此人。”
刘二一见找的人已找到,便直截来见妈妈,见面之后,刘二说明了来意,只听妈妈说:“这个丫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到现在一个客没接,你说我能放她走吗?即便走,我要的价钱你们肯定是不出的。”刘二说:“你要价吧,人,我们是一定要赎的。”妈妈说:“当初我是一佰两银子买的,现在最低也得二佰两。”经过刘二的讨价还价,最后议定价为一佰八拾两银子。
刘二回府取钱将云香赎回,龙儿见了云香,两人抱头痛哭,云香哭她离别的这些日子里,在邹八家遭受欺辱的件件伤心事,哭她离别龙,想念龙儿的思念之请。龙儿见久别的云香姐姐,一头扑到云香的怀中失声痛哭,朝朝暮暮的玩耍快乐,失去姐姐的痛苦,在他心中一起涌起。哭毕云香向夫人诉说了离别的情况,夫人听了大骂刘二不是人,立刻叫来管家吩咐将刘二辞退。自从云香回来以后,龙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玩皮,只是身体比较虚弱,加之药物调养,不到一月便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生活又撒满了阳光,充满了快乐,充满了人与人的爱,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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