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宋代诗人章文虎妻的《临江仙》
千里长安名利客,轻离轻散寻常。难禁三月好风光,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记得年时临上马,看人眼泪汪汪。现在不忍更思量。恨无千日酒,空断九回肠。
赏析
开头从思妇的心中对游子的责难写起,“千里长安名利客”七字交代了游子的去向──长安,原因──为名利而远行。“千里”一词强调了游子出行之远,也蕴含了思妇的忧怨蜜意。“轻离轻散寻常”一句,写出思妇对游子“重名利轻分离”的非难。此语率直纯朴,从肺腑流出。如按此意写去,下面的情与景,该是愁情苦景,但本篇行文却忽然转笔,道“难禁三月好景色,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满阶芳草绿”二句是对“三月好风光”的形象刻画。词人以清爽平易之笔勾出一幅春景图:春草如茵,满阶新绿,一片粉白,杏花飘香。这里粉绿交辉,一派活力。它给人们带来了春天的欢喜,即或是良人远游的思妇,也不由自主地要享受这大好春景。“难禁”点明情不自禁也。
然而,明媚的春光,双栖鸟,比翼蝶,必定引起思妇的相思之情。故下阕又一个转笔:“记得年时临上马,看人眼泪汪汪”,描写了当年游子远行的情景。“记得”表明是思妇的回忆,“年时”即当年,那时。“临上马”指游子行将上马远行。“看人眼泪汪汪”写思妇难舍难分之状。“泪汪汪”语言平实而形象赫然。“人”指游子。“如今不忍更思量”一句,使行文又一转,翻到面前,讲既不愿回想当年分别之状,又不愿想今后孤栖之情。“更”再也。实在,接洽开章的对“名利客”的责难,过片处对分辨时泪眼汪汪的描写,均阐明“不忍思量”偏要“思量”,情感的闸门是无奈封闭的。故结句道:“恨无千日酒,空断九回肠”想以酒浇九曲愁肠,然而又恨无酒浇肠,“无千日酒”可见愁日之多,这怎不令词人悲叹“空断九回肠”!
清?说:“凡作人贵直,而作文贵曲。”(《随园诗话》卷四)本词行文山重水复,起伏转折,云霓明灭,波折尽意。时而述游子,时而写思妇;时而眼远景,时而当年纪;时而风物描绘,时而心坎勾勒;时而恨,时而喜,时而悲,时而愁,如斯发生了千回万转的艺术后果。这正如宋?所说:“波涛开阖,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如兵家之阵,方认为正,又复是奇;方以为奇,忽复是正;出入变更,不可纪极,而法式不可乱。”(《白石道人诗说》)
“临江仙”又名“谢新恩”、“雁后归”、“庭院深深”、“画屏春”,计十一体,有五十四字、五十八字、六十字、六十二字、双调,各有四句、五句、六句之分,均为平声韵。本词用六十字体,双调,前后段各五句,三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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