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初唐诗人的《春日京中有怀》
今年游寓独游秦,愁思看春不当春。
上林苑里花徒发,细柳营前叶漫新。
公子南桥应尽兴,将军西第几留宾。
寄语洛城风日道,明年春色倍还人。
赏析
唐代洛阳为东都。曾任洛阳丞,后任膳部员外郎及著述佐郎时亦多在洛阳供职,其家又在洛阳西巩县,因而他对洛阳有一种特殊亲热的感情。长期留居洛阳,只在长安中(701?703)曾一度回西京。当时杜审言曾随驾去长安。这首《春日京中有怀》,大概作于公元702或703年(长安二年或三年)的春天,诗人抒发怀友思归之离情,表白了对洛阳的万物无比的留恋和酷爱之情。
诗以平缓的语气叙述起,“今年游寓独游秦”,扣住题目标“京中”简练地交代了宦游的时光、地点,勾画出了整首诗的背景。宦游对诗人来说本为平凡事,而今年所不同的是“独游秦”。“独游秦”三字,将诗人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寥情怀表现得既充分又蕴藉。
这安静的叙述中寓有潮涌般的思路。次句紧承前句的“独游秦”,顺流直下冲决了情感的闸门:“愁思看春不当春”,诗人直呼“这春天的景色如许美妙,我却由于乡愁无心赏玩!”长安古都风物形胜,又置冬去春来,节序的推移,天然轻易引起异村夫感昔怀今触动愁思。这联诗十四个字,活泼地塑造出一个“相思不独欢,鹄立空为叹”的诗人自我形象。因为诗中错落有致地巧用重字,“游寓独游秦”,“看春不当春”,使气韵回环,节奏协调,声情摇曳生姿。
颔联:“上林苑里花徒发,细柳营前叶漫新”,刻画长安风景,上林苑里鲜花盛开却无人观赏,细柳营前,柳枝新绿却无人看顾。花木跟着节令开花成果,是天然法则,本无所谓“徒发”或“漫新”,然而诗句中却着以“徒”跟“漫”,赋予景物以人道。正应了清人吴乔所说:“风物无自生,惟情所化。”绘景是为写情,这联是首联诗中“愁思看春不当春”的详细化描写,形象地表示诗人睹物感怀的惆怅心绪。
颈联:“公子南桥应尽兴,将军西第多少留宾”,描写的是诗人设想中洛阳友人赏春欢宴的情景。西第:东汉外戚梁冀为大将军,起府第在洛阳城西。因马融曾为之写《大将军第颂》,后人称之为西第。这里泛指奢华府第。留宾:汉游侠陈遵,豪饮好客,宴会时常取客人车辖投入井中,以防客人半途离去。留宾即出自此曲故。他们在南桥群游兴尽而归,又在西第集宴豪饮。这欢乐的局面,正与自己“独游秦”构成赫然的对比。诗人应用这一虚笔来反衬本人的孤寂,凸起对友人悼念的深厚和思归之切。因为其中化用了陈遵的典故,不仅表现了友人英侠豪放的性情,而且使诗歌存在豪迈的气概。“公子南桥”句,虽没直接写景,然而景已自由其中,春游者风采翩翩,洒脱得意的神志跃然纸上。诗写至此,仿佛已完题中“有怀”。但诗人犹觉未够,又引出尾联传颂千古的。
“寄语洛城风日道,明年春色倍还人”,尾联构思新鲜,造语清爽。语痴而情真。诗人太熟习洛阳的所有了,他怀念洛城的人,也缅怀洛城的风日,更迷恋洛城的春景美景。这首诗与个别“有怀”诗比拟,它扩展了“有怀”的范畴。“诗贵出于自心”(《围炉诗话》),这联诗恰是独出机杼,“言人之所不能言”。
明胡应麟在《诗薮》中说,七律结句之妙者,“则杜审言:‘寄语洛城风日道,明年春光倍还人。’”这评语是有灼见的。
杜审言这首《春日京中有怀》,构造齐整平密,起承转合极其做作,虚实相生,波涛起伏。其艺术伎俩对后代很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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