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新歌

[德国]胡腾

我深思熟虑，敢作敢为

不会为此而悔恨

即使所谋不遂

依旧显现忠诚

我竭尽全力

并非为我自己

如果大家能辨认

是为了整个德国

即使把我称作

神甫的敌人。

我尽可以让人撒谎

随心所欲地直言

如果隐瞒了真相

有人和善地咏赞

如今我说出了真相

却成了驱赶我的罪状

我向所有正直的人诉冤

我是极其

不愿远远遁去

总有一天将会重返。

我不愿乞求宽恕

因为我毫无责任

倘若我在判决前屈服

敌人也不会容忍

他们会阻止人们

遵照旧有的习惯

倾听我的申辩

困境将他们紧逼

如此来行事

这点是上帝的意愿。

这类事情如今

也发生在这里

强者常常

输掉极好的牌戏

大火往往是

由火星引起

天知道我是否估计恰当

竞赛业已开始

我压上的是

不胜则亡。

我可以问心无愧地

自我慰藉

尽管恶人心怀歹意

也不能毁坏我的名誉

也无法扬言

我只有一次

以别的方式

追求荣誉

此事业已

顺利开始。

我曾多次警告

你们这个虔信的民族

不愿自己劝告

从灾害中恢复

为此我颇感可惜

惜惜地煺避

为了更好地洗牌

我并不气馁

我敢作敢为

将期待到最后。

不论奸诈的教皇亲信

是否会把我迫害

抱定正确信念的心

也不丧失勇气

我知道还有许多人

也想参加游戏

情愿把生命也献上

起来!勇敢的战士

拿出骑士的勇气

不要让胡腾灭亡!

(朱万金译)

【赏析】

作为德国16世纪人文主义思想家、政治家，胡腾的诗歌创作与他的政治生涯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首诗歌的写作具有相当的时代背景：1521年六、七月间他来到迪姆施泰因堡，当时他已经是一名闻名遐迩的政治家，一直坚持反抗教会，支持宗教改革，主张理性的自由，反对专制，但是诗人回想到这么多年为德意志帝国所作的贡献并没有获得当局的肯定，相反遭到迫害，因此感到愤恨和壮志未酬的遗憾。在这种心境下，他写就了这首诗歌。

这首诗歌的题目是“一曲新歌”，尽管采用的是16世纪工匠诗歌中的骑士抒情诗的形式，却表现出极强的反抗精神和勇气，仿佛是一首吹奏的革命号角，语言生动、铿锵有力。

管诗人因诗中的政治观点触犯了曼因茨主教的威严而于次年遭到了通缉，逃亡苏黎世，但是诗中所传达出的追求民族自由的战斗精神却永远闪烁着光芒。

该诗共7节，每节10行，尾韵分别为ababccdeed。通观诗歌，是以一场牌戏来比喻自己与敌人的争斗，而自己作为战士表现出的斗争到底的决心，可以说是贯穿全诗的中心思想。在第一诗节就是对自己心迹的袒露，诗人是为了国家民族奉献忠诚，即使被人误解，被称作“神甫的敌人”也没有半句怨言。首句提出的“敢作敢为”是胡腾在政治上表明的立场，从1517年开始就宣传过多次，在该诗中也重复出现过。

第二诗节，诗人联想到当前的处境，尽管眼前受到了非人的待遇，要被放逐，但是他申明这只是暂时的现象，总有一天会重振旗鼓，回到家乡。一方面，敌人的迫害和虚伪的面目暴露无遗，另一方面，诗人又对自己的正直品质加以表明,搞笑语录，可以体会，此时他的心境与当年的同样被流放的诗人屈塬是何等的相似!

接下来几个诗节展现给我们的同样是一位无所畏惧的革命勇士，在此不断出现的“牌戏”、“洗牌”等词语提醒我们，诗人仍然将与恶势力的冲突比作是一场决定胜负的牌局，他面对的局势是“不胜则亡”。而“为了更好地洗牌”，他“并不气馁”，这是对自己战斗决心的真实写照。在面临绝境中依然有无所畏惧的勇气，诗中刻画的“我”，这个孤独于世，在困境中不曾丧失信念的骑士，正是诗人内心的自然表露!

歌的节与节之间的关系是层层递进的，在最后一段，全诗达到了高潮。此时的诗人，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了。然而在这里，他大声疾唿，希望更多的人能参与到这场“游戏”中，加入到革命者的队伍中，让队伍发展壮大：“拿出骑士的勇气/不要让胡腾灭亡!”诗人相信，通过人民大众的力量，必能使德国获得自由。这使得整部诗作具有一种鼓舞人心的巨大力量。(汪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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