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打开Word文档,光标停留在那里时隐时现。想写点什么,但是思绪像是被邪恶的巫师施了法术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一切的一切,仅有的丝丝回忆,都像是喝了孟婆汤一样,一去不复返。我的周围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煞是诡异。好似身后有什么鬼魅正在吸食自己的灵魂。整个身躯凝固了,没了心跳,没了呼吸,像一具干尸。除了形骸还在,灵魂已飞到地狱的第十九层。据说地狱有十八层,但是如果谁到了第十九层的话,那么一生的轮回,都将无始无终,永世轮回。为什么突然会这样?点滴文字间,却有一种莫名的感伤。是自己还放不下什么吗?就像一个人去世后,倘若在世时未能了了心愿,西去后会托梦告诉生者,他在那里很冷,他在那里很孤独。
当失去了爱人,当失去了亲人,当所有都消失的时候,还会留下什么?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将永远深埋在心里,弥留之际,眼角的眼泪会告诉生者,一切安好,好好活着。
前世种因,今生得果。在我最后一刻记忆里,我将把一生的记忆融化成一时的永恒。遥想陈年的痛楚和彷徨,不知在多少个夜里,体味着孤寂,不知多少个夜里,品位着忧伤。窗外,响起了依稀的几声犬吠,人们都安然在梦乡,每个人都在梦里,梦里的人,是他们的分身,他们在梦里延续着各自的生活。
夜很深,我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推开窗,寒风徐徐,拂面而过,丝丝刺骨。夜,未入眠;梦,却已醒。打开音乐,把声音调到最低处,听着Nell的《不可相信的话》,我不知道他唱什么,但能感到,音乐的主人,他那么撕心扯肺的思恋和孤独。用手触摸了窗户,却只触到冰冷的玻璃。一个人面对彷徨,面对伤痛,心更冷,思更寒。
静静地伫立在窗前,与寂寞牵手,和孤独为伴。曾经的回忆,曾经的背影,都凝结在此时,定格为永恒。这时我转身看见,年少的自己。那时依稀是八九岁的活泼小孩子。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想开口,但是他却消失了。是他吗?那就是自己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唯一留下的只是那漠然的微笑。他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也许是我的宿命,暗示着我一世的孤独。年少的轻狂,已恍如隔世,轻狂的背后,却是浮华的魍魉。我的双眼变得模糊起来,躲藏着的泪珠,慢慢冒了出来,拂过我迷茫的双眸。不远处有几处灯火通明。难道那斑驳的灯光是为我亮着?为了让孤寂的我,有些许的温暖?我不敢想象,我不敢奢望,或许这些光亮的后面就是灵魂的通道。
窗户右边的墙上,有一副画,画上是两个热恋中的情侣,男孩子左手挽着女孩,女孩右手抚摸着男孩的脸颊,他们依偎在一起,坐在海边望着远处。他们在望什么?他们是谁?这个小男孩,其实就是我自己,只是那个女孩子,是我尘封一世的伊人,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也许她已为人妻,或许她消失在红尘中,留下的是不变的誓言。记忆正在解冻,那些曾经的记忆,让我错过了每一个瞬间的经过,一句话会让你莫名感动,这句话被深深地刻录在心里,永不磨灭,因为它是心的墓志铭。
烟花易冷,凝望如伤。合上窗户,回到电脑前,这时已近两点。文档里面爬满了很多东西,是文字吗?不是,那是一生的言语。我依旧品味着那彻骨的悲凉,冻僵的手指,失去了知觉,我早知道,我的身体并不是属于我。唯一属于我的只有灵魂的归宿。倘若从新回到年少的自己,毫无无怨悔,从头来过。轻轻的来到这个世界,最后轻轻地离开。就如哭着降生,笑着离去。多么的淡然,多么的坦然。屏幕上的文字,却不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一切都不再属于我,我也不再属于一切。若我离去,请勿记起;若我远去,请勿想起。天上的一片云,地上的一粒沙,都是我的足迹,我来过这个世界,我呼吸过,我心动过,便足矣。
我困了,真的困了,也许我要躺下了,躺下了就再也起不来。若我的离去,能换回离去后的重生,那么,请记住,曾经的他,深深为这个世界动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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