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阳紫的电话已经是八年之后,听他已改的乡音从千里之外的青藏高原仿佛隔世而来,八年了,一个抗日战斗都打完了,而我们才有了相隔八年之后的第一次通话。
一阵寒暄之后,问及现状以及这多少年的阅历,不免感叹,阳紫属于那种比拟顺的人,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进国税局,过着朝九晚五的安闲,而我则相反,这些年,南下北上,东行西进,终极还是留在了东莞,混日子赚钱,为那一点点菲薄的薪水,而粉饰骄傲下的廉耻,出售着自尊。
当他问及东莞和深圳是否属于一个行政区域概念时,我笑了,并不是笑他,对一个长年在机关坐班的人来说,把深圳和东莞混杂,很畸形,而且是在千里之外的青海,突然想起读书时常常说的一句话“走着不同的路,相忘于江湖”。
提到阳紫就必定会想到一个人,小小,阳紫姐姐,一个仟瘦文弱的俏丽女子。他们是双胞胎。小小说,她诞生的时候太小,妈妈说养不活,筹备丢掉,后来是爸爸保持要留下来,固然很难养,但仍是活下来了,所以爸爸最疼就是我。我就笑,无奈设想一个肥壮丑小的婴儿,怎么出落成一个如斯漂亮的女子。
那时候,我跟阳紫一个学校,小小在隔壁一所师范学校,不晓得何时,与小小相恋。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没说,彼此心中坚持着一份默契,只有在阳紫不在的时候,才会牵手或者拥抱。那时,我爱足球,阳紫爱篮球,一场球下来,球衣臭哄哄的,小小并不厌弃,乐呵呵的给我俩洗,叠整洁送过来。甚至有时候他给阳紫买衣服的时候也会同时买两件一样的,不论那么多我就会抢过一件来穿。在午后的阳光里,当咱们一起坐在校园后的古城墙上发愣时,我都会痴痴的想,假如当前的像这样,我都会满意。
小小先与我们毕业,去核心小学,做了一名老师。每逢周六,我和阳紫依然会跑过去,赖着小小烧菜给我们吃,依然会把衣服丢的满屋都是。高考时,义无反顾,报了一所师范学院,学了中文,由于我深信,毕业后也会回来这里教书,仍然会跟小小在一起,这个机密压在心头,多年来一直鲜为人知。而阳紫学法律,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从哪个时候起,我们在不同的城市,过着不一样的。
大学的三年,心中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心,上一直坚守一个无言的许诺。大三实习,认为苦候的三年的冀望行将实现,依稀中好像看到了小小在此岸的招手。小小结婚的信息还是从阳紫嘴里得悉,从他吞吐的语言中,我觉得了事件的不妙,但如果不是小小亲口告诉我,我依然不原信任,就像溺水中那根救命稻草一样,我抓着苦苦不肯。当面对小小时,所有的质疑、恼怒一网打尽,剩下的仅仅是委屈。多年的等待和冤屈在那一霎时在眼角瓦解,奔涌而下。夜里,阳紫过来看我,陪我默默饮酒,这个时候所有的话语显的都是过剩。心里极苦,醉的很快,最后吐的乌烟瘴气。迷糊中阳紫说,实在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事到现在,顺其天然吧,别委曲本人,以后多珍重!
七月的第一天,小小婚期,也是举国高低庆贺香港回归四处年的日子。而我,一个简略的背包,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当火车驶离那座城市时,我洒下了最后一点眼泪,朝阳紫诀别,向小小诀别,向从前逝世去的诀别,向逝去的青春时间诀别,一路南下。在火车驶进武汉,望着窗外滚滚而去的长江水时,记起了一首诗:“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之后的岁月,哲理名言,始终苟延残喘的活着,广东、湖南、浙江……在一座又一座城市辗转,搬运工、蹬三轮、洗碗……为了,扯下了假装的哪怕一点点的廉耻。
如今,学会了迎合上级,趋炎共事,油腔滑调,在办公室里吹着寒气注水、混日子,夜晚在牌桌上拼杀,消磨着时光,酒囊饭袋般的活着。
有人说,当你开端回想过去的时候,阐明你已经开始变老了。我开始变老了,是吗?
记得杜拉斯说过的一句话,“最初的恋爱粉碎了,人们便带着这最初的故事走进之后的故事。你爱过某人,你便带上了某种印记,你之后的只是那个故事的重演,你和那个故事已经分不开了……”最初的,成了毕生的文身。
我想说,曾经的,不是文身,是朱砂痣,在心头与世隔断般隐隐作痛的朱砂痣。
仅以此文,献给我们逝去的青春,以及有着一样痛苦悲伤青春的同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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