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老是在静静流逝,当咱们回想的时候,心里会泛起淡淡的。——2011.10.03晚,写于重庆。
中常有些令人难忘的旧事,我就经常忆起了我的大院。那里有:拄着拐杖的胡叔,愁眉不展的赵姨,终日惶惶的苗叔,专门哼评弹的刘伯,还有院子上空回荡的鸽哨与那小伟伟的哭声……啊,那是怎么的一个院落啊。
1983年初,我家就搬进了这大院。不知何时起,天空中的鸽哨牵动了我的心。每天,我总爱趴在窗台上,看着拄拐杖的胡叔挪步到院子里,缓缓翻开鸽笼,放出那些小精灵,凝视着它们扇动翅膀,超出屋脊,在碧空里自在飞翔。
听爸爸说,胡叔是在上中学时病瘫的。他终日不逗鸽子玩,就是看书,偶然也靠在垫高的椅子上弹一架旧的凤凰琴。他仰着头,左手按键,右手用拨子微微地弹出悦耳动人的乐曲来。这时,也只有这时,他脸上才有些笑颜。我也被他的琴声沉醉了。
没多久,胡叔的弟弟结婚了。新媳妇是个厉害角色,一进门就抓权,整天摔碗骂人,公公、伯伯、小姑都惧她三分。
我不敢上胡叔家玩了,除去看鸽子,就在天井里听刘伯唱评弹。他那走腔的蒋调竟也那样吸惹人。
那一年秋天,胡家媳妇闹分家,胡爷爷气病了,胡叔也无心放鸽子,时常一个人对着鸽笼叹气,眼里含着眼泪。我那时还想:真不懂,大人也会哭么?鸽子关在笼里,咕咕咕的哀叫着。一个冬天的凌晨,胡爷爷逝世了。火葬那天,女儿要按规则摔盆送灵。不巧,那盆从窗口仍出去,正好砸在鸽笼上,把鸽子惊得高低直扑楞。生锈的铅丝断了,笼门开了,那一群鸽子冲出攀笼飞向了蓝天……
“小萝卜头”伟伟长得很像他爸爸苗叔。因为家庭艰苦,加上左邻右舍都占他家堆放杂物的处所,赵姨跟苗叔时常要拌嘴。占着小半个公共客堂的王伯家时常飘出肉香,每天高朋满座。那时,名言名句,买肉要凭票,岂非他们家的肉票用不完?妈妈说,王伯在肉店里工作,就……
冬去春来,夏尽秋至,所有的一切都在流逝,大院也在产生变更。
院子里不知何时种起了花草;鸽子的咕咕声,刘伯的蒋协调伟伟的哭声不了;苗叔能够静下心来看书了;刘伯被人请到乡下当了社办厂的厂长,很少有空回来了;走腔的蒋更换成了收音机里字正腔圆的蒋调了;胡叔也靠本人的劳动保持生涯了,天天他都要拄着拐杖站在五斗柜前在蛋壳上画画,一站就是半天。唯有王伯家仍旧人来人往。
这院里的屋子因为年久失修,房顶上的瓦都“酥”了。房管部分已告诉大家搬迁。苗叔家是第一分到新居的。搬家那天,大家都去帮忙。也在那天,警察铐走了王伯,他那满是油水的大肚子似乎一下子瘪了,脑袋也耷拉了下来。听奶奶说,王伯贪污了公款好多少万呢。
过了未几,我家也住进了新楼房。想起昔日的大院,奶奶时常唠叨:“要是回去看看多好啊。”她果然去了,怕是都认不得了:途径拓宽了,破落的大院不见了,新大楼盖起来了。奶奶一回来,就连声对我说:“唉,唉,变了,那里变得我都勿认得哉。”她半是叹气,半是愉快。我会意地笑了。
时光如流水般促从你面前流过。那已从前的年月,纵然会引起你的回忆,时光久了,便也淡忘了。偶然想起一个个片断,但究竟不是那么完全了。岁月,在回想中淡漠,在淡薄中忘记。哦!流年似水,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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