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是一个清明前一天的傍晚,父亲带着我去爷爷的坟上扫墓。记得父亲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拎着个蛇皮袋。我呢,则在他身边跑前跑后,间或在小路旁摘些小野花什么的,偶然也会听到父亲如“别踩坏油菜”之类的爱怜的斥责。
走到小路的止境,咱们终于来到一块高地上,那里长满了小树,各种树都有,但有一点是雷同的,那就是树们都在纵情地展现本人的绿。对了,网络语录,还有不少外形不同,色彩各异的野花,反正我是叫不出花名儿的。我随着父亲来到一座坟前,他让我呆在旁边别乱跑。只见父亲先拿起铁锹铲去坟四周的杂草,又挖来许多新土笼罩在坟上,并把新土拍实、铲平,后又从不远处的平川上挖了一大块硬实的土,细心地修呀、铲呀,而后用两只手把圆圆的土块捧着,仔细地安置在坟头上。我在旁边看得清楚,父亲仿佛是在实现一项巨大的工程,神色专一而严正,在全部干活进程中一句话也不说。最后,父亲在坟的西南面挖了一个小坑,把蛇皮袋里的麦草跟厚厚的黄色的纸拿出来放在坑里点燃。火烧得越来越旺,火光映红了父亲的脸。我突然发明父亲通红的脸上明显有两颗泪珠在静静地滑落。我还听到他轻声地说:“父亲,我给你扫墓来了……”他的声音既发抖又安静。兴许是受到父亲的沾染,我立即变得肃穆起来,似乎忽然间长大了很多。
我真的长大了。上学了,工作了,一年难得见父亲几回面。终于有一天,我发现印象中手轻脚健的父亲不再年青力壮,终于有一天,他躺在了病床上,终于有一天,在故乡那条安静的小路的尽头,又增加了一座新坟——紧挨着爷爷的坟……还有多少天又是清明节了,我设想着那条开满野花的城市小路,两旁是碧绿的麦田和油菜田,小路仍旧悄悄地伸向远方,远方是父亲和他的父亲长眠的处所。父亲啊,在那条小路上定会有一对父女,父亲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拎着手提袋,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的小女孩忙着采各色小野花。他们来到你的坟前,他认当真真地给你修了一个又平坦又圆实的坟,然后他跪在你的眼前,微微地说:“父亲,我给你扫墓来了……
抬泪眼,野花遍地,绿色葱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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