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片晴天等着你
文/张燕峰
好像时光永远定格在2005年7月6日。
那一天,暗无天日。他遭受了一个男人毕生中最为惨烈的“滑铁卢”:公司破产,夫妻交恶,爱子离散。
伤痛,刻骨铭心,变本加厉。仿佛空气中也洋溢着大朵大多繁盛的哀伤。
失望,如春草个别,在心灵之旷野中猖狂蔓延,蓬蓬勃勃地生长。
他走着,漫无目标。兴许,只是为了逃离。
突然,前面呈现了一条明如玻璃的带子——河!他的眼睛骤然一亮,很快就潮湿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气号召着他。原来,信步而行,人不知鬼不觉间,他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处所。
童年生涯隽永得就像一幅明媚的画,始终吊挂在记忆的门楣上,清楚娇艳,永不褪色:大河奔涌。岸边,爹娘在田间劳作,哈腰弓身,永不知疲惫。他戴一顶破草帽,在草丛中穿梭,逮蚂蚱,捉蝴蝶;在花海中徜徉,采一把缤纷的野花。困了,就枕着浓烈的花香和大河的歌声入梦,甜蜜,畅快。
而今,爹娘就长眠在岸边的大树下,再也不必蒙受种种生之苦、活之难。劳作的艰苦、贫困的困扰、疾病的折磨,也都化作悠悠白云,创业,飘向天涯。
活着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过,光辉过,有过挣扎,也曾迷茫,终极赤贫如洗,两手空空,就像赤裸裸,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他眉头轻蹙,一声长叹。
不如归去!回到爹娘身边,静卧在他们的脚下,守护他们,日昼夜夜;陪同他们,月月年年。凡俗尘世间的恩恩怨怨,是长短非,纷纭扰扰,奈得我何?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再悲戚,眉目之间竟隐藏了些许小欢乐。好像去赴一个远年的爱之约会,他整整衣衫,向河核心走去,一步,又一步……
忽然,胳膊被什么货色紧紧钳住了。回首,本来是岸边垂钓的老者,老人的手犹如钳子,他虽使劲挣扎,毕竟转动不得。
像一头不甘被征服的顽强驴子,在老人的牵制下,他踉蹒跚跄被拖回岸上。
无言,长久地沉默。
“小伙子,我不晓得你阅历了什么。”老人喘息了片刻,率先攻破了缄默,他指着岸边高下错杂的树,“你看那些树,一棵小树要长成参天之木,要经历多少暴风的摧折,要遭遇多少暴雨的冲洗。可每次狂风暴雨之后,不一棵弯身伏地,奄奄枯败。( )相反,它们都尽力挺直腰身,坚强地生长,把根扎得更深。由于它们的心中有动摇的:太阳会重新升起,总有一片晴天等着我。”
白叟顿了顿,接着说:“人犹树也。所有的艰苦挫折都是临时的,就像云雾无奈久长掩蔽太阳的辉煌。挺从前,柳暗花明必将到来,总有一片晴天等着你。”
顺着老人的眼光,他看见岸边葳蕤成长的那些树。棵棵精力充沛,顺风而破,活力勃发,绿意葱郁。阳光洒在树叶上,是一个个迷离的光点,一闪一闪,好像上面有无数个小精灵在欢笑,在雀跃,它们在热闹地吟唱着生之欢歌,甜甜美蜜地分享着彼此的生之欢喜。
霎时,一如面前奔流的大河,惭愧漫上心头,潮水般汹涌。他祭拜完爹娘,心中已是云淡风轻,海阔天空。他整理行囊,远走他乡。
多少年后,他的公司从新开张,有着上亿资产。各大媒体的记者趋之若鹜,他总要说起这段旧事,说起那位睿智的老者,说起老人的那句富有哲理的话。
他常常说:“没有一个人的成长是一路顺风的。崎岖跟磨难都是路上的阻碍,性命之舟冲过洪流险滩,前面必将是坦途浩大,景色无穷。过往虽留有伤痛,但伤痛终会被时间带走。记住:阳光总在风雨后,总有一片晴天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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