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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老日本兵口述:中国打手比日本兵还残忍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历史趣闻 来源: 记忆方法网

这个题目本来我是准备放在后面写的。谁知身在北京的父亲、姐姐看了我的写作提纲,都非常吃惊。父亲打国际长途电话跟我说:“日本人在东北的731部队用人体作实验,把马血注射到人身子里,把毒品放在炸药里,放在咱中国人身边引爆,这些事确实有过。但鬼子兵再坏也没听说过他们吃人肉。纪实作品要真实,一是一、二是二,千万不能有什么虚构。”父亲是少见多怪。日寇在青岛对中国婴儿挖眼、剖腹,他们的肝脏大部分被日本军官吃掉,这有照片为证。河北省阜平县罗峪村妇救会主任刘耀梅被日军抓去后,坚贞不屈,惨遭杀害。日军割下她大腿上的肉,剁碎了包饺子吃。这也有当时拍下的照片作证明。这促使我把“人肉馅饺子”这一章先写出来,写完把草稿寄给父亲他们,让他们过目。

写“人肉馅饺子”这一章的立意,是从给侵华日军老鬼子包饺子而引发的,而我又是怎么认识老鬼子山下的呢?

过去中国人去日本留学都要保人,现在这个荒唐的措施已经取消了。我6年前去日本时,遇上一位非常和善的老头儿当保人,他又介绍我认识了一群老太太。于是我一到大学放假时,就从北海道飞往东京再转道富士山住在他家里,然后去那帮老太太办的工厂里打工。

那帮老太太开了一家食品公司,每天供应周围5家工厂和两所大学的午饭。她们才二十来人,要赶做出这么多盒饭,多忙、多累自不必说,连我这个小伙子都累得腰酸腿痛,眼前直冒小金龙。金龙舞动之时,屈指一算,以一盒饭一分利为计算单位,吃了一惊!这伙老太太喝棒子面粥--发了。

我出于尊重管她们叫“老大娘”,她们却非常气愤,一定要我管她们叫大姐。我告诉她们如果在中国叫一位70岁老太太为大姐,非挨骂不可。老太太们一定会说:“你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看清楚再拜!”对于50岁以上的人,中国今天的报纸上还常用一句新闻熟语为“年过半百的老同志”。意思是说:年过50岁就应该受到社会各界的尊重,因为他们已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50岁就算老人?”这伙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活像一群见了河的鸭子。她们一边笑,一边扶扶快要掉出来的假牙,正正头上的假发套。

正是这帮老太太给我介绍了他。

有一天,平田老太太找我,说给你介绍个老人,他家离咱公司不远,请你去给他包饺子。包饺子也算打工,他会付你工资。到日本人家去包饺子?有意思。

我下意识地带上了照相机。我1984年6月5日去《读卖新闻》北京分社工作,第一天看了一本小册子,说是干新闻的人应该随时带上照相机,以便抢拍。我看见小册子上面登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列车出轨,还有一张是沉船的瞬间,这都是记者抓拍到的。

那是个80多岁的老头子,姓山下,住在离我们公司不远的地方。他行动迟缓但思维清楚。他家独门独院,是个大宅子,很漂亮,房前屋后都是庄稼地,一直延伸到富士山下面。那黑油油的土地上长满着绿色植物,飘散着一种大城市里所没有的清香。气派的日式住宅门口少不了栽有松竹梅,曲径上铺有鹅卵石;院门是推拉式,而且有草扎成的牌楼、雨挡之类的遮檐。平田老太太开车把我送到他家,老头子早在门口等候了。平田老太太告诉我,山下从来不到门口迎客。你是第一个受这种礼遇的人,应该算贵客。山下老头儿个不高,较胖,目光威严,看来身体还好。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他用中文说“你好”,又用日文告诉我:“有30多年没见过中国人了,请进。”

走进这座从外面看来挺一般的日式住宅,大吃一惊,里面一片富丽堂皇。这种富丽堂皇既有北海公园团城的古典精致,又有北京长城饭店的现代豪华。日式草席上铺一张海豹皮,墙上挂几幅中国山水画。旁边大概是个书房,沿墙有一排整齐的书柜,桌子上也堆满了书。早晨的阳光洒进屋子,似乎让人很愉快。客厅的桌子上堆着水果,李子有中国的桃那么大,晶莹剔透;桌上的葡萄有鸡蛋那么大,苹果的脸似乎比少女的脸还鲜嫩,还没掐呢,就要流水啦。老头子说:“吃!吃!”

2 of 6“在日本的中国料理店很多都是广东风味。很多日本人以为广东风味就是中国风味呢,这和香港人、台湾人能随便去外国有关。北京人还没那么自由的原因是北京人不敢想、不敢干,所以占领日本市场的只能是广东风味。其实北京风味才能给日本人以新鲜感呢。中国政府应该让自己的公民去占领日本市场,北京人应该随便来东京观光、投资、办厂,这样才能给中国挣回更多的外汇收益。同时,给更多的人带来工作的机会。日本没有一条法律说台湾人、香港人可以在东京办厂、开店赚日本人钱,而北京人不成。”这么突然见到一个鬼子,我这个干过记者的人立刻想到,我应该了解些什么。那么,我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按中国的习惯,先做出几个饺子煮熟让他尝尝。山下一吃,说:绝了,是北京的味道!

80多岁的老头子吃得高兴,就又扯起了北京胡同里挑担叫卖人的吆喝声。

“在什刹海附近那些胡同里,挑担叫卖者的吆喝真绝了,像背唐诗似的,不听几年听不懂。买的人也一套一套的。比方买的人这么吆喝:‘一大枚的香油、酱油、醋,两大枚的羊肉我要肥瘦儿’。”

80多岁的日本老人连说带写,哼哼唧唧,要让我听懂。我感到有意思,我在日本听过一个美国人说中国相声,维妙维肖;今天又听老日本鬼子讲吆喝。我从不知买的人也要吆喝,只听过侯宝林先生说的相声中的卖方吆喝:

“你瞧我这块布,禁拉又禁拽,经蹬又经踹。”

而且老鬼子口中半个世纪前北京城里的“一大枚”是什么东西?是大洋?是铜钱?一个劳动者干一天活能挣几大枚?能否养家糊口?这些我都不清楚,也无心问他。我关心的是老鬼子在北京的所作所为。

“你为什么能背下北京人的吆喝呢?”我感到奇怪,于是向老头子提出疑问。老头子说他的上司叫土肥原贤二。土肥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并且还会讲几种方言。1928年他当了张作霖的顾问,张作霖被日军炸死后,土肥原先后担任天津、沈阳和北平的特务机关长。他在给北平的日本特色机关训话时说:“要善于交际、广泛结交中国的军政要人,就先要从中国的吆喝学起。”

“那么你所在的监狱关的都是中国人了?”对我所要知道的东西,必须单刀直入。

“那是很遥远的事儿了,我都80多岁了,我记不清了。”他的回答无疑是我的失败。

“那么,你能和我说说关于日本战犯的事儿吗?”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战犯信息呢?是日本国内的,还是发生在中国大陆的?”

“我都想知道。”我说。

“共分四部分,”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些资料做参考。

“在南京大屠杀中犯有罪行的日本军队指挥官,在1947年4月被中国南京军事法庭判处死刑,执行枪决时南京市人山人海地观看。这名日本军队指挥官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告诉他叫谷寿夫。

“对,对。”他一边说,一边在资料上慢慢划出重点:

第一部分:

中国国民党政府从1945年底至1947年12月底,在各军事法庭共受理战犯案件2435件,判决318人,不起诉661人,判处徒刑的208人,宣告无罪的283人,经中华民国国防部核定判处死刑的日本战犯有110人。

第二部分:

除东京审判外,在马尼拉、新加坡、仰光、西贡以及伯力等地,起诉日本战犯5423人,被判刑4226人,其中被判处死刑的日本战犯有941人。

第三部分:

由远东国际法庭宣判,1948年12月23日清晨,在东京巢鸭监狱执行绞刑者7名,他们的名字是:

东条英机,1935年任关东军宪兵司令,1941年任日本首相。

土肥原贤二,奉天市长。

广田弘义,1936年任首相。

板垣征四郎,1934年任关东军参谋长。

他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儿,一直注视着我。

风吹着他那银白的头发上下舞动,那头发和我当八路军爹的头发一样自!作为战犯,中国政府早把他给释放了。我的心一下软了。在这突如其来的风雨中,我真担心把他淋病了。我几步蹿过去,用背心顶在他头上,扶他向家里走去。

平田老太太开车接我来了。她看见我们两人走在庄稼地里,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平田是很善良的人,她惊呆了。她手中的伞“砰”地一声被风倒背过去,又“哗”地一声被风吹走了。

我把老头儿、老太太扶回家后,风雨就被关在门外了。我对平田老太太说:“我今天不想乘车,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我不能原谅日本鬼子杀中国人。我扭头就走,光着大板儿脊梁。

拉开门,外面是一片水的世界,哗--哗--哗地响成一片。呼呼作响的风把从天上落在地面上的水,吹成一片片白花花的颜色,让人分不清这从天而降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默默在风雨中走着,走着。我不感到冷,只感到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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