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察冀根据地的某村,在村选举大会开会之前,公民开小组会,检讨与批评上届政府的工作。 (沙飞/图)
黄道炫有个数据:抗战开始时国民政府军投入敌后游击的部队有六七十万之众,抗战结束时剩下十二三万;中共在战争初期投入三万,抗战结束时发展为一百二十万。
“本来就是咱们的东西,现在又给买回来,这就值钱了……”《中国抗战——晋察冀根据地抗日影像》出版沙龙上,两位“晋察冀二代”小声嘀咕。
2015年7月,《中国抗战——晋察冀根据地抗日影像》出版。该书辑录的照片绝非孤品,它们的底片现存解放军画报社,书的出版却颇有一番曲折。抗战结束后,美国左翼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把一批晋察冀根据地的照片带到美国。在麦卡锡主义盛行的年代,这批照片一直封存于洛杉矶一家教会地下室。1970年,定居中国的斯特朗去世,她的个人物品被拍卖,其中147张关于晋察冀的照片被摄影师乔·施瓦兹买下。2015年,中国出版机构听说这批照片的存在,设法联系到乔·施瓦兹的后人。
《晋察冀根据地抗日影像》主要来源于《晋察冀画报》。1942年7月7日,《晋察冀画报》创刊。创刊号中英文双语、四色印刷,初印1000册,重印1000册。印刷设备经秘密交通线从平津运来,摄影师是因拍摄鲁迅遗容、葬礼闻名的沙飞及其战友。负责印刷的师傅来自北平的故宫博物院印刷厂,他们每人每月的报酬是8斤白面,20元边币。这个收入水平高于总编辑沙飞,沙飞每月的津贴是边币5元。
《晋察冀画报》的发行渠道隐秘而畅通。1998年,沙飞的女儿王雁采访作家魏巍,魏巍回忆,1940年,他在河北平山县看到晋察冀根据地组织的百团大战摄影展,照片湿漉漉的,似乎刚冲洗出来。位于平山县碾盘沟村的《晋察冀画报》可送至中共中央、八路军总部、重庆,甚至委托国际友人送到国外。
照片提示了历史的丰富样貌:百团大战、雁翎队、八路军克复察南蔚县,在平津线上打到天津万国水闸;日军“三光政策”之下的难民、骸骨、瓦砾;晋察冀边区第一届参议会、乡村无记名投票选村长、露天的竞选宣传;被人群簇拥的“子弟兵的母亲”,边区的美展、壁报;到访晋察冀的英、美大使馆武官,燕京大学的外籍教授……
出版于1940年的《华北敌后——晋察冀》一书记载,华北敌后根据地曾牵制日军在华兵力的五分之二,十九个半兵团,使其不能“确保占领地”,活动囿于交通点线之间。
在图片说明之外,《晋察冀根据地抗日影像》收录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黄道炫的一篇论文,梳理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根据地的形成过程:
中共最初提出游击战时,华北战场还有大批国军,所以中共游击战的定位是在国民党部队的侧翼配合,背靠陕甘,进可攻退可守,开展“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在山区站稳脚跟后,1938年1月,陈再道率领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五百多人进入冀南平原地区。在当地几乎没有正规武装的情况下,仅用几个月的时间,在二十几个县建立了抗日政权。这让毛泽东看到了平原游击战的可能。
李公朴把晋察冀称作“民族解放的灯塔”。当年曾有一大批知识分子向“灯塔”汇集。
1943年晋察冀边区召开第一届参议会,288名参议员中,共产党党务人员41人,学者、文化人、科学家、医生等名流学者54人,约占到会参议员的19.4%。“‘土八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其实‘八路’一点都不土。”在《晋察冀根据地抗日影像》的出版沙龙上,黄道炫说。
目前,黄道炫的研究课题是“抗战中的中共”。在此之前,他研究中共苏区“为什么会走到1934年”。“那是一个失败的案例。(抗日)根据地是成功案例。但我不会采取传统的‘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叙事逻辑。生活是复杂的,历史也是复杂的。任何对历史的线性简化都是有问题的。”黄道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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