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多尔衮本人,顺治皇帝不仅撤去其帝号,而且据外国传教士记载,顺治皇帝还命人毁掉位于今北京东直门外多尔衮之陵,掘墓、鞭尸、削首示众。但其时依满俗应为火葬,故多尔衮被抛骨扬灰的可能性更大。无论怎样,生前声名赫赫的多尔衮死后之际遇实在令人不忍卒读,曾有的无尚荣光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丘蓬蒿凄凉地,长寂寥。凭心而论,面对多尔衮的一生功过,也许农民起义军这样对待他,人们还可找出求得心理平衡的理由,而对于入主中原的大清国来说,就这样将多尔衮打翻在地,再踏上亿万之脚,显然有失公道。但这是统治集团内部的权力之争所致,自古皆然。只是人骗不了自己,最先觉得不安的就是清世祖福临。
顺治十年(1653)三月,世祖谕工部,说“睿王坟园”因伊罪恶而被毁坏,“似属不忍”,其坟园房屋门墙都应进行修理,“柱用黑色,仍命信郡王拨人看守”。如果恨之入骨,问心无愧,顺治帝何须过问多尔衮坟墓之事,任其毁坏即可,为什么要进行修葺,又为什么要派人看守?此时的世祖,恐怕也觉得在对待多尔衮的问题上做得有些太过。
无独有偶,顺治十二(1655)年正月,吏科副理事官彭长庚、一等子许尔安分别上书为多尔衮鸣不平,认为诸王之中,论功应以多尔衮为冠。多尔衮不仅首倡扶立皇上,而且还曾立斩私谋拥戴他的阿达礼和硕托。而且多尔衮大权在握入燕京后,并未自立,而是迎皇帝迁都。多尔衮屈死豪格并娶其王妃确实有错,但功多罪少,请求为多尔衮平反,复其爵,修其墓——“乞赐昭雪”。此事遭到当政之济尔哈朗的强烈反对,上疏不仅将多尔衮骂了个狗血喷头,而且建议将彭长庚和许尔安论死,没收家产,妻子为奴。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看,世祖心中虽曾不安,但其并不想这么快就给自己扣上反覆无常且忘恩负义的帽子,既不想平反,又不想从重处理要求平反的人。因此,其特意下诏从宽处罚彭、许二人,将其流放至宁古塔(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之地。许尔安的一等子世爵则由其子承袭。
100多年过去,乾隆三十四年(1769),清高宗弘历即乾隆帝下诏,称多尔衮“摄政有年”,因威福自专,以致获罪。但念其当初“统众入关”,“檄定中原”,曾有的功绩不应泯灭,而今其坟茔杂草丛生,荒芜不堪,令人恻然。故著内务府派员查看,修缮其墙屋,种植松树、楸树,并准许多尔衮之近支王公等定时祭祀——多尔衮的冤案开始有了转机。
9年后,高宗得闲而翻阅《实录》(清代官修记录清代历朝皇帝生平事迹的史书),有感于祖宗创业之艰难、功臣辅佐之勋劳,思及后来有些人因事降职削爵,或更改了封号,大不以为然,遂决定追复其封爵。而其首先为之翻案的就是多尔衮。
多尔衮为什么不当皇帝
公元1643年八月十四日凌晨,皇太极已经去世五天,多尔衮在三官庙里会晤皇太极生前最为信任的内大臣索尼与图赖,推举大清皇帝的继承人。索尼告诉多尔衮:“先帝有儿子在,必立其一,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语气坚定,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前清时代大清帝国发展史上至关重要的时刻到来……
本来多尔衮最应该被推举为最高权力继承人,偏偏此时的情形已经与努尔哈赤死后大不相同,经过皇太极十七年经营,他们拥戴皇太极,坚定主张必须由皇太极的儿子继位。其中,还有人指名拥戴豪格。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比他的十四叔多尔衮还大三岁。从努尔哈赤的时代起,就开始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了。豪格也不仅仅是个武夫,在对待大明、朝鲜与蒙古察哈尔的战略关系上,他眼光独到。豪格与多尔衮多次并肩作战,经常是多尔衮为主帅,豪格为副帅。譬如,那颗传国玉玺就是二人一起拿到的。不过,叔侄之间似乎并没有建立起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情谊。豪格对多尔衮好像也并不服气,或许和他年龄比多尔衮大有关。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皇太极对豪格有什么特别的关照,但到皇太极去世时,豪格作为四大亲王之一,已经成为大清国位高权重的人物。而皇长子的身份,更令他具有了其他宗室诸王包括多尔衮在内都不具备的优势。另外一个因素是皇太极生前自领的两黄旗将士和多尔衮三兄弟所属的两白旗之间,关系很不和睦,他们特别不愿意看到多尔衮继位。当多尔衮已经成为摄政王时,曾说:“昔日太宗死时,没有确立继承者,诸王、贝勒、大臣都寄希望于我,他们跪着请求我来继位。”多尔衮在此所说的,可能大体是事实。几年以后的顺治九年,清算多尔衮时,那些拥戴他的人谈到了当时的情景的确如此。事实上,精明强干的多尔衮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双方的实力对比相差无几。多尔衮若欲令智昏,强行继位,势必遭到激烈反弹。其后果无法预料。
会议一开始,两黄旗八大臣中的索尼与鳌拜便率先提出,应立皇子继位。多尔衮勒令他们退出会场。随后,英王阿济格与豫王多铎提议多尔衮继位,多尔衮沉吟不语,未置可否。多铎即声称:“你若不愿意,就立我为帝。我的名字是在太祖遗诏里的。”
多尔衮迅即反驳道:“太祖遗诏里也提到了肃亲王豪格的名字,不止是你一个人。”多尔衮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在反驳多铎的同时,顺便把豪格也排除出了候选人之列。于是,多铎提议:“既然我不行,那就立长,当立礼亲王代善。”代善表示:“睿亲王多尔衮如果同意继位,当然是国家之福。既然他不愿意,就应该立皇子。豪格是皇长子,应该立他。”代善也够狠,仿佛不经意之间,便堵死了多尔衮的路。
豪格说:“我福小德薄,不配担当大任。”离开了会场。这时,两黄旗拥戴皇子的大臣们佩剑上前,说:“我们这些人食于帝,衣于帝,皇帝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与天同大。若不立皇帝的儿子,我们宁愿跟随皇帝于地下。”见此情形,代善说:“我是皇帝的大哥,我老啦,皇帝在时,我都不参与国家大事,现在哪里还能过问这么大的事?”随即起身离开了会场。多尔衮则当机立断地表态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我赞成由皇子继位,现在,豪格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就应该立皇九子福临为帝。他年纪小,由我和郑亲王济尔哈朗辅政,等他成年之后,我们即行归政。”多尔衮的提议,立即获得多数人通过。
多尔衮出人意料地推举出一个六岁的孩子继承皇位,令两个人感到不满,一个是代善的儿子硕托,一个是代善的孙子阿达礼。他们二人在诸王公贝勒已经对天盟誓,在小皇帝福临还没有举行仪式登基之时,动员大家推翻成议,拥戴多尔衮。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代善出面,告发自己的一子一孙违反誓约,最后,二人被毫不容情地处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被逼无奈还是大义灭亲,代善在付出惨痛代价的情况下,发挥了安全阀与稳定器的作用。
在豪格看来,过去,仅仅因为多尔衮是叔父,所以领兵打仗时才会成为主帅,自己不得不屈居副手。如今,明明自己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偏偏又被多尔衮搅了好事,不但皇位没有坐上,反而更要听从辅政王多尔衮的号令,就连那些曾经依附他的两黄旗大臣们,现在也纷纷倒向多尔衮。这口气令他实在难以下咽,他不止一次放出狠话说:“难道我就不能扭断这些家伙的脖子?”
多尔衮心中的悲愤则可能要更加深重。想想看,他的母亲年轻貌美,却被弄得声名狼藉,正值三十七岁盛年,却不得不给死人殉葬。有证据显示,多尔衮曾经认为皇太极的权位是从自己手里巧取豪夺走的。如今,皇太极死了,这个皇位本来已经非自己莫属,偏偏皇太极的儿子又横在了前面,使自己不得不推举出他的另外一个孩子———一个六岁的毛孩子来坐那把龙椅,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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