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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身边“大师们”的神奇预言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历史趣闻 来源: 记忆方法网

  宋徽宗赵佶是一位浑身上下充满艺术细胞、风流倜傥的浪漫人物。明明是艺术家的身,却偏偏有做皇帝的命。对于浑浑噩噩、逆来顺受的大宋子民来说,他的欣然上位祸福难测,人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公元1127年,北宋靖康二年,这一年也是南宋建炎元年,宋徽宗赵佶在位已经整整过去了25年。宋徽宗这25年,基本都是以一种轻佻随意的态度治理着这个泱泱大国,优雅从容得好似在跳一曲曼妙惬意的华尔兹舞。
  
  直到1125年——1126年之交,大金国勇猛剽悍的骑士们已在帝国首都汴京高高的城墙下炫耀武力,一箭之遥处旌旗猎猎,人喊马嘶,干戈声闻。目睹此景,一种似曾相识、难以言喻的恐慌和苦涩之感涌上大宋臣民的心头,这恐慌和苦涩的感觉来自不断侵扰的大金铁骑的威胁,但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未像今天这样近在咫尺。这一年的大宋帝国,内外交困,昔日那个被称作“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的锦绣江山,早已变成名副其实的残山剩水、破船漏屋。而这千疮百孔的破船漏屋如今正面临一股更为强劲之疾风骤雨的猛烈摧残。万般无奈之下,宋徽宗不得不让位予自己的儿子赵桓。这赵桓便是在位不到两年,史上著名的“悲催帝王”宋钦宗。赵佶的临危逊位有“重整河山待后生”的殷切期望,但也有学者毫不客气地指出,赵佶此举不过是拿儿子来顶雷罢了。
  
  金军统帅一声令下,狂飙突进的金国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开了东京汴梁厚重的城门,早已被淘虚的大宋无力抵抗,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伙“暴烈的公牛闯进宋家瓷器店”。1127年元月,汴京沦陷。曾经花团锦簇、熙熙攘攘的东京城惨遭兵火浩劫。繁荣富庶、流光溢彩的东京城顿成人间地狱,引无数才子佳人空自悲叹。但这已是无力挽回的残酷事实。无数来自皇家、民间的奇珍异宝,珍贵典籍被野蛮的金军席卷一空,金军撤退时索性连被俘虏的赵佶父子和皇亲贵戚、文武百官、后宫佳丽、能工巧匠等14000余人一并押解北返。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变”,这被无数汉人视为奇耻大辱的变故,也称“靖康之耻”。帝都沦陷,徽钦二帝被俘虏成为金人手中奇货可居的人质,终身再未回返中原故土,客死辽东苦寒之地,这惊天变局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见,难怪令那么多人刻骨铭心,没齿难忘。钦宗赵桓的异母兄弟赵构侥幸逃脱,经过一番颠沛流离、惊心动魄的逃难生涯,最后在谋勇兼具的名将韩世忠的帮助下于杭州恢复赵宋祖宗社稷。这偏安一隅、苦守半壁江山的小朝廷被史家称作南宋。
  
  看过《水浒传》的人,一定会对黑旋风李逵口中动辄欲“夺了鸟位”的“皇帝老儿”印象颇深,这位昏庸无能,使整个大宋虎狼当道,蛇蝎横行,这位专门直接或间接将忠臣良将逼上梁山的“皇帝老儿”、“赵官家”,就是宋徽宗赵佶。凭心而论,赵佶这厮还是颇有才气的,他独创的瘦金体书法至今无人超越,他创作的花鸟翎毛、工笔人物栩栩如生,冠绝古今,至今仍然让观者击节赞叹。说他是史上24姓帝王中最有艺术天分的一位,才华比那位同样才气横溢的南唐李后主更为全面,一点也无拔高之嫌。正是这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让他在人才济济、大师辈出的中华书法、绘画领域脱颖而出,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赵佶和李师师的“倾城之恋”,可谓妇孺皆知。他贵为一国之君,却整日价钻地道和一个江湖妓女勾勾搭搭。颇具喜感的是,这“皇帝老儿”却也无意独占花魁,平时允许师师和来自三山五岳的民间汉子交易应酬,颇有点与民共享、与民同乐的胸怀、气度。或许这人本质不坏,只是不该做皇帝、搞政治,艺术与政治本不兼容,更不能联姻。本该专心从艺,有实力、有天赋成为一位卓有成就的艺术大家的赵佶,却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的成了一位皇帝,当上皇帝后即“不问苍生问鬼神”,让好端端的大宋帝国一分为二,抱残守缺,千百年人治之痛让人唏嘘感叹,难以言说。这位才华横溢、风流浪漫、举止轻佻的赵佶坐上帝位,对于立国已经126年之久的大宋而言,不啻于带来一场几乎没顶的灾难。
  
  宋徽宗和权相蔡京是联手埋葬北宋的“最佳拍档”,这已是史家的定论。宋徽宗生就一对非比寻常的艺术家审美眼光,酷爱各类稀奇古怪精巧玩意、和玲珑剔透的假山奇石,迷恋程度比起那位痴迷奇石而“拜石”的大书法家“米癫”有过之无不及。蔡京投其所好,在杭州设立造作局、应奉局,专为徽宗制作、搜罗江南一带的精巧之物和奇花异石,这就是“花石纲”的由来。各级官吏为虎作伥,巧取豪夺,乘机中饱私囊。在江南特别是浙南一带,因各级官吏穷奢极欲、横征暴敛、敲诈勒索而倾家荡产、活不下去的农民越来越多,最终酿成了参与人数多达近百万的方腊农民大起义,方腊起义军的规模远非那“替天行道”的宋江可比,是宋代参与人数最多、声势最为浩大的农民起义,堪称惊天事件。“花石纲”逼反方腊的故事人人皆知,但宋徽宗痴迷道教,对各类神神怪怪、呼风唤雨的“大师”道术深信不疑,力挺各路“大师”、方士、巫师的故事,知道的人就不一定多了。
  
  宋徽宗笃信道教,自号“教主道君皇帝”,以“道”治国,古往今来只此一朵奇葩,也算“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旷古奇闻吧。
  
  和宋徽宗往来密切的“大师”以张虚白、王老志、林灵素、刘混康、王志铖、温太保等人较为有名,其中张虚白、林灵素最为著名,据说功力了得,预言屡屡应验。史料记载张虚白大师甚至预测到徽宗会有被北人俘虏的宿命,劝他勤政爱民,扭转颓势,躲过此劫。可惜徽宗不听劝告,依然故我。不慕富贵、不贪财好货、颇有节操的张虚白见事不可为,飘然而去。若干年后,徽、钦二帝果然被金兵俘获,张大师预言应验,徽宗追悔莫及。这些人是否真的拥有超能力已茫然不可考,反正他们中的一些人将徽宗哄得团团转、言听计从却是事实。当宋徽宗赵佶还是端王时,就和众多“牛鼻子老道”往来频繁。曾经有一位“大师”预言道:“吉人当继大统。”吉人二字合起来,正是赵佶的佶字。真是无巧不成书,后来,机缘巧合,端王果然成了徽宗。从此,赵佶对大师的先知先觉、料事如神佩服的五体投地,对道教也另眼相看,大力弘扬,大为崇信。
  
  有个叫王老志的老道,有一手隔空取物的绝技,当然这神功是魔术或幻术抑或真是超自然能力还真不好说。这王老志也真绝,一天,他递给徽宗一个锦袋,徽宗打开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袋里装着一叠书信,都是他年轻时写给妃子们的情诗,想必内容一定很香艳、挑逗、肉麻,说白了就是很下流,这秘密隐私要是流传出去其轰动效应绝不亚于今天的“艳照门”事件。徽宗立刻被王大师震得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了。从此,王大师成了庙堂之上的红人,说啥是啥,要啥给啥,赵佶对他言听计从。王大师一时风头无两,好不得意。
  
  不过,徽宗最为宠信的大师非林灵素莫属,此人似乎自幼即与众不同,有仙风道骨,不类凡人,是真有本事也未可知。此君深得天地日月之灵气,山精树怪之精髓,加上口舌如簧赛过诸葛,因而深得徽宗欢心。未遇徽宗前,林灵素嗜酒如命,却无钱付账,欠账越积越多,店家派小二来讨账。见店小二上门要账,林灵素也不多话,只见他不慌不忙“举手自折其面”,意思是他用手将自己的脸一掰两半,怪异的是一半脸形如骷髅,另半边脸却鲜活红润如常人,见此诡异情景,店小二哪还有心要帐,吓得屁尿直流、一道烟跑没影了。事情哄传开后,舆论哗然,越吹越神,最后传入道君皇帝之耳,皇帝立马召见林大师。一见林大师,徽宗即惊为天人,又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犹如贾宝玉初见林妹妹之感。林大师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让徽宗发懵,他神神叨叨地问道:“天师以前作过官吗?曾见过朕吗?”林大师大大咧咧的答道:“当年我在玉皇大帝手下当差时,曾有缘侍奉过你。”徽宗心下暗喜,自己果然不是凡人,而是天上星宿下凡。林大师继续大言不惭的说:“您本是玉帝的长子,天分九霄,您是九霄中最高的神霄府中的玉清王,主要掌管南面的事物,又叫长生大帝君。”知道自己不同凡响的神奇前世今生后,宋徽宗通体舒泰,不禁有点飘飘然。林灵素接着指认蔡京、童贯、王黼、朱?等人也是上界星宿下凡,下界来辅佐圣聪。话音刚落,朝堂之上早已欢声雷动,众臣兴奋的议论:“怪道大家有缘齐聚一堂,合作愉快,其乐融融,团结奋进,共同建设和谐大宋,原来上辈子在天上就是老朋友了”。闲话少叙,林灵素成了宋徽宗座上嘉宾,沐浴着浩荡的皇恩,被厚加赏赐,手下粉丝多达两万余人,可以随意出入宫禁。
  
  从此以后,庙堂之上,“大师”云集。来自全国各地名山大川、神仙洞府的高人们欢聚一堂,谈经论道,炼丹运气,各展神功、绝技,把个好好的皇宫愣整成一个大道观。宋徽宗慷慨好道,甘为天师粉丝的名声不胫而走,传遍三山五岳、海内八荒,假若宋徽宗有唐太宗之能,一定会开心喟叹:“天下‘大师’尽入吾?中矣”!宋徽宗下旨,全国各地的道士、有特异功能的高人都赐予官职级别,按资格不同、品级高低依次享受不同的福利待遇。当道士、成大师能升官发财,再不济也可养家糊口,致使大宋子民们趋之若鹜,各道观人满为患。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堂堂大宋以“道”为尊,已蔚然成风。史料记载,类似于如今的大师授功论坛、传法讲座,在徽宗时期几乎天天举办,台上讲的人口沫横飞,台下听的人如痴如醉,看似效果不错,实则耗费惊人。有人计算过,每办一场大师传法的讲座,就要耗去相当于今天100余万人民币的纹银。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类似于儿戏的闹剧,居然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它们一件件被清清楚楚的记载于官修正史中。大师们的事迹散见于《续资治通鉴长编》、《夷坚志》、《宋史·记事与未》之《道教之崇》篇、《清波杂志》等史册中。事已至此,北宋不亡于徽宗之手似乎已无天理。
  
  鬼神、符?、法术、气功自道教创立之初久已有之,中华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不能一概否认。张道陵、魏伯阳、许旌阳、葛洪、寇谦之、陶弘景、吕洞宾、陈抟、丘处机、张三丰等得道大师,深得道家老庄风格精髓,掺杂神仙方士的奇门遁甲方术,修得神秘莫测之功,介乎于出世入世之间,隐隐浮现于风尘游戏之外。此辈世外高人道德高尚,扶危济困,不慕流俗,不贪名利,为世人所景仰。然而,更多的“伪大师”,并无真本事,以一些小小雕虫伎俩,沽名钓誉,妖言惑众,乘机博乱,谋取私利,这样的人古往今来皆不乏其人。宋徽宗笃信道士巫术,成了道教污点。众“大师”阿附徽宗,玷污道教清白之名。宋徽宗沉湎于道术,迷信江湖骗子,利用巫师神汉们扶乩邪术,或许有用封禅崇道来掩饰大宋在北方军事接连失利、丧师失地的窘境,转移百姓视线,引开民间失望怨恨的心理之深意。或只是想用道家冲淡清虚的主张求得自己内心的平静,消除挫败感和负疚感、疼痛感。或只想用黄老之术,达到修身养性、长生不老的终极目标。秦始皇、汉武帝都有此迫切愿景,然而,人是肉做的,肉体岂能永生不灭?世间可有活过百岁而不死之人?这是帝王玩弄利用宗教的肤浅权谋,和正统道家的主张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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