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慈禧太后是山西长治人,而且这老太太喜欢山西面食和山西民歌。是不是暂且不说,但老太后和山西缘分不浅倒是不假。而且还是亲密接触那类的关系。当然,这事儿得从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老太后仓皇出逃说起。
杨应魁黄马褂加身
慈禧是伴着八国联军的炮声跑出北京城的,在没进入山西地界之前,老太太没少遭罪。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直到从河北进入山西大同,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太后与皇帝来到大同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一个叫杨应魁的商人耳里。在晋商的群体中,杨应魁不算出众,但慈禧西逃却给了这个山阴商人一夜成名的机会。杨应魁原本是个秀才,因为家贫放下书本在离山阴附近的广武镇上开了一家客栈——来盛店。广武这地方看起来不大,但交通位置很好,是山西到绥远必经的地方,商贩们路过都要在刺落脚。杨应魁脑子活泛,服务态度又是一流,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小客栈开成了大买卖。随后,生意再次向商行扩张,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富翁。但是,杨应魁有个心病,那就是做官。
听说慈禧要路过山阴,杨应魁通过大同府里的内线早早和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搭上关系,当然,李莲英收的好处也不少。就这样,拿人家手软的李莲英在太后面前一美言,西行的队伍两天后就来到了广武。当时正值秋高气爽,杨应魁早早就跪迎在城外,等到太后和皇帝进入装饰一新的客栈里,美味大餐早已准备齐整,酒足饭饱的太后与皇帝当夜也就下榻在来盛店里。第二天,太后起驾的时候,杨应魁在轿子里铺上新被褥,下面又藏了不少银锭。说是为了压轿,其实就是给太后带点路费。吃人家住人家拿人家,慈禧被这个边塞小城的商人感动了。临走之前,把杨应魁叫到一边,谈了半天话。结果,当时就封了个五品知府,并且御赐黄马褂一件。
即使如此,慈禧还觉得不够。后来,太后回京之后,还特意让人送来两面大匾,一面是“大夫第”,一面是“德门增耀”。有了慈禧的亲笔,这下来盛店的生意更加兴隆,杨应魁不想发财都难。后来,杨应魁去北京办事,被太后召见,临走时又赐给了大批的金银财宝。又得官又发财,杨应魁从太后那里做了一笔超值的买卖。
贾继英太原横空出世
又是一路颠簸,慈禧与光绪一行抵达太原,离京城越远,太后的谱儿就越大,那股狼狈劲儿早就抛在脑后。在太原的日子过的一铺张,手头儿就开始发紧。没办法,堂堂的太后想到了在京城早就如雷贯耳的晋商。巡抚把各家票号在太原的代表召集到一块儿,看谁家愿意给太后拿出20万两银子。结果,一片沉默。毕竟这债主实在惹不起,将来不还你也没胆子要啊。就在众票号犹豫的时候,“大德恒”25岁的“跑街”贾继英挺身而出——20万,我们出!
“跑街”就是票号的驻外人员,有关键时候拍板的权利。贾继英拍完胸脯,赶紧给总部打招呼,结果无论是老板乔致庸还是掌柜阎维藩都对此大加称赞。毕竟是国难当头,如果朝廷夸了,山河破碎下,商人也就是无根的飘絮了。不仅银子准备齐足,祁县总号那边一早就张灯结彩红绸裹街做好迎接太后一行的准备。盛情之下,慈禧给了贾继英一份顺水人情,在“大德恒”下榻了一夜。从太原到祁县,一路上贾继英的精明能干给慈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二天启程时,说什么也要带这小伙子上路,让他打理西行队伍的一切开支。由此,大德恒票号成为了太后西行的后勤部。当然,西行路上的赋税及各府的孝敬也陆续存入了大德恒票号之中。不仅如此,慈禧还给大德恒和山西票号留了一个更大的好处,将各省督府解缴中央的款项由山西票号来经营,同时将庚子赔款连带带息约十亿两白银交由山西经营。可以说,贾继英的挺身而出,给山西票号带来了最后的一道霞光。
一年过后,慈禧回到京城。很快将这个山西小伙子召进京城,除了归还当初20万银两,更重要的是,太后想要办比票号更大的买卖——大清银行。行长的人选,就是贾继英。就这样,贾继英从跑街一路青云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银行行长。
渠本翘投身国难
就在慈禧一行夜宿大德恒的当晚,离此不远的祁县县城内的一个大宅院内,一个年轻人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这个年轻人就告别富甲一方的家庭,追随慈禧西行而去。
这个年轻人叫渠本翘,出自祁县赫赫有名的渠家大院。因为从小眼睛严重近视,身为长子的他并不讨父亲的喜欢。冷落的结果是,渠本翘最终走上了仕途,并成为晋商家族中官位最高的人——正二品。八国联军的炮声与慈禧的西逃,让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体味到国难当头的耻辱。当然,他誓死追随慈禧的举动,既表现了他临危不退的爱国气节,也让他由此声誉鹊起。得到朝廷赞赏的渠本翘,在慈禧返京后被任命为中国驻日本横滨领事。
一年后,卸任回国的渠本翘从此走上了事业救国的道路。除了和他人合伙创办山西最早的民族工业火柴厂外,他还创办学堂,并且担任了山西大学前身山西大学堂的校长。当然,留在晋商史上的渠本翘,最著名的举动便是1905年的“保矿运动”。为了收回被清政府出卖给英商的阳泉、潞案等地煤矿开采权,渠本翘四处奔走,发动晋商积极筹款并最终赢得这场爱国运动。而他本人,也被推选为第一任保晋矿物公司总经理。从忠君爱国到实业救国,渠本翘已逐渐成为晋商的精神领袖。后来,他在天津去世时,当地晋商为他举办的类似国葬的仪式,敬仰之情一览无遗。
“三多堂”里的慈禧笑柄
即使到现在,在被成为“金太谷”的曹家大院里,还陈列着一个纯金的火车头。说是纯金,其实就是合金而已。只不过因为是出自慈禧之手,又是当时法国人送给太后的礼物,所以就显得弥足珍贵。
皇宫里的贡品怎么会流落到曹家,这还得从慈禧借款那头说起。贾继英代表大德恒给了太后20万银两,但依然还有10万的缺口没有下落。曹家大院在晋商中当时号称首富,从老一辈闯关东开始,打下笑傲群雄的家业,生意更是做到海外。这个时候不给慈禧表现一下,有点说不过去。但毕竟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曹家人犹豫半天,还是忍痛把拿出了银两。估计当时慈禧的心情不错,大概也是给其他晋商做个样子,就把随身带着的这件礼物送给曹家,作为抵押。呵呵,瞧着情形,太后应该是有点急眼了。
这老太太大概还是有点小心眼儿,回到京城后,谁的借款都还,就唯独曹家的借款好像就忘到脑后。也许在太后看来,那件礼物放在宫廷里面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给你曹家顶个10万银子谅你也没话可说。曹家人当然也不敢找她催款,就这样,这件金火车头因为太后的缘故,慢慢成为曹家的镇宅之宝。当然,这也算是慈禧有意无意留给晋商的一个笑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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