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刘七兄弟二人都是农民，草莽出身，既无知识亦无谋略，不会带兵。初起事时部队纪律松弛，时有烧杀抢掠百姓的事情发生。霸州文安县有一个诸生（已入学的生员）赵?，为人豪爽，臂力奇大，人称“赵疯子”。这天赵?为躲避兵乱，携妻女藏到了河边芦苇中，却被刘六的兵士发现，兵士将赵妻按倒在地欲行非礼，赵?大怒，抡起拳头左挥右击，无人可当，众兵士一哄而散，有两人逃得稍慢，竟被他单拳击毙。凑巧刘六、刘七等大队人马赶来，将赵?擒住。刘六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撒野。”赵?瞪大眼睛斥道：“好一个呆强盗，连赵疯子都不认识么？”刘六素来敬仰有胆气的豪侠之士，听了此话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肃然起敬，亲与解绑，说道：“贪官污吏，满布中外，我等被逼无奈，没奈何才做此买卖。今得先生到此，若肯入股相助，指示一切，我情愿奉令承教。”于是赵?说了几句对起义军发展壮大极关键的话：“欲我入股，却也不难，但不要奸淫掳掠，须严申纪律，方可听命。”刘六欣然答应，于是赵?回家收拾细软，带上两个弟弟，又招募了五百余众，加入了义军。
刘六听从赵?的建议，严肃整饬军纪，只杀贪官污吏，对百姓秋毫无犯。此后兵分两路，刘六、刘七与齐彦名等杀向山东，赵?与杨虎、刘三、邢老虎等则转战徐州、宿迁、淮安等地。淮安知府刘祥被擒，经审讯，尚无虐民劣迹，便释放了。又南下高邮，杀官军三百余人，生擒指挥陈鹏。转攻灵璧，活捉知县陈伯安，赵?劝他入伙，陈伯安不从，反而大声斥责。部下欲杀之，赵?说：“此人忠直可嘉，不如放归去。”于是将陈伯安、陈鹏一并释放。赵?军队纪律严明，所过之处，先邀当地士绅名流，告知百姓不必惊慌走避。人们说：疯子不疯，颇有儒者气象。
赵?死得很壮烈，起义军失败后，他剃度为僧，亡命天涯。逃到武昌时因在饭店喝酒吃肉引起怀疑，被武昌卫军捉住，押送京师，遭凌迟处死。正德皇帝还不解恨，把赵?的人皮做成自己的马鞍。
赵?曾为义军撰写过一副气势豪迈的对联，绣到大旗上：“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混沌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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